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晏话都没说,他站在江迟身后,只是冷冷看了那人一眼,那人便愣在原地。
“你们打我朋友干吗?”那人气势蓦地弱了下来,指着江迟他们问:“你是谁家的?”
李予州指着那人鼻子道:“你说话就说话,别拿你那手指头指人!”
那人面对江迟还尚有几分胆憷,怕是哪个惹不起的贵家公子,见到一个小明星也敢接茬,瞬间嚣张道:“一个暖场的小明星,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吗?”
李予州本着能动手就不逼逼的原则,冲上去就要给那人一拳。
江迟握了握李予州的手臂:“别冲动,你是公众人物,先回去,我能处理。”
李予州的经纪人赶忙上前,半推半拽,总算把李予州带回了休息室。
李予州离开后,江迟和银毛的几个朋友分立两边,隐隐成对峙之势,拔剑弩张,一触即发。
林瑞堂匆匆赶来,看到秦晏后瞳孔微颤,赶紧挥手让人去查看倒在地上的银毛。
江迟谁也没理,抓着秦晏的手腕越众而去。
没人敢拦。
这小子满身匪气,怒火直冲云霄,看着能杀人,秦晏倒是很平静,回过头,淡淡看了眼林瑞堂。
秦家的保镖围过来,护在秦晏和江迟往外走。
秦晏神色不动,低声吩咐了两个字:“报警。”
林瑞堂看到秦晏说了‘报警’二字,心头一紧,大步追上来。
“秦总!”
秦晏这才沉下脸,停下脚步,不悦地看向林瑞堂。
江迟也是一愣,狐疑道:“秦总?”
秦晏冷冷地盯着林瑞堂,语气微凉:“林公子,您叫谁呢?”
林瑞堂大脑飞速运转,想起来这次秦晏私下而来,压根没想暴露在人前,秦林两家虽然签了意向书,但标书还没有盖章生效,这时候被人知道秦晏来了林家,难免有心人揣测出什么,走漏风声。
事成于密败于泄,这道理他还是懂的。
林瑞堂随机应变,忙改口道:“怎么就您自己,秦知颂秦总呢?”
秦晏脸色好看了一些:“他回去了”
江迟很是迷茫,在秦晏耳边耳语:“秦知颂是谁啊?”
秦晏侧头低语:“秦晏的大哥。”
江迟大吃一惊:“秦晏还有哥?”
秦晏说:“同父异母,回去给你讲,现在在谈判。”
江迟的好奇心被暂时安抚下来,保镖似的站在秦晏身后,也不说话,只敛眉看向林瑞堂,凶悍气扑面而来,像一头护主的狼王。
林瑞堂听不见二人在嘀咕什么,心中叫苦不迭,也不敢打断,只能等两人停止交谈。
秦晏慢声道:“林公子,您家寿宴不干净,下药都下到我杯子里来了。”
林瑞堂呼吸微窒,挥手驱散围观的侍从,亲自送秦晏往外走:“这是个误会,内弟不懂事,爱开玩笑,改日一定我带着他登门致歉......”
秦晏和江迟对视一眼。
“那银毛是你弟弟?”
江迟从记忆里翻了翻,并没翻出有关林瑞堂弟弟的记忆,想来这人和江迟他们不是一路,没怎么一块儿玩过。
林瑞堂点头道:“是叔伯兄弟,叫林烨,从小就不争气,初中就送到英国读书,这回给我爸过生日才回来......小孩年纪小,高二还没读完,实在不懂事,今天又是寿宴,您给个面子,就别惊动警方了,让人瞧见,老爷子那里上过不去,您面上也不好看。”
这话故意点出林烨读高二,意思是这孩子还没成年,希望秦晏能高抬贵手,否则就算真报了警,他们只说是小孩子闹着玩,也不一定能立案,反倒林、秦两家面子都不好看。
三人身后,已经有医护人员赶到,推着平车把银毛推了出来。
林烨挨了江迟一脚,伤得不轻,救护车都来了。
林瑞堂替林烨开脱是小孩开玩笑,也没真把秦晏怎么着,反倒被江迟踹得半死不活,光从结果来看,还是林家吃亏了,但因为林烨得罪的是秦晏,林家也只得低头,赶紧把这事抹平算了。
要是真报警拼人脉,那寿宴上这小小的插曲,就成了林、秦的斗争了,尤其江迟还打了人,林家就算最后占不到便宜,在警局那打声招呼,最长也能传唤江迟24小时。
秦晏看向落地窗外的救护车,权衡过利弊,最终把那一脚认了下来。
秦晏看向林瑞堂:“林总,我那一脚踹得可不轻,现在不报警,将来令弟若是有个什么不适,又该怎么说。”
江迟想说那脚是自己踹的,秦晏似有所觉,轻轻捏了捏江迟的手指,示意他别说话。
江迟被秦晏一捏,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林瑞堂听出秦晏有意私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笑道:“小孩子自己跑跑跳跳,摔伤很正常......您这一脚又从何说起,他也吃了教训,以后肯定不敢了。”
江迟震惊地看向秦晏,就这就不追究了?
秦晏微不可察地勾起唇角,心说我还没追究他们呢,他们敢追究个屁。
秦晏慢声道:“氟烷作为麻醉剂,有肝损伤及心律失常等多种并发症,国内早就禁用了,现在用于诱导的麻醉剂是七/氟/烷。”
林瑞堂说出许多不报警的理由,秦晏一件也没放在心上。
他不跟林瑞堂扯皮,压根没把重点放在自己身上,绕过到底他和林烨谁受损害更大、张扬出去谁更丢脸,直接把关键钉在氟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