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叹息着摇了摇头,挽过大奶奶的手臂拍了拍。她到了自己的院子,穿过月洞门走了,只留大奶奶在太阳底下站了半晌。
大奶奶是个顶没算计的人,听风就是雨,这会子头昏脑涨,心里也渐渐拧起来了。
过了十来天,大内传出圣旨,升迁张将军至兵部左侍郎;升迁裴中书至内阁次辅,兼文极殿大学士,辅佐军机,参赞朝政,头顶上除了皇爷,就只一个首辅,也几乎算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亲朋故旧一早备好了贺礼,一听圣旨传出来,不管有交情的没交情的,全都忙差人来贺喜。
裴府一日不断接收帖子,一面整理贺礼,一面打发人上覆,还得腾出手来预备自己家开贺喜宴,连摆三天酒筵席。
这样的事男人不插手,都是由家中媳妇料理。
三奶奶虽口口声声替大奶奶惋惜,可到了真用人的时候,却又嫌这嫂子笨嘴拙舌,不愿分出管家的权来给她,宁可自己一个人大包大揽,把全家人使得团团转,出尽了风头。
而大奶奶宋氏原本就为了银瓶不大自在,如今眼见三奶奶逞能,一脸得意地忙进忙出,更生了一肚子闷气,索性把自己气病了,连第一天的筵席也没起来张罗。
向来大筵席要连着三天,第一天是用来招待自家的亲戚。
宋氏娘家也来了不少,宋夫人惦记自己的闺女,在前头略点了卯,便带着宋小爷到了府后的大房探望。
大房住着个三进的院子,大奶奶蓬头散发倚在红木栏杆床上,见了亲娘唉声叹气,絮叨个不住。宋夫人便劝道:“姑娘快想开些罢!娘也知道你受委屈,只是姑娘做大嫂子的,上头有老太太,三奶奶年纪又小,一家子骨肉,磕磕绊绊,舌头碰牙免不了。以后日子还长着呐,只管生起气来,以后可怎么办?”
大奶奶冷笑道:“一家子骨肉?阿弥陀佛,一个个不把我的头踩下去还算罢了!那赵家的一向在老太太跟前讨好儿,如今又来了个劳什子银姑娘,更是个爱八哥儿的。成日家我们孝敬点吃食,老太太吃了两口,就要说‘剩下的给银姑娘送过去’,原来我们都是孝敬她了!这还只是个通房,赶明儿二爷真娶了奶奶,还有我的立足之处么!”
宋夫人笑道:“二爷有本事,他跟前的人也难免得脸些。姑娘有这会子生气的,倒不如算就算计,咱们若能和她牵上点什么关系,没准儿还能和二爷亲近些,将来你弟弟的前程也有个门路。”
大奶奶天真烂漫,一心想着撒气,合上眼恨恨道:“罢、罢、罢,人家是有时运的姐姐,二爷心坎儿上的人,我这穷官儿家的女儿又凑什么热闹?随我自生自灭,死了就完了,你们的事我也管不了了。”
大宅门里的妇人,灰心起来总是要死要活,恨不能立即青灯古佛,了此一生,然而睡一觉起来,该置气也还是一样置气。
果然,等到第二天一早,在老太太跟前瞧见耀武扬威的三奶奶,大奶奶又很受了刺激,便忍不住想起了她娘的忠告。
正巧这时节她那陪房李瑞家的求她给自己儿子配个丫头,特特求奶奶说个“生的俊些的”。大奶奶趁着生闷气的空档,把满府的丫头捋了一遍,发觉除了银瓶那小蹄子没人敢碰,下剩的里头,模样最拔尖的便是银瓶孟不离焦的好姊妹
那个同她一起进府的,叫桂娘的丫头。
大奶奶左思右想,生出一个主意。
倘把二房里的下人说给她的下人,凭那银瓶和桂娘的情谊,还怕没有枕头风吹给二爷?
