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爵洗了个澡,换了一生居家的睡衣。
已入深秋,他穿着厚重的黑色睡衣,指腹摩挲着,有种想抽烟的冲动,但童溪怀孕以后,他都尽量戒烟或者不在御景龙湾抽烟。
当他从楼上下来时,没有听到南寒川魔性的笑声。
肆意扫了一眼,餐桌已经空空如也。
南寒川已然离开。
“阿澜,再去准备一副碗筷。”赫连爵幽幽地命令。
阿澜望着那桌面上的残羹剩菜,心下吃了一惊:“爵少,不然我再给您煮点其他的……”
不等她的话音说完,赫连爵冰冷的眸光袭来,阿澜再不敢多嘴,立刻去了厨房,可就在赫连爵优雅落座的那一瞬,童溪却自顾自地起身远离了赫连爵。
虽然只是一个在平常不过的动作,赫连爵却骤然眯紧了眸子
“站住!”他呵住童溪。
童溪垂在腿侧的拳心紧了紧,转身时,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你先吃饭,吃完饭我有话想跟你说。”
漫不经心的口吻,却藏着重重压抑。
第二百二十四章 错了,就该罚!
赫连爵拽住她的手腕,一个旋身将她拉回自己面前,薄唇微微上扬:“陪我一起吃。”
“我已经吃过了。”童溪强调。
“那就坐在这里。”赫连爵拉着她不放手,口吻中带着一丝命令。
童溪拧着好看的眉,压抑着恼怒,一瞬不瞬地紧紧凝视着赫连爵。
赫连爵像是没有看到她的怒火:“我好看么?”
童溪扯了扯嘴角:“好看。”
“比起慕域东呢?”他又是逼问。
夜色渐入,四周的灯光一片暖黄,落在男人英俊的面颊上,英挺分明,被光晕笼罩,柔和了他平常显得冷峻的轮廓,比起刚回来时候的冷酷,此时多了几分温情,童溪抿了抿嘴:“你和他没有可比性。”
赫连爵不着痕迹的弯了弯唇:“因为你更喜欢我这一类的!”
他像是笃定地说着,童溪翻了个白眼:“不。”
赫连爵眉峰一沉,冷冷睨着她:“难道你更喜欢他?”
“胡说什么?”童溪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原本满肚子的怒意,竟被他这般幽幽的口吻,激得莫名平复了几分:“你和慕先生的帅气,是两种不同的风格,根本不需要比较。”
赫连爵却是不满意她如此敷衍的回答,霸道的将她圈入怀中。
想到那份检测报告……
又想到自己之前的一念之差,他单臂稳稳地扼住童溪的腰,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抚上童溪的腹,那里一个小小的凸 起,以前没有察觉,可今晚,他似乎就在这一刻感觉到了血脉相连的牵绊……
“就算风格不同,你告诉我,你更喜欢哪种?”
童溪被赫连爵如此行径弄得有些茫然:“你今晚到底怎么了?”
“说!”赫连爵又是一句呵道。
童溪咬着嘴,不搭理他,赫连爵箍在童溪后腰的力度一下子收拢,逼得童溪不得已和他对视,童溪悶哼了声,话锋却突然一转:“你先告诉我,你把童婶弄到哪里去了?”
“……”赫连爵黑眸危险的眯紧:“谁告诉你的?”
童溪一听,心下咯噔一沉:“童婶果然是你遣走的!”
起初看到南寒川查到的消息,她还觉得无法相信。
毕竟童婶照顾赫连爵多年,是他最衷心的老仆人……
犹记得她刚来御景龙湾的时候,赫连爵对童婶的态度压根不像对待一个佣人,可此刻,他却将童婶辞退了!
“她明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没有掉,却故意隐瞒!”赫连爵半晌吐出一句理由。
童溪惊得想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却被赫连爵制止。
“那是我苦苦哀求童婶,她才答应帮我的!再说了,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我,你都已经原谅我了,甚至可以接受这个孩子,为什么不肯放过童婶?她一大把年纪,儿子又需要钱,你让她如此老人,该怎么生活?”
赫连爵眸中也掠过一抹幽深的复杂:“做错了事,就该罚!”
童溪忽而有些恍然,胸口闷闷的痛。
“欺骗了你,就该罚,那最先罚的人应该是我,难道就因为你下不去手来惩罚我,所以迁怒其他人?”童溪双手揪着他的衣领,由于坐在他腿上的姿态,视线比他略高,逼迫意味十足:“是我连累了童婶!”
赫连爵闪过恼羞成怒,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童溪说中了心事……
“够了!”他低喝。
“不够,童婶被无辜牵连,哪里是够?”童溪不可思议地道:“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哪一点么?”
赫连爵听到讨厌两个字,黑眸倏忽变得凛冽。
那天在马路对峙,她也说了讨厌两个字……
他以为他们之间有了缓和,可那讨厌,原来还在。
“赫连爵,我讨厌你自作主张,我讨厌你主宰别人的命运,更讨厌你的双标!”童溪脑海中回忆起这段时间发生的每一幕,无数画面交织在一起,她脑海中满是混乱,对着他一字一句道:“对我是这样,对孩子是这样,就连对童婶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