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准备睡下?,就听到门?‘吱呀’一声?。

“你今日怎么回来这样?晚?”

“联玉还没回来?”

江月和许氏的声?音同?时响起,母女?俩不约而同?笑起来。

江月立刻下?炕搀扶许氏坐下?,“母亲怎么还特?地过来?”

“就几步路的工夫,有什么特?地不特?地的。就是看?你屋里的灯还亮着,过来瞧瞧而已。”

许氏说着,扫了床上的帐子一眼,“这帐子是中午晌联玉回来挂的,我当时就说拆了便拆了,怎么还挂新的,他说你睡习惯了……”

说完,许氏目光柔软地看?了江月一眼,拿起炕上的团扇给她扇风,问说:“你明白不?”

江月再愚钝,也很快反应过来,许氏这是催着她同?联玉当真夫妻呢。

也是,去岁秋天两人就成了亲,当时江月说联玉受的伤重,不适合圆房。

许氏便没说什么。

现下?都过了这么久了,联玉身上的伤都治得差不多了,再也不见病恹恹的模样?。

江月耳际发烫,支支吾吾的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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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氏也不是要强逼她做不愿意的事儿,只是怕这种没有夫妻之实的生活久了,女?儿和女?婿离了心。

所以见提醒到了,许氏便也捧着肚子起了身。

也是凑巧,她前脚走,后脚联玉就从?外头回来了。

江月看?他额前地碎发带着些水汽,便拿着扇子要给他扇风。

联玉说不用?,“不是汗,是在医馆里看?时辰不早了,怕回来洗漱吵到家里其他人,干脆在那里冲了个澡回来。”

江月打着呵欠,含糊地应了一声?,躺回了纱帐里。

影影绰绰的轻纱,并未彻底把里外隔成两个世界。

他能看?到少女?背对着自己侧躺,曲线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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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玉便飞快地熄了灯火,一边脱外衣上炕,一边随便捡了个话题问起:“方?才看?到母亲从?屋子里出来,这么晚了,可?是有什么事儿?”

这话题一问,江月脸上又开始有些发烫,“唔,没什么,母亲就是看?屋子里灯亮着,问了声?你回来没。”

怕他听出不对劲,江月说完又主动问起说:“你呢,晚上忙什么去了?”

联玉除外衣的手一顿,也说:“也没什么事,就是许久未见了,叙旧没有注意时辰。”

其实自然是有事的,和熊峰同?来的那两人,都是军中的得力副将。

不止他们三人,城外更还有数百人。一行人都是来接他的。

所以熊峰才说让江月不拘数量,看?着做那金疮药就成。因为他们的主要目的也不是为了买药,而是为了接他。

…………

六月下?旬,天气热的越发厉害,许氏终于发动。

其实算着日子,她的产期已经比江月预计的晚了不少。

但这种事情其实也没有个准儿,江月每日给她诊脉,只要确保母子都康健,便也没想着要催动孩子提前出生。

江月那会儿还在铺子里制药,听宝画来报了信儿,江月便把铺子一关,往家赶去。

而联玉和熊峰会武,脚程快,就由他们负责去通知两个接生婆。

等江月到了家,房妈妈从?灶房里出了来,看?她跑出了一头的汗,道:“姑娘别急,夫人方?才破了羊水,且还得一会子才能生产。”

一家子早就在为这一日做准备了,许氏住着的屋子最近都是每日一清扫,另外房妈妈也按着江月说的,用?了崭新的白布制作了手套、外衣,包头发的布巾等。

等两个接生婆一到,江月便和他们一道换上干净的装备,而后一起用?热水净了手,一道进?了屋。

许氏到底是生产过一遭的人,且这胎在江月手下?调养得极好。

当剧痛袭来的时候,许氏并没有晕死过去,而是尚有精神能按着接生婆的指引,忍住痛叫出声?的冲动,把劲儿往身下?使。

而当她卸了劲儿的时候,江月便往她嘴里塞上一片参片。

人参是她前头在自己灵田力种的,药力强劲,许氏只歇过片刻,转头便能接着使劲儿。

突然,就听接生婆就惊喜道:“夫人这胎好顺利,接着用?力,孩子就要出来了!”

而所谓的‘顺利’,此时距离许氏发动,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

屋子里也不大,房妈妈和宝画并不进?去,只候在门?外,偶尔为里头递送热水。

联玉则只站在院子里,毕竟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可?终归不是亲生的,他并不能离得太近。

熊峰则是站得更远一些,试探着问道:“公子,刚里头的接生婆说不是说十?分顺利来着?”

熊峰得过许氏的好,还记在心里,自然是盼着她好的,不然也不至于大热天地守在这儿。

“嗯,里头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