李瑞家的小子若真能在二爷手里得点好差事,就算不能杀杀三房的威风,对大房也是件好事。
大奶奶想着,当天下午,才吃过了午饭便往二房的院儿里去了,打算探探银瓶的口风。
裴容廷住着府内西边一处五进的四合院儿,今儿下人大多都到正房厅上布置筵席,因此满府都静悄悄的。大奶奶一路穿花拂柳,绕过八字影壁,进了垂花门,顺着游廊走,好容易迎面见着个丫头,才要问她银瓶的所在,却在那丫头急忙走过来,摇着手低声道:“我们爷正不方便,请奶奶待会儿再来罢。”
大奶奶愣了一愣,还没参透这话,却听见那东厢房窗下发出女孩儿的声音,娇细宛转,说是笑声,却也不像是笑声……
她出神想了一回,登时涨红了脸,一口气吊在心口说不上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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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床笏(二)
书香门第的闺秀,对床笫的态度应该是大方而淡漠的。尤其大爷身子弱,又没个房里人,大奶奶也从来没见识过女子一副喉咙可以叫出这样百转千回的娇媚简直是下流。
她自然也想象不出那窗内会是怎样的酣战。
银瓶光赤条条被裴容廷压在条案上,正做得好。
自打上京来十几日,她那坐缸的锤炼总算初见成效,窄窄的蚌肉依旧嫩如娇蕊,吞吐起那大行货却也渐渐从容起来。
案上的书籍茶具都扫到一边去了,铺着白狐狸皮褥子,她仰卧在上头,两手抱着裴容廷,摸索他窄窄的脊梁。一条腿抬起来搭在他手臂上,细腰被他扳着极力而捣,浑身的肉都雪白,只乳尖两点的檀红荡漾,身下一线红沟吐露。那六七寸的阳具埋在沟内轻抽浅送,入时尽根,出时露出半截子青筋暴跳的紫萧,肏弄得阴肉翻腾,娇红滴血。
银瓶虽颤声叫个不住,她如今胆子也大了,故意昵瞅着裴容廷嗔道:“大人倒会忙里偷闲!……嗳、嗳,外头多少达官贵人等在外头,就为了见爷一面儿嗯爷倒好,回来换个衣裳的功夫就干起、干起这营生来了。”
“小蹄子,就你会张致。”银瓶已渐渐放得开了,裴容廷便也不似从前万般小心,一手撑在案上,一手扶腰,低头观那话儿来往之势,清俊的脸上浮着层迷离的气色,“才刚又是谁跳到桌上来,扭扭捏捏浪着叫我抱她,真抱上了,一双手又不老实。你说,她可是故意讨这场入来的?”
裴容廷清冽沉稳的嗓子说起浑话来,如同滚滚岩浆冲破冰山,烫得银瓶身上都涨红了。她到底不比裴容廷可进可退,让他这一说,倒真扭捏起来。心里扭捏倒不打紧,只是连带着身下花蕾也骤然收缩,滚热的嫩肉嘬进了阳具,绞得裴容廷措手不及,咬紧了牙沉了沉,方忍住了精关。
银瓶还不知大祸将至,一面乜着眼看别处,一面咬着朱唇儿偷笑道:“我浪又怎的?孔夫子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大人这样的大官大学士,难道就这么经不起浪?嗳呀”
一语未了,她便忽然被直捣了花心子,圆硕的龟头撞在软肉上,酥麻的巨浪滚过来,一个浪头打得她满眼金星。再反应过来,身下早已时一片抽打之声,如泥中螃蟹一般,次次皆中花心,捣得银瓶瞪目失声,只剩下捯气。
裴容廷虽故意板起脸入捣,却也又咬牙又喘息,冷笑道:“我也知道,有几天不入你,你就过不了了。”
银瓶缓过一口气,喘息不迭,浑身都软了,滚白肉像是化在白狐裘上一汪牛奶。
她在床帏间从来都只能逞一时威风,一旦裴容廷动起真格的来,便只有求饶的份儿了。
“大人可怜见儿,饶、饶了这回罢,以后再不敢浪了!”
“不敢浪?”裴容廷故意挺腰,把龟头直抵在花苞窝上,却又不动了,看她茫然地呻吟颤动,故意俯身去吻她脸颊,借此附耳嗤笑道:“不敢浪还浪成这样,难道小瓶儿是骨子里的小狐媚子?”
那点软肉最碰不得,何况还是直被抵着研磨,银瓶身不由主把腿缠上裴容廷的腰,自己把臀股一抬一落,努力模仿他的抽拽,奈何腰上力气太小,动弹不得。
“好爷,你就我、我”
“你怎的?”
“我、我要。”
“要什么?”
银瓶又别过脸不说话了。
裴容廷扳着她的腿就要抽出来,银瓶慌了,下意识把回身搂住他,两眼泪汪汪地抿了抿嘴,方小声又小声地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