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面的玻璃窗看进去,安帅身上插着十几根管子,旁边放着心电图还有各类仪器,始终闭着眼如同熟睡。

期间安帅的母亲说了很多安慰我的话,怕是因为这件事让我自责,可殊不知越是如此,我越是觉得自己对他们家有所愧疚。

只抽空待了半小时,安帅的母亲便冲忙赶回局里开会。

原本安帅的父母亲往日公事繁忙,即使出了这等大事,也只能偶尔抽空看望自己儿子,实在值得同情。

倒是傅惟其同我一个下午都在医院,问起来他才笑着说自己已经请过假,可像他这么忙的人都非要请假过来,想必安帅的情况随时有可能突变。

我在外面的长椅一直坐到晚上,只临时抽了十五分钟时间到下边吃了个面包,又重新赶回去。

好像安帅一天不好,我这心病就一天没法痊愈。

到了晚上医生查房,好不容易征求得他们同意,穿着隔离服我才真正进到病房里。

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看见浑身上下插满管子的安帅,自个儿眼睛就热,好像屋子倒塌那会儿的情形再次重现。

我蹲在病床旁边,明知道他听不见,仍是咬着牙说道:“我算输了还不行么?你丫的要是能醒过来,我同你之间的屁事就当没生过,你爱咋样就咋样!我尤八一算是认栽了。”

可惜这不是电视剧,他没能奇迹似的睁开眼。我彻底的失望,只能载满内疚的心情的离开病房。

中间那几天宋奕同城少庭都有来过医院,看望我的时候都尽选安慰的话同我讲,其实以他们的精明程度,不可能不知道安帅会变成如今这般跟我定然有关系。

只是他们不主动提起,大概是照顾我的关系。

大概三天以后,我正收拾行李打算回家一趟,忽然接到宋奕的电话,说安帅刚刚醒了。

听到这消息我一怔,手机掉地都不晓得,撒丫子就往他病房跑。

当时安帅的父母还有傅惟其、宋奕、城少庭都在,我一进去反倒有些不大好意思,见安帅正躺在病床上悠闲自在的喝粥,脸上挂着淡淡笑意,看起来的确是没事了。

多日以来的提心吊胆此时才算真正的松了口气。

可没想到这状况又来了。

他放下那碗,看见我后反而皱着眉。

旁边城少庭忍不住调侃他,笑着说:“怎么?八一难得来看你,你还不高兴?”

安帅的母亲似也刚哭过,眼睛还红着,但心情却是极好,也插嘴说道:“我看这孩子就是害羞,都到这程度了,还害臊呢,看来真是希望人家得紧。”

知道内情的人听见她这话脸上都有些幸灾乐祸的笑意,我反而尴尬起来。

谁也没料想到安帅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一脸茫然的看着我问道:“她是谁?是我之前认识的人么?”

这句话顿时叫所有人呆住,尤其是城少庭,笑着说:“你这小子,刚醒就同我们开玩笑,喂,这可一点儿意思都没有,谁相信你小子不记得八一。”

可安帅眼中的迷茫却不像是假的,又问了一次。

“我原来真的认识这人?可印象里,交往过女孩好像没这号。”

大概是觉得尴尬,安帅的父母回头劝慰了我几句,临时接了个电话,又似一阵风似的走了,此时病房内只剩下傅惟其同其他人。

医生后面也检查过,说之前就现他脑子里有血块,有可能造成间接性的暂时失忆,对部分人事物会失去印象,我大概是其中一部分,但具体情况还需后面进一步的观察。

待医生走后,他又对我进行第三次的问,样子有几分天真又几分莞尔,大概心里在想我是他交往过的第几号女朋友。

我收起僵硬的面孔,反而笑笑,说的话差点叫正喝水的城少庭尽数喷出。

“啊,我就你一高中同学,今天到医院检查身体,正好路过来看看你,我看你也没啥事,我就先走了。”

这可是老天给的机会,让我同他之间做个了断,我傻不拉几要是不懂抓住这个机会就真没救了。

尽管是睁眼说瞎话,尽管骗了他,可他一好起来,我前几天那个内疚劲就哗啦啦的好似从马桶冲走,反而浑身轻松自在。

他见我笑得花枝乱颤的,反而拧着眉疑惑的问道:“是么?我怎么觉得你是在骗我?”

第48章 啥破失忆情节

第48章 啥破失忆情节

我心头一惊,乍见其他人脸上都写着“你自己看着办”几个字,我才不由得不强行压着心虚同内疚,只能将谎话撒到底。

不过要我相信他是完全失忆也不大可能,总觉得事有猫腻。

失忆那都是电视上演的玩意,现实生活中还未碰见个别案例,如今搞出这么一茬,我还真没主意。

“说什么呢,你安大少爷有谁能骗啊?你看你认识我不?”我打着哈哈,一边暗暗观察他,想要从他身上找出些许蛛丝马迹,可惜都失败告终。

不是他大爷的演技太好,就是真的失忆,可眼下我找不出他装失忆的理由。

若是装出来的,这岂不是给我一个名正言顺摆脱他的好借口?我想他不至于那么傻。

他摇头,说道:“的确是不认识你这人,可眼瞧着又面熟得紧。”

听他这么一讲,我赶紧来了精神,抿了抿唇,继续笑着撒谎。“当然面熟了,我同你高中三年,那会儿在学校低头不见抬头见,哪里知道你大爷居然忘了我,这不让我憋气么?”

我拉着脸皮说着天南地北不相干的大话,旁边几人已经不愿听下去,喝茶的喝茶,玩手机的玩手机, ? 翻杂志的翻杂志,已经对我所作所为望而无语。

安帅又露出那种迷茫的神情,眼睛上下打量我一番,可面色却平静如常,瞧不出任何过往易怒的情绪。

结果生怕再多待一会儿会使他想起从前的事,于是我才急匆匆的告辞离开。

临走前他又喊住我,我才急着抹了抹手心的汗,回过头听他说道:“你明天还来么?”

我一怔,张嘴刚想说自己工作很忙,见他又摆了摆手,说:“算了,当我没说过这话,就是觉得好像挺想见你的。

我朝他笑笑,只说有空偶尔会来的,便没再看他立即别过脸去,正因为见他此时居然笑得毫无心机,同小孩般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