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抱得有点太紧了,甚至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归期,我好担心你。”

江夜北埋在他肩窝处,火热潮湿的吐息打在汗湿冰凉的皮肤上,季归期靠在温暖的怀抱里,被凛冽浓郁的红茶香包裹,抽痛的神经在熟悉的香味中缓解,才后知后觉夜晚的郊外山林里到底有多么冷。

“咳……咳咳……我没事……回去再说……”

他低咳了几声,只觉得嗓子里像是被堵了一把沙砾,磨得黏膜肿痛鲜血淋漓,说话都会觉得疼,身体也有些吃不消。

季归期不肯去医院,只去警局做了笔录就回住处了,他在临江市有房产,又再次加强了安保警备,林时宴也住在了对面房子,邢助理还要处理季氏工作,这边告一段落就先回申海了,高特助也临时租住在了同一栋单元楼里,至少要在临江市再停留一周。

申海耳目众多,季氏董事长被绑架还受了伤的消息可能会在申海乃至全国金融圈里掀起滔天巨浪,季归期的状态不太适合立刻回去,至少还要养几天伤。

这边绑架案也要跟进处理,作为季氏掌舵人,季氏手下还捏着几个重要级国家机密合作项目,这已经涉及到了国家重要信息安全了,必须严查到底。

“咳咳……怎么成了……狗皮膏药,今天要粘我身上吗?”

季归期哑着声低咳,掌心手背上也是一片擦伤,泛红的指节捏着衣领,咳得眼角泛红,他确实受了些伤。

除了受凉和脖子受到挤压狠掐,嗓子实在不舒服,但其他都是皮外伤,只是看着严重。

小狗比以前更粘人了,回来以后冲了药就守在旁边看他喝下去,然后抱着不肯松手,就差吸鼻子掉眼泪了。

“归期……他们没有为难你吧……你……”

江夜北从见到他之后眼眶就是一直红着的,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浸润了泪意又不敢哭出来,抱着不肯撒手,期期艾艾想脱光季归期衣服验伤,又怕他真的受了什么折辱,脱了衣服后无法收场,季归期肯定不愿意最狼狈的一面被自己看到。

只能轻轻把手覆在他小腹上抚摸,咬着牙关低声问道。

季归期手腕和脖子处的伤痕就已经很可怖了,那会儿处理过,现在也还没完全结痂,掐痕已经青紫,江夜北看到的时候脑子都是木的,心尖疼得厉害。

“没有……咳……帮我脱衣服上药吧……”

季归期摇了摇头,往后靠在沙发上,身体很累很痛,手腕和脖子上当时警局里临时处理了一下,底下的擦伤细细密密的,他本来就身体敏感怕痛,精神紧张的时候还能忍受,现在已经痛得不想说话了。

也幸好他们当时是蹲点好几天市区绑架,到了据点里又大意轻敌,觉得四个人守着一个人,低估了自己的武力值,背后的雇主又要求了自己的脖子以上不能受伤,所以没有及时拿出枪来,不然季归期今天可能没机会站在他面前了。

江夜北眸光后怕而复杂,从季归期上身上这些伤,也看得出来他逃出来其实并不容易,笔录时他轻飘飘地一笔带过,在旁观者耳朵里,好像真的是一场完美缜密的自救。

可口述再怎么讲述,其实都是那些惊心动魄其实也只有自己经历过,他不愿再提起,江夜北也不好再追问。

其实他多么想记住美人身上每一道伤痕是怎么来的,吻遍他身体每一寸,把他搂到怀里,连一秒钟都舍不得松开。

颤抖的指尖抵在了衬衫纽扣上,衬衫上还有血迹,江夜北甚至不敢想象底下有多少伤,刚解开两颗,露出一片擦得又红又肿的胸膛,乳尖上因为贴了乳贴,没有那么严重,但薄薄的肉色透气材质周围红肿得厉害,有些地方甚至已经青了。

“唔……”

季归期闷哼了一声,乳贴揭起来的时候很疼,他紧皱着眉,腰身忍不住也弓了起来。

“归期……别怕,我会很轻的……”

季归期咬紧唇,示意他继续,闷哼声在喉间越来越低,没有再说话。

季归期的手机是在据点找到的,被他们送了过来,屏幕已经碎了,他换了临时备用机插卡,默认铃声突然在只有彼此喘息的一片寂静里响起。

“期期……伤的怎么样?”

是姥爷和姥姥的电话,久居高位严肃冷静的两位老人声线都是颤抖的,颤巍巍地隔着听筒一起问道。

“我没事……只是小擦伤,你们不用担心。”

季归期哑着声,很慢地说完一句连续的话,江夜北停下了动作,轻轻扶住了美人的腰,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能更舒服点。

“嗓子怎么哑了?严重吗?我派喻医生过去照顾你吧。”

“姥姥,只是受了凉……已经喝了药,没什么大问题,不用麻烦。”

……

两位老人又事无巨细关心了几句,姥姥在挂电话之前,突然很温和地提了一句。

“囡囡,养好伤后,什么时候有时间,带那位江总一起来老宅吃顿饭吧。”

季归期眉峰微蹙,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自家两位老人,之前自己一直把江夜北隐在暗处,这次他一过来,他们的关系也随之摆在了明面上。

听筒不太隔音,江夜北也能听到,他已经整个人都僵住了,桃花眼里懵懵的,机械性地抬头看向季归期。

被发现了,他不会被要求离开归期不能再打扰他吧。

旁听了这段嘘寒问暖满是关心的电话,江夜北隐约觉得季老夫妇是开明温和的,但季归期作为集团的掌舵人,他们也不可能不关注他的感情生活,毕竟每个决策都关系着家族产业的未来。

换了是谁,都会觉得自己接近季归期就是贪图金钱权势图谋不轨,毕竟整个申海金融圈,去过那场酒会的二代们,私底下这么说自己的不少。

他一直觉得流言蜚语都无所谓,只要季归期还要他,他就是最幸福的狗狗,他可以一直乖巧待在季归期身边做听话的固伴。

江夜北心头猛地一痛,自己这条见不得光的流浪狗,终于要被赶走了吗。

“这件事,我之后再跟你们解释……咳……他还没准备好……咳咳……”

季归期咳得难受,闭了闭眼,他本来没想这么早被发现的。

估计现在他们眼里,江夜北大概已经不是单纯的固伴了,毕竟自己这些年,还从来没有在情事上动过心思。

老爷子还没表态,但姥姥发话,往往比老爷子说话还管用,这次多半是瞒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