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颂不好意思说他下面还疼,只能找借口:“我身体难受,今晚就想只睡觉休息。”

萨杰何等聪明,立刻把他没想表明的内在语品出来了。他立刻蹲人床边,小狗一样闪着两只亮亮的眼,抬头自卖自夸道。

“我保证会让哥哥很舒服的,我很擅长这个,吻技也比哥哥们好,会让你爽到哭出来。”他滔滔不绝地赞扬自己。

又哭?再哭眼睛都要瞎了。

余颂只觉得他们是一路货色,就夹枪带棒地旧事重提:“我怕我这回吐出来,脏了你的床。”

这算是他的污点,偏偏又是事实。萨杰立刻打了蔫,他拖长声音:“哥哥你怎么又讲这事故意欺负我啊。”

余颂经不起他闹,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痛。眼睛往后一看,就把刚准备赶人的话吞回了肚子。

萨杰不知道有人来,还在继续拉踩:“大哥处男一个,光有蛮力和身材,当然不会服侍人啦。我就不一样了,还是优秀的生长期潜力股,比大哥那种只会强干的倔牛好太多.....嗷!”

脑袋被打得闪出一堆乱花来,萨杰眼前星星点点,他捂着后脑往后看,跟那森大眼瞪小眼。

好汉不吃眼前亏,在高大男人的压迫感下,萨杰立刻认错般站起身低头,怂怂地喊:“大哥。”

那森斜他一眼,视线锋利,萨杰被刺中一刀,迅速起身离开,速度之快,连影子都没多留几秒。

二十多年的处男开荤,威力不可小觑

但这种粗暴没技术的做法,会被俩弟弟嘲笑的

第19章 格桑梅朵

临走前,白玛和索朗曲珍专门过来给余颂送行,后者还带来送别礼物,是包手工制作的奶糖,奶味很足,吃好几颗都不会腻。

白玛在车窗边左顾右盼,注意到夏苏家的人都没往这边来,眼疾手快地从口袋里掏出个拇指盖大小的绿松石塞余颂手里。

余颂一惊,问她:“你这是做什么?”

“索朗曲珍让我给你的,”白玛压低声音,“她弟弟过段时间就不念书了,想去拉城打工。你给你丈夫们说点好话,看能不能帮忙照应些。”

余颂摇头,把石头往回推:“他们哪会听我的。”

“你是他们的妻子,他们不听你听谁的?”白玛一只手并指放在胸前恳求,“你就当帮我这个忙吧,看我们还能算朋友的份上。”

余颂为难地皱紧眉,他想了想,态度松动:“我会试试看,但我不要这个。”

白玛问:“你想要什么?”

余颂把嘴巴凑她耳边轻声说了诉求。

白玛哎哟了几声,她神经兮兮又看了眼还在人群中跟亲戚们告别的三兄弟,表情紧张:“我的祖宗,你作这种孽干嘛?”

“我现在只需要这个,”余颂的语气冷静,“如果不行,那就算了。”

白玛慌了:“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就是!到时候让索朗旺堆给你偷偷送来,你记得避着点他们,不然到时候遭殃的可是我们。”

余颂没理会她话语里有意无意透出的可怜,从他的角度来说,他已经没有任何多余的善心可以挥洒出去了。所以余颂只是轻声说好,把那块石头又借力推了回去。

两姐妹在旁边聊天,索朗旺堆姗姗来迟。他抱着一束捆好的花,满脸通红递给余颂。

原本余颂不想收下,但看到粉紫色的花朵绽开聚满,植物拥有抚慰人心的力量,不自觉就会让人想要亲近。

余颂还是接过了花道谢。索朗旺堆捏了把衣服,露出个腼腆的笑,磕磕巴巴地用汉语说。

“再见,余颂。”

余颂怔然,他回忆着那天偶然听到的男孩的名字,凭记忆用民族语说:“再见,索朗旺堆。”

他们互相用对方的语言悄声无息地告别。达娃祖母被搀扶着目送家人的离去,越野车爬过山坡,在送别的歌声中把人群抛向身后。

洛桑坐在后座,他看了眼余颂怀里的花,说:“谁送你的?”

余颂说:“白玛给的。”

洛桑折了一朵别在对方耳后的发丝间,他看着肤色比刚来时黑上一层的新妻子,预感到这片土地会在未来给他留下更多的颜色。

“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洛桑用指头勾过余颂的碎发,“格桑梅朵,也被称作幸福花。格桑的意思是美好的时光,看来白玛很喜欢你。”

余颂把花抱紧了,他闭上眼睛,最后深深吸了口曲县的空气。

车行回程走了另外的方向,那森说新婚夫妇不走回头路,于是便绕了条略远的路走。

回程的景色要比来时要更好,没再碰上光秃秃的戈壁,绿洲一片连着一片,除了放牧的人会赶羊,还有很多朝圣的人背着帐篷和干粮艰难行走。他们穿着深色粗布衣裳,灰头土脸地穿梭在草里。

余颂屁股还疼,坐了会儿就要侧躺着靠住车门,他架不住疲劳开始犯困,一阵阵睡着又醒来。这么迷迷糊糊重复了几次,他突然意识到车没动了,睁开眼往外一望,草场外不再是草场,而是一大片广阔狭长的河。

余颂恍惚看见远处萨杰脱了衣服泡在水里,整个人滑溜溜得像一条鱼。洛桑正在往车边走,他看见余颂醒来帮人打开车门:“快来。”

手被牵住,余颂磨磨蹭蹭地被拉着走,反应过来之前就被塞了块石头。

洛桑说他们现在正在白湖边堆“朵帮”,每个人都堆一块,就可以求得幸福。这种石堆是他们这边民族的一种精神象征,凝结了每个人心中最美好的祝愿。

半米高的石堆上正好剩下一块的位置,余颂手里的石头刚一放上去,那森便开始吟诵起来。

这时不管是在水里的萨杰,还是刚刚还嬉笑的洛桑都收住笑容,低头虔诚地许愿。余颂被刺眼的阳光晒得难受,就跑到湖边洗脸。

他也嫌热,只是身上全是青印红痕,没法学萨杰一样脱光上半身。余颂便只脱了鞋和袜子,卷起裤边露出细长的小腿,把整个膝盖以下都泡进了湖里。

伴着男人的诵经声,余颂撑着后背仰起头,闭上眼睛,让脸跟天空完全打照面,冰凉的水波搂紧了他的脚,让凉意从足底传进全身神经,好减轻那股燥热。

一只黄色的蝴蝶飞过来停在他耳边的花瓣上,诵经声温柔地停止,余颂以为自己成了一抔脏兮兮的土,在日光下回归大地。

“你知道刚刚那些朝圣的人是要去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