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嘉宁气得脸都红了,不死心:“谁说没证据?我们把画找回来了,可以验指纹!”
周成双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秦绍旁边,听到这话,心想电视剧看多了吧你。
他刚想让这位清醒清醒,这么点的事谁给你弄指纹啊,还没说出口,就见秦绍笑了。
“能验,为什么不能验。”
被无力感压的喘不过气,已经绝望的心都凉了的林安一愣,他抬头看向说话的男人。
刚才还得意洋洋的许凯笑容僵硬在脸上,别说他了,周成双也愣了。
其实这点小事情要是没有监控,基本就查不出来了,验指纹?只有刑事案件才可以验指纹,他们这顶多算民事纠纷。
但谁让这是秦少爷提出来的呢。
许凯笑容勉强:“这位……民警,你逗我呢?”
他确实慌了一下,但这件事太离谱了,离谱到琢磨琢磨就像他们拿话炸他似的,心又落回了肚子里:“一个基层民警,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腰。”
秦绍现在没时间处理他,他偏头和周成双吩咐一句,周成双点了点头,走过去拿了许凯一只画笔放在证物袋,许凯本来想阻拦,但话已经放出去了,现在拦未免做贼心虚,只好硬着头皮没动。
他们今天说的话都被执法记录仪记录下来了,现在证据也拿到了,东西送到检验科,明天就能出结果。
不过,这件事儿没完,他们可还有的算呢。
秦绍看了一眼腕表,让林安把画纸也装进证物袋,递给旁边的周成双后,和林安说。
“我还有话要问你,和我出来一趟。”
从看见他开始,林安就一直沉默着没说话,这时,才低低的“嗯”了一声,和他一起走出去。
画室门口……
秦绍刚才在里面的时候一直冷着脸,现在只有他们俩,倒是放松了,从兜里拿出独立包装的湿巾撕开,他这人是个大少爷,事多,兜里常备着湿巾,一只手抬起林安还发着抖的脏兮兮的手,给他擦了擦污渍和颜料,随意地和他聊着天:
“这次考的什么题?”
林安垂眸,看着他给自己擦手,闷声:“国粹。”
“国粹啊,宝贝儿画的什么?”
林安睫毛颤了颤,声音更闷