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1 / 1)

“安平,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同意和离,我就见一次打你一次!”郑无疾恨得牙痒痒。

“这不成了欺负人吗?”安太太道,“真要是这么着,徐家那几位少爷不早把你打死了!”

她真是忍了郑无疾好久了,几天前把儿子打得鼻青脸肿,这几天才养好。

“无疾,不得无礼,有话好好说。”陆夫人出言制止郑无疾,闹得太不像样了,就变成自家理亏了。

“在大姐姐决定之前,我觉得有些事应该说明白。”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徐春君开了口,“事情若看的不全,难免会做错决定。”

“大奶奶要说明白什么?”安太太问。

“其实我家大爷主张和离也不单是因为这次的事。

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们都说我家大爷小题大做,却不反省反省这么多年我大姐姐在你们安家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这些日子,伺候大姐姐洗浴的丫鬟说,她身上满是被香火烧的疤痕,都是在平常看不见的地方。

后来我问大姐姐,她不得已才说了。安平每每因无子迁怒于她,就变着法儿折磨人,这烫伤不过是其中一种,还曾拔过她脚趾甲,扯掉她的头发。”

“这……这都是真的?竟然有这样的事?”方氏听得心惊胆战,“这简直是对待犯人呐!”

“真是这样的话我郑家女儿就是出家做姑子去也不能在你家了。”陆夫人道,“原以为不过是受些冷言冷语,谁想竟然这么折磨她!别说她是你们安家明媒正娶的媳妇,就是买的下人也不能这么折磨。”

安平那个懦夫,只敢在郑月朗面前逞能,此时众目睽睽之下,一点气势也无,只知道躲在母亲和祖母身后。

郑无疾真想揪过来揍他一顿,骂道:“你个王八蛋!早知道你这么狠毒,那天就该卸了你一条腿!”

“哎呦!这事儿我们可不知情,月朗也从来没跟我们提过呀!他们夫妻两个关上门说的话做的事我们哪里知道?要早知道他这样,我们必然是不许的呀!”安家老太太忙说,“安平这孩子好面子,必然是外头有人拿他取笑,他才犯了糊涂。”

到了此时,安老太太仍旧使出乾坤大挪移的法子来,把罪责都推到不知名的外人身上。

“除了安平对我姐姐做的这些,你们安家人也没少刻薄她,”徐春君轻笑了一下,继续说,“逢年过节不许她进祠堂,就是平时吃饭,也是最后一个才让她上桌。更不要提那些冷言冷语,责骂羞辱。”

“大奶奶这话可就说重了,哪就到这份上了呢?况且你这也是道听途说,并没有亲眼看见不是?”安太太说,“也不知道谁嘴那么贱,在背后乱嚼舌根子。”

第275章 提条件

徐春君也不恼,继续说道:“咱们都不是三岁小孩子了,这些事你们究竟做没做过,心里自然清楚。不是死不承认就能搪塞过去的。

你们对内折磨着我大姐姐,对外又得了好名声,未免有些太恶毒了。”

“大奶奶,你年纪轻轻怎么能造口孽?”一直没说话的安老爷终于开口了,“你还真是伶牙俐齿,颠倒黑白。”

“颠倒黑白的不是我,而是你们。”徐春春迎上安老爷直视自己的目光,丝毫也不畏惧,“我请了好几个大夫给大姐姐把脉,都说她没有病,是可以生育孩子的。

于是我就想,如果是我大姐姐真的不能生育,你们家为什么迟迟不休了她再娶?

而且我问过大姐姐安平可曾纳过小妾,她说婚后二三年曾经有一个,后来因为一点事情给打发出门了,然后就没再纳了。

但以安平不安分的性子,只怕背地里和丫鬟们也会不干不净。怎么竟会一个孩子也没有?”

“你这是什么意思?!”安平像一只被激怒的公鸡,涨红着脸跳着脚质问徐春君。

他现在除了愤怒,还有委屈。

觉得自己一腔痴情错付,徐春君原来竟是这么恶毒的一个女人!

“还有什么意思?!不是我姐姐的事儿,是你没种!”郑无疾见他脸红脖子粗地对徐春君吼,心里头老大不乐意,狠狠怼了回去。

“你们……你们真是欺人太甚!怎么能这么作践人?!”安家老太太气得浑身哆嗦,要不是有人搀着只怕要从椅子上摔下来了。

“难道说的不对吗?不然的话安太太方才为什么要对我姐姐说把二房的孩子过继过去?”徐春君的沉稳是她最让人心惊的地方,她永远不会歇斯底里,胡搅蛮缠,但每一句话都正好戳中要害,“如果安平能生,可以给他纳妾。生下来的孩子虽是庶子,但可以寄养在嫡母名下,在族谱上是可以记作嫡子的。”

陆夫人听了冷笑,向安家人说道:“你们是欺负人欺负惯了,以为这家里的人都像月朗一样,随你们说什么都认。把柄是你们自己递上来的,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方氏也忍不住摇头叹息道:“你们这么做也太亏心了,但凡心善些,也不会有今天的事。”

而此时郑月朗才是最心寒的那个人。

这些年她在安家,一直活得像个罪人。

他们全家没有一个人待自己好,可自己却还在心里感激。

认为是自己的缘故让安平无后,而安家人不管再怎样,也没有抛弃自己。

闹了半天,安家人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把老大一口锅让自己背着。

这就好比贼偷了东西之后,假装成失主,却把失主说成贼。

“事已至此,这日子说什么也不能过下去了。”陆夫人发话了,“赶紧写了和离书来,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我算看出来了,你们分明是仗势欺人!”安太太瞪起眼睛,彻底撕破了脸,“当初你们郑家穷的时候,怎么不说和离?如今你们变得有钱了,就瞧不上我们了!”

“没错!我绝不和离!”安平的脸因为愤怒已经变形了,像个疯子,“你们设下圈套坑我,还污蔑我不能生!分明就是这个毒妇给我下药,害得我!”

“别给脸不要脸!”郑无疾啐了一口,“我姐要是有胆子给你下药,早给你们家灭门了!”

“这不是你们撒泼的地方,还是留点儿体面吧!”徐春君早命人取了文房四宝过来。

结果被情绪激动的安平给打翻了。

“要么上公堂,要么跟我回去!”安平恶狠狠地说,“想摁着头让我写和离书,门儿都没有!”

“你想把事情闹大更丢人吗?”陆夫人实在觉得安家人不够聪明,又蠢又恶毒。

“丢人?我们怕丢什么人?!像我们这样的小门小户,在京城里谁认得?比不得你们郑家陆家,一个侯府,一个伯府。”安太太立着眼睛,拿出了她泼妇的本事,“我们是光脚的,难道还怕穿鞋的?到时候让京城的人都知道知道,你们是怎么欺负我们的。

别看你们家陆侯爷是刑部的老爷,这官司就算最后我们输了,你们也别想落着好儿!咱们清水下杂面,你吃我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