于此同时,传送通道也被冰封,雪避开了?囚车中的人,但?在那之前,王庭便已将绝大多?数人运往云封之滨,只剩这一车没得及,已经很是警醒,但?仍被陆屿然察觉到了?。
陆屿然停在囚车前,唤来了?留守巫山酒楼的人收拾接下来的局面。他在的地方霜雪意味浓烈到无以复加,随意便可伤人,执事战战兢兢向他行礼,却见?他微一仰首,闭上了?眼睛。
失控了?。
雪眼的力量倾泻到一半,未免覆及整座萝州城,被他强行收回去,他朝执事伸手,哑声道:“绸缎。”
执事将绸带和特制的手套奉上,陆屿然接过,用冰凉缎带覆住眼睛,草草打了?个?结,让他们将囚车里的人带出来安置。
自己消失在原地。
温禾安脚步落进宅院门槛的那一刻,就?闻到了?空气中的糊味,她迟疑了?下,怀疑自己嗅觉出了?错,等察觉到不对往厨房一看,发现锅里还在烧,但?里面的东西已经黑了?层底。
她有些傻眼,一时间真不知如何上手,等反应过来,先将锅挪开,姿势不是很娴熟地将锅里的东西铲出来,再又将火灭了?。
将事情弄完,温禾安回房间洗了?个?澡,出来后察觉到了?萝州城中的位置有一闪而过的强悍波动。
很熟悉的气息。
温禾安目光一凝,想?要出门看看,然而还没出去,就?见?商淮大跨步进来了?。
因为时候特殊,两人相见?都顾不上尴尬,商淮问:“陆屿然回来没?”
温禾安摇头,问:“出事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商淮颔首,又道:“现在没事了?,已经解决了?。”
天色渐晚,暮色已深,陆屿然自空间裂隙中踏步出来,他面无表情地摘下手套,抚了?下眼睛,没有第一时间进门,而是抵在门框上靠了?会。
他不是个?容易受外界影响的人,心境不稳也做不成这个?帝嗣。
但?江召的话仍然一个?字一个?字止不住在他脑海中浮现。
心情差到极致。
陆屿然跨进庭院,商淮和温禾安原本?就?在院子里说这次的事,现在齐齐看过来,商淮早就?从巫山执事那知道他动用了?雪眼,对他眼前的白绸也是见?怪不怪。
雪眼是陆屿然较为强大的手段,有着?蛮横不讲理的攻击性,一旦出现,遭殃的都是对方,对陆屿然本?身不会有任何影响。
他只是有些诧异好奇。
什么人啊,短短时间内,能?将陆屿然惹到这种程度。
“外岛上救下的那些人我让石匀他们安排看管了?,都是凡人,受了?吓,先让他们定一定,明?日挨个?问问。”商淮对陆屿然如是说。
“先这样安排。”
陆屿然漠然颔首:“你去跟王庭的人交接,警告江无双。王庭若是想?开战,今日之事,就?尽管再做一次。”
商淮神色严肃起来,抓着?四方镜就?出了?门。
温禾安是第一次见?陆屿然白绸覆目,她贴近仔细看了?看,皱眉,轻声问:“有没有事?”
“没事。”他闭着?眼睛,但?灵识能?感知到她,身体也能?,她的呼吸离得很近,就?在跟前,“压制灵力。”
温禾安看了?看,指尖轻触白绸,感受他凝然一滞,而后眼皮颤动,问他:“能?摘吗?”
“我看看。”
陆屿然抓住她的手,没有说话,但?带着?她的手往绸边一拽,扯落,绸缎掉在她的掌心中,眼前乍然流泻银光。
她凑近了?看,发现他眼仁色泽半圈深,半圈浅,浅的呈霜雪之色,浓密眼睫上沾了?层冰晶,眼神有种与?平时不一般的深邃。
藏着?她看不太懂的晦涩。
对视两眼,陆屿然倏的抓住她的手,将她往跟前一带,俯身,睫毛低垂,唇旋即压下来。
因为用过雪眼的缘故,他身上温度很低,唇角泛凉,雪意深浓。冰清玉洁的谪仙公子,抵开她时,却有种忍无可忍的意味。
和陆屿然接吻,不论?节奏舒缓或是急骤,温禾安总能?从中感受到他的情绪,或缱绻深情,或满含情欲,难以自持。
这次不太一样。
她舌尖麻,指尖也麻,恍惚之中,也能?察觉到一点不对。他动作那样重,不留喘息之机,情绪却压在冰层之下,压得极深。
什么意味都有,唯独情欲不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良久,陆屿然放开她,温禾安脸颊已经漫开一点红,唇珠颜色艳极,像枝头熟透的果子,她抵抵舌,说话时都觉唇齿间满是惊心凉意:“怎么了??”
陆屿然看了?看她,任由?她将手抽出掌心,站在檐下平复了?会,承认自己真是,被那些话刺激到了?。
他哑声,摇头:“没什么。”
就?在此时,商淮身边的从侍进门,朝陆屿然和温禾安见?礼,恭敬地道,若是二少主想?要详谈和天悬家的合作之事,今夜便可。
温禾安温声道好,转头对陆屿然说:“我方才和商淮说,想?请他的父亲用第八感审穆勒,现在是要谈谈酬劳和时间安排。”
陆屿然没说什么,站在原地看着?,冷淡得不成样子。
温禾安确认他真的没事之后,方才转身,谁知才走一步,手腕却被一股力道扼住。
她抬眼,朝后看,见?陆屿然看过来,搭在她腕骨上的手指冷白匀称,骨节分明?,分明?也没用什么力,却有细小的经络攀附上去,力量感蓬勃昭然。
他临时变卦,改变态度,掀眼望过来:“陪我。”
不是请求。
像某种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