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 / 1)

宁秉贺问她:“为什么不是一百岁?”

沈小桃努嘴:“看不出你还挺贪婪,难道你不知道人生最忌圆满吗?”

……行吧。

宁秉贺的目的达成,开始换衣服:“沈老板最近在哪发财?怎么也不回来看看我这个孤寡老人?”

“除了擎天还能在哪……你脱衣服干什么?”虽然说两人的距离最近都已经是负的二十厘米,但沈小桃看见宁秉贺脱衣服还是不适应,她背过身去检查房间门有没有反锁,“这里是病房,不好吧。”

宁秉贺脱了上衣,露出结实的背肌,他问沈小桃:“有什么不好?”

沈小桃自问还没开放到在公共场合那个,光是想想她就已经觉得刺激到不行。

私立医院最注重患者隐私,每间病房都保证了足够的空间,宁秉贺的病床像是高级酒店,睡两个沈小桃都没问题,沈小桃打量拉到半截的窗帘,其实也不是不行。

沈小桃觉得等会还是要将窗帘拉起来,她说:“肯定不好啊,这么多人。”

“你要做什么,为什么怕人多?而且这里哪来的人?”宁秉贺凑到了她的面前,看她一脸的心猿意马,“你在想什么?”

宁秉贺,她的小叔,已经换好了衣服,灰色的冲锋衣穿在他的身上,将他衬托得像个水灵的大学生,此刻正站在她面前看着她。

明明已经猜到了她的想法,却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沈小桃轻咳一声:“我刚刚可能被夺舍了,我也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宁秉贺问她:“我想出去吃饭,你能带我去吗?”

十一月份的冚州空气里已经带着冷意,沈小桃穿着灰色的针织毛衣外套,与同色系的宁秉贺一起在街上转悠。

医院附近有大学城,有不少年轻的小情侣牵着手在街上压马路。

吹着秋天的风,听着属于年轻人的欢笑声在耳边掠过,一扫这几个月的疲惫,沈小桃顿时轻松了不少。

宁秉贺点名了不想再吃医院里的病号饭,要求沈小桃带她去自己常去的馆子里搓一顿。

大学城的饭菜便宜又好吃,附近单身的白领都会来蹭一蹭大学生的福利。沈小桃领着宁秉贺,在常去的私房菜馆和面条店外面转悠了半天,最后决定去边上看起来更高级点的海鲜酒楼。

宁秉贺没去海鲜酒楼,而是去了沈小桃徘徊次数最多的私房菜,他冲沈小桃招手:“就这家了。”

两人出来得早,平日里到点就熙熙攘攘的私房菜馆现在还算清净,门外有帮厨在处理刚到的梭子蟹,沈小桃想起来冚州离海不远,现在正是吃海鲜的季节。

沈小桃用目光再次询问宁秉贺,后者则径直走了进去,开始翻看菜单。

宁秉贺对沈小桃说:“这里的螃蟹不新鲜。等你空下来了我带你去吃现捞的海鲜。”

沈小桃看不出海鲜新不新鲜,她只知道这玩意虽然贵但是高蛋白,对病人的身体应该友好。

沈小桃知道宁秉贺不能吃辣,没想到后者点了几道甜口的菜后听见宁秉贺问服务员能不能做油浸鱼。

沈小桃掰开了一次性筷子递给宁秉贺,她趁服务员进去问厨师的空隙问他:“油浸鱼上全是辣椒,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我想尝尝看。”宁秉贺接过沈小桃的筷子,用桌子上的开水烫了一次性碗,他示意沈小桃安静,“说不定我会喜欢上这种感觉呢?”

服务员将铺满辣椒的鱼端上桌后,沈小桃就知道宁秉贺并没有喜欢上这种感觉,因为她看到宁秉贺在看见油浸鱼身上那层密密麻麻的辣椒后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

宁秉贺的筷子悬在半空中,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下嘴,他看看沈小桃,看看盘子里那条死不瞑目的鱼,犹豫道:“看起来很辣。”

沈小桃自觉的打个样,她当着宁秉贺的面夹了一口鱼肉放进嘴里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辣了。依照沈小桃对冚州人吃辣程度的了解,这盘鱼倒进冚州的潜江里面,将辣死一大半的冚州人。

毕竟滴南昌人眼里都不辣的辣椒在冚州就是中辣。

宁秉贺看着沈小桃面无表情的脸:“好吃吗?”

“好吃,很正宗。”沈小桃又夹一口鱼肉放在嘴里,她问宁秉贺,“你要尝尝吗?”

宁秉贺拿着筷子,将鱼身上的辣椒拨掉,挑了一块看起来还算正常的鱼肉,视死如归地放入嘴中。

沈小桃问他怎么样?

宁秉贺单身扶着额头,用痛苦的沉默来回应她。

沈小桃意料之中,她找服务员要了杯牛奶递给宁秉贺。

“让冚州人臣服恐怖主义很简单,纳粹分子只需要要往他们的碗里放一根辣椒。”沈小桃催促宁秉贺喝牛奶,“你快把牛奶喝了,不要好不容易出院了再转去肠胃科。”

那也忒惨了点。

宁秉贺大口地喝着牛奶,他冲沈小桃摇摇头,示意自己还没缓过来。

沈小桃吃着油浸鱼:“既然不能吃辣,以后就不要点这道菜了。我外婆说了,人只有在悲伤难过时才想吃辣,要想生活过得幸福,还是要多吃甜,因为爱吃甜的人命更好。”

一杯牛奶下肚,宁秉贺总算缓了过来,他问沈小桃:“那你呢?”

“我是杨白劳家的小白菜,命比苦瓜苦,所以我爱吃辣。”宁秉贺爱吃鱼,沈小桃又给宁秉贺点了松鼠桂鱼,“你不要吃辣,甜味的鱼更适合你。”

“我想融入你的生活。”宁秉贺说,“如果在我身边让你痛苦的话,那就让我去你的身边。”

第41章 辣椒

菜馆里涌入了不少刚下班的人,沈小桃用筷子将炸的酥脆的松鼠桂鱼拦腰切断,她问宁秉贺:“你怎么来我的世界?”

她的世界狭小不堪,卫生间还没有宁秉贺的衣橱大,做饭时的油烟机吵得像破铜锣。

下水道里积攒了上几任租客的垃圾,她上个星期请了掏管道的师傅上门,从里面掏出一大坨长发。

她不想看到杏林小区的事情重演,她甚至能想象到宁秉贺会用怎么样不可思议的眼神去看她,问她为什么放着悦澜雅庭不住,而是住这种破旧不堪的贫民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