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他奶娘过来了,轻声细语地?劝慰了好一番,才把他给劝走了。

后头谢家的下人又给准备了热水和胰子,供江月沐浴之用。

谢家厢房配套的净房都快赶上梨花巷铺子里的一个房间大了,而整个宅子都烧了地?暖,说?是温暖如春也不为过。

难得有这么好的条件,江月便和宝画先后写了个澡,而后两人一边晾头发一边看自己的书。

到了戌时末,下人说?谢老夫人已经安稳睡下了,江月便也吹了灯,和宝画一起?上了床榻。

睡前,宝画悄咪咪地?和江月咬耳朵:“我中午借着消食遛弯的空儿,在院子里走了走。后罩房那边,应该就是老夫人的佛室了。那里有丫鬟守着,我也没靠近,就绕着走了一圈。那屋子看着就透着股古怪。”

江月本是准备哄着她早些睡下,而后早点进芥子空间去的。

听她说?起?这个,江月也上了心,询问道?:“怎么个古怪法?”

“佛室嘛,那是供奉神佛的地?方嘛,肯定得透亮吧?我看那后罩房却是门窗紧闭。甚至我还?跟丫鬟打听了一下,姑娘猜她们怎么说??”

“她们说?,因谢老夫人是临时决定回程来寻找成哥儿的,所以暂时只把佛室设在后罩房。从前在府城的时候,老夫人的佛室连个窗子都没有,只有一道?小?门出入。你说?,哪儿有用那种棺材似的房子来供奉神佛的?你说?会不会……”

宝画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声音也压得越发低了,“这老夫人会不会是供奉了什么邪神,所以谢家这般富贵。”

她前头说?话还?挺正?经的,忽然话锋一转,又开始根据画本子发挥起?自己的想象力了。

江月就笑着轻啐她一口?,“少想那些有的没的。谢家老夫人是从宫中掌事?嬷嬷的位置上退下来的,多年来积攒赏赐,亦或是出宫前还?得了一笔类似遣散费的那种银钱。所以才有了如今的日子。”

“那得的也太?多了。”宝画羡慕地?嘟囔道?,“谢家这日子富贵得比从前的咱家和穆知?县家还?好上十倍不止,早知?道?当年我也进宫去了,说?不得也混个什么掌事?姑姑、嬷嬷的。我肯定不跟谢老夫人似的,多年不跟家里联络,我得了赏赐全送出来。姑娘和我娘就再也不用操心银钱了,可以顿顿吃牛肉、喝燕窝汤……”

江月好笑她的异想天?开,皇宫那样的地?方,就算她没去过,也知?道?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就宝画这样的傻丫头,怕才是真的有命去、没命回来。

见她嘟囔着就闭上了眼睛,江月给她掖了掖被子,又等过一阵,等宝画睡熟了,便进入到空间里搜集灵泉水。

算起?来,她先后已经给好几人治过病,所以现在灵泉的恢复程度已经称的上喜人,小?半个时辰,就能接满一茶壶。

而在灵泉水的滋润下,空间内的黑土也在逐渐变化为灵土。

相信再过不久,她就能和上辈子一样,在空间里开辟灵田。

当然因为芥子空间在这方世界被压缩得很小?,灵泉之外,也就只够站脚的地?儿,所以想规模的种植是不大可能了。

只能说?能种一点药材自给自足。

好在灵田里种植出来的药材不止药效斐然,生长速度也会大大很快,到时候勤种勤收的,应也能攒下不少治病救命的良药傍身。

江月从空间出来的时候,心里盘算了一下到时候种植哪些药材、又要花费多少银钱,不觉已经到了月至中天?的时辰。

闭眼躺下之后,江月依稀听到一点响动。似乎是风铃被吹动的声音。

她第一反应是像上次她身陷在穆家的时候似的,联玉不放心地?寻来了。

但起?身查看之后,她却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再一想也是,上次她是被那尤氏软禁在了穆家,只穆家的下人去通传,联玉自然会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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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次却并不是那样的情况,也是宝画亲自跑了一趟,将情况告知?了众人。

这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况且这谢家虽然是商户人家,却真的是规矩森严,夜间连后宅都有孔武有力的粗使婆子来回巡逻,铁桶似的。

联玉武功再高,到底还?带着伤,进来一趟怕是也费劲得厉害。

她自嘲一句想太?多,而后睡下不提。

…………

翌日清晨,江月是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喊醒的。

她披了衣服下床开门,发现来的正?是谢老夫人身边的丫鬟。

“江娘子快随奴婢去,老夫人又不大好了。”

不少病症都会夜间加重,但谢老夫人的病症却并不在这个行列里。

江月简单穿戴过后跟着丫鬟去了老夫人的屋子。

谢老夫人此时还?在昏睡,是下人按着她平时起?身的时候,唤她起?来用朝食,发现唤不醒,这便立刻去请了江月过来。

江月再次为她诊脉,面?色沉凝地?道?:“老夫人这是夜间情绪又波动了,一夜都未曾合眼,所以现下陷入了昏睡。”

说?着她也有点烦躁她白日里把病患治得差不多了,过了一夜却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病患的情况不好反坏。已经连着来了两次,再多来几次,怕是连她也治不好了。

她的诊断结果一出,却看屋里其他人脸色变得比她还?厉害!

细问之下,才知?道?因老夫人这场病来的稀奇古怪,所以谢大老爷、二老爷不放心府中下人,兄弟俩特?地?一夜没睡,就守在老夫人的屋子里。

连带着他们兄弟,还?有两个妈妈,另外还?有一些个值夜的婆子、丫鬟,皆可证明?这一夜没有外人进过内室。

甚至他们连走路、呼吸的声音都放轻了,更别说?惊扰到谢老夫人了。

“难道?是……是那种东西?”几个主子里头、年纪最小?的陶氏脸色煞白,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其他几人看了她一眼,但也并未驳斥她的话。

显然,大家都想到了这处。不然如何解释,连着两晚,在无人近身的情况下,谢老夫人频频受惊?而她身边的其他人却都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