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到底是高官府邸,雕梁画栋,假山莲池,花木葱郁,亭台精美。

两个人最后?相携着到了主院的?门?口,门?口站着的?侍从和婢女?对这两个人行礼,而后?接收到了美妇人的?眼神,全部都退了下去?。

一个年?纪看上去?四十?上下的?嬷嬷,在退下去?的?时候走到美妇人的?旁边说:“老夫人也在里面……”

美妇人的?眼神瞬时间一变,紧紧地抓住了贺清心?的?手说:“你祖母也在里头,一会儿不要哭了,你父亲说什么你照做便是。”

贺清心?不明所以地点头,美妇人显而易见紧张了起来,拉着贺清心?走进了门?。

里面光线没有外?面那样明亮,但?是屋子里到处摆设都很典雅,古色古香韵味十?足。

贺清心?进去?之后?,美妇人拉着她走到了正?厅之中,然后?手上稍稍用力,眼神示意贺清心?赶紧跪下。

同时她也恭恭敬敬地对着上方贵妃榻上坐着的?一位老妇人说道:“母亲的?身子骨一直都不好,今日?怎么还到前院来了?”

“哼!”那老妇人显然一点也不买账,冷哼了一声,视线锐利如刀,看向了跪在地上的?贺清心?。

贺清心?也抬起头看向了那个老妇人,那老妇人估计有六十?上下,一头花白的?头发,脸上沟沟壑壑,眼皮都快耷拉下来了。

好像一只沙皮狗。

人都说相由心?生,贺清心?一看就知?道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我当然要过来看看,否则这家中岂不是没了规矩!”

而这个时候从拐角书房的?位置走出来了一个一身官袍的?中年?男子。

贺清心?望过去?之后?,就看到那男子蓄着两撇小胡子,修眉鹰目,虽然看上去?是个中年?人,却瞧着格外?的?风骨傲立。

贺清心?虽然对自己这个便宜爹没有什么印象,记忆里面也没有,但?是不用猜也知?道这是谁。

当朝太傅吧?就不知?道叫沈什么东西了。

“ 娘,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无用。切莫因气伤了身子。”便宜爹的?声音也非常醇厚好听。

贺清心?就忍不住一咧嘴,这话怎么听着不像是好话呢?

“钟灵,你做出了这种丑事?,败坏家风,令祖宗蒙羞,你还不立刻就去?祠堂长跪!”

那个长得像沙皮狗一样的?老妇人,显然不肯听自己儿子的?劝阻,手里抓着一个拐杖,朝着地上狠狠敲了两下,对着贺清心?一顿凶狠输出。

贺清心?下意识看向了美妇人,也就是她的?便宜娘,因为美妇人一直在给贺清心?各种示意,示意她不要顶嘴,认错就好了。

贺清心?也懂了美妇人的?意思,只不过贺清心?还没等开口呢,她那个便宜爹又说:“娘,你别气坏了身子,儿子这就让这个不孝女?去?祠堂跪着反省。”

说完之后?对着贺清心?就要张口,贺清心?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仰起头直视着她的?便宜爹,又看向了那个沙皮狗老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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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我有什么错?我为什么要去?跪祠堂?”

室内陡然一静,美妇人似乎是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顶嘴,表情?有些发傻,一时间都忘了上前。

连便宜爹一时间好像也被噎住了,毕竟这个女?儿他?从小教养长大?,一直都是温顺非常。

连说话都不会大?声,从来没有忤逆过长辈。

而那沙皮狗听到了贺清心?竟然还敢顶嘴,狠狠地一砸拐杖说:“婚前失贞,在皇宫之中与人苟且,你敢说你没有错!”

贺清心?本来还想着能含混过去?就含混过去?,跪一跪又不掉块肉。

但?此刻她腾地一下就从地上站了起来,瞪着那沙皮狗说:“祖母这话说的?好像是我主动?偷情?,我是在宫里被害,被人下了药,结果现在怎么反倒成了我的?错?”

老太婆浑身气到直哆嗦,但?是指着贺清心?,气得太狠了也什么说不出来。

“放肆!”便宜爹瞪着贺清心?说,“谁允许你站起来的?,给我跪下!”

“谁允许你跟你祖母这样说话,你的?礼仪廉耻都去?哪儿了?”

贺清心?偏偏就不跪,美妇人来拉她的?时候,贺清心?直接用巧劲把她给推开了。

看向了自己的?便宜爹说:“我怎么放肆了,我在外?面被害了,回到家里面没有人疼我,没有人问一问我伤不伤心?难不难过,还要被自己的?祖母给侮辱,父亲不如你告诉我这是什么道理?”

“礼仪廉耻?”贺清心?指向那个沙皮狗老太婆说,“祖母又是和谁学的?礼仪廉耻,专门?用来攻击自家的?小辈?”

“你……你!”老太婆气到快要从贵妃榻上滚下来了,美妇人连忙上前去?扶。

而这个时候便宜爹又是一愣,完全没想到自己从小到大?从无错处,堪称皇城闺秀典范的?女?儿,竟然会这样顶撞长辈。

他?也抖着手指着贺清心?说:“你是疯了不成?!赶紧给我滚去?祠堂!”

那个老太婆也在那里开口,一把推开了美妇人,一张口就是:“你这个不孝不贞的?孽障!”

“父亲你听一听啊,祖母骂我是个孽障,就因为我在皇宫当中被人害了,失了贞洁,我就成了你们口中的?孽障,成了你们口中的?疯子是吗?!”

“真是好厉害啊,好一个当朝太傅!”

贺清心?啪啪啪地拍巴掌,“我在皇宫当中出事?,连陛下都没有说一句我有错,连陛下都答应我会为我讨回公?道。”

“结果我一回家,我的?父亲加上我的?祖母一个屎盆子就扣在我的?脑袋上,恨不得我去?死是吧!”

贺清心?说:“我看你的?意思也不是要我去?跪祠堂,我直接如你的?意,找根绳子在祖宗排位面前吊死,祖母你觉得如何呀?”

“这样能不能以正?家风,这样能不能让太傅府不再蒙羞?”

那沙皮狗瞪大?了眼睛,喘得像是要死了一样,便宜爹见状上前了一步,恶狠狠地说:“你真的?是疯了,你身为女?子婚前失节,竟还敢如此大?放厥词,你是要气死你祖母吗?!”

“什么叫我要气死她,父亲你难道没看出来她想让我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