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哪里”

银瓶看出他不喜欢,还当是因为“爹爹”太显得老了,于是快速想了一想改口道:“不不,是哥哥、哥哥”她为自己察言观色的本是沾沾自喜,回望裴容廷,秋波横鬓,俏皮地补充,“裴哥哥啊呀!”

牝内的庞然大物忽然怼上花苞窝,突如其来的酥麻让银瓶把脸撞在枕头里,腿根都颤抖着,脑内一片空白,先洒出一股子滑液,滚热着倒浇在那龟头上。她闷在枕头上,委委屈屈哭出声:“大人,你、你”

他剪断了她的话:“叫裴哥哥,卿卿,好卿卿,叫我。”

裴容廷乌浓的眉眼间有轻微狰狞的恍惚,他把她拉起来压在床阑干上,扳紧了她的身子极力往牝户里捣弄,子孙袋拍打着腿根,一次比一次更深入。

银瓶一头雾水,也不知这三个字怎么就捅了他的心窝子,花苞窝被狠狠顶干着,腿都跪不住,下意识地想要脱逃,却被他死死压住了臀肉,动弹不得。只有啊啊叫着,耳边戴着的小金丁香坠子颤颠颠前后摇晃,像打秋千一般。

“裴、唔,啊……裴哥哥、裴哥哥,啊,太快了些,裴”

咿咿呀呀的呻吟太羞人,银瓶自己都不能忍受,才咬紧了手背止住声音,却又很快被裴容廷拉开握在了手心。

“心肝……告诉哥哥,告诉裴哥哥是谁在入你?”

淫靡的言语被他低沉的嗓子说出一种不容抗拒的味道,银瓶羞于启齿,却活活给他捣出了声:“啊……唔,是哥哥……是裴、裴哥哥。”

他也昏了头,脱口而出:“好婉婉,你可欢喜么?”

银瓶不解“婉婉”两个字,只当是没听清,不免问:“婉”稍一回头,却被他扳住了脸颊,探过身来封住了嘴唇。

他知道他说错了话。然而此时此刻,他并不想撒谎哄骗她。

她的唇被他吻着,沉甸甸的乳攥在他手中,娇嫩的私处含着他的阳具。他精壮的胸膛与她柔软的脊梁紧紧贴合着,他们在行最隐秘的夫妻敦伦,阴与阳的交融,最亲近的占有。窗外一望无际的江水,灰沉沉的阴雨天,有种天涯海角的茫然,让人忘记了时间。她还是他的婉婉,还是婉婉丰白的肉体,经过了这些年的离别,梦魇,亏欠,牵牵绊绊又回到了他的怀里,仿佛从来没有失散过。

裴容廷拔出来的时候阳具仍有七分硬挺,却带出了银瓶穴内汩汩的浓白,肆流在她雪白的腿根。

尽管还是白天,银瓶却早已筋疲力尽,等到云散高唐,裴容廷叫人掇水进来,她已是喘息微微伏在阑干上。听着潇潇的雨声,心里虽还想着那声“婉婉”,却渐渐先盹着了。

银瓶再醒过来,已经是《春江花月夜》里的傍晚。她从一张南京拔步床上爬起来,帐内点着一盏熹微的灯烛,她发觉自己全身清爽,只穿了白绫小衣和红纱袴,那床阑干上却搭着一件鸦青浅五色暗绣飞鱼的直缀,衣服上存留着熟悉的清冽气息。银瓶猜出这是裴容廷的卧房,可又不见他的人,便披上了那件直缀,提着衣裳下摆下了床,像提着件曳地拖泥裙。

这间船舱虽不曾大隔断,也安着几道落地罩子,垂着帷幕纱帘。银瓶穿过月下的西番莲环纹湖绿地衣,转过什锦槅子,兜兜转转走到西面的花罩下,隔着纱帐便见裴容廷正披了件石青洒线披风站在案前,提笔写着什么。

江上的月亮大,月光也泛泛,映在案头的乌漆香鼎,照亮了一缕袅袅的龙涎。

【1】原文的确是艳诗,摘自《剪灯新话·联芳楼记》

误入蓬山顶上来,芙蓉芍药两边开。

此身得似偷香蝶,游戏花丛日几回。

是一个男人在和姊妹两个厮混后所写,“芙蓉芍药”原指姊妹二人。

本lsp在这里把它强行指代女子私处。

【2】关于小银的性格,我的确把她往傻白甜方向写来着,至少在现在的阶段是这样。大概再有七八章小银就会恢复记忆,恢复记忆对于她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她的性格也不会再这么傻傻的。感谢所有可以接受的读者,如果不喜欢也请不要骂得很难听,谢啦~

扣扣号:2302069430/梦中星春江渡(三)

春江渡(三)

天气凉了,但江上的月亮依旧是潮湿的月亮,清辉淌了一地,也像是水波。

裴容廷临案俯身站着,一只手修长的指尖点压在案上,另一只手提着笔,仿佛在写什么东西。

灯不甚亮,只泥金了他瘦削巍峨的侧脸,是南北朝时的佛像。

银瓶站在他身后,提着衣裳踮起脚,鬼鬼祟祟走了过去。已经足够小心,却还是听见他闲闲开了口:“赤着脚走凉地儿可是要冻出病来,还不快去捂一捂。”他头也没抬,只把笔端略指了指案旁的一张熏笼。

“嗳,是……”银瓶讪讪应了,忙溜到熏笼旁,身下有点酸,只能盘着腿坐下。笼下烧着暖香,她见身旁放着些小白瓷碟子,盛着黑乎乎的膏子,才要偷偷拿起来看,却又被裴容廷逮了个现行:“你别碰,那是广匀胶,粘在手上不好洗的。我是要用它淘澄颜料,天冷了,都凝涩了,所以笼了盆火化它。”

“颜料?大人要画画儿么?”银瓶眨着眼睛向裴容廷张望,正见他案上摆着张半月似的宣纸扇面,笑道,“大人在画扇面儿呀!”她耐不住好奇,忙又起身跳到他身旁,一只脚踩在另一只的脚背上,松松揽着裴容廷的手臂。看那扇面,见上头洒着细金,右边画着清挺的碧叶与淡紫的兰花;左边留白,只题字,写着:

庚子仲秋写,裴彦章 赠 畹君女史【1】 清玩。

银瓶不解,忍不住读出声来:“裴彦章……”

裴容廷淡淡笑道:“是我的表字。”

银瓶愣了一愣。既然裴彦章是大人自己,后头的“畹君女史”又只会是个姑娘男子赠女子扇子,又是自己画的,就像女孩子赠情郎头发香袋儿,向来都是定情的信物。她回过味来,心上像被放了个冷箭,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裴容廷自己闲闲端详着,又瞥向银瓶微笑道:“你觉得可还好?”

银瓶忽然长了骨头,也不再依偎着他,直起身别过了脸,轻轻道:“大人不该问我。我觉得好不好,又有什么要紧。”

这当然是送给她的。但一个甜相的女孩子吃起醋来,就像风吹皱了芙蓉花,别有一种别扭的可爱。裴容廷决定不告诉她,故意似笑非笑道:“先给你瞧瞧罢了。你觉得哪儿不好,或有该添一笔减一笔的地方,我把它改了,也好把最好的呈给她。”

银瓶像灌了碗冰湃梅子汤,没放糖,心里又酸又苦。早该想到的,裴中书家大业大,会体贴,床帏间又知趣,不多讨几个老婆简直暴殄天物。他说想和她天长地久,也不妨碍同时还和十个八个天长地久,享那齐人之福罢?【2】也许这就是要带回去送给他在北京的相好。她一阵一阵泛酸,却强忍着不肯表露,重新看向那扇面,尽职尽责地斟酌道:“兰花太静,也许添只蝴蝶,更活泼些……”哽了一哽,忽然想起下午时裴容廷意乱情迷时叫出的两个字,忍不住扭头惊讶道,”这位‘畹君女史’,就是大人口中的那个那个‘畹畹’罢!”

她果然还记得。裴容廷的心沉了一沉,却不动声色,半含笑“唔”了一声,“那你知道她是谁”

“……她很美罢。”

越是这个时候,女人越要关心对方的姿容,甚至超过了男人自己。

裴容廷无奈笑道:“嗳,美。我再没见过比她更美的。”

前儿不还说她是“绝代佳人”么!不还说她可着他的心长么!银瓶把眼圈儿红了,扭头瞅了他一眼,水光泛泛的月眼上是微蹙的眉,那不敢怒也不敢言的幽怨委屈,叫裴容廷又心疼又要笑。看她那眼泪就要绷不住了,他方叹了口气,揽着她的肩强搂在怀里笑道:“瞧这脸子,好个脸酸的丫头。你不信?等着,等我找出她的小像来,瞧你服不服。”

银瓶忽然没了胆量去面对那个美人,推他道:“嗳呀,我不看,我不看!”然而裴容廷一面按住了她,一面从案上的匣子里寻出一把水银镜,递到银瓶面前,扳过她的脸道:“喏,她的模样就在这儿。你自己看看,看我说谎了没有?”

直面自己在镜子里红溶溶的脸,鼓着嘴,赌气的样子。银瓶不由得愣住了。

“‘滋兰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自《离骚》后,九畹便成了兰花之典。”他娓娓道来,是宦场上历练出的不紧不慢的声调,沉稳又清冽。放下镜子,瘦长的手搭在她胸前,拨弄她小衣的小金丁香钮子,“我一心想给你取个雅号,卿卿眉如兰叶,两靥生香,正和这个畹字相配。思量了好几日,今儿不小心说溜了嘴,倒叫你先听着了。你还喜欢么?”

当然是骗她。这不过是糊弄,为掩盖自己的一时之失临时想出的法子,免得她存在心里日夜琢磨。用谎言遮掩并不是一个好办法,好在他哄骗她游刃有余,三言两语便能编出一个故事,一场梦。毫无破绽,永远不会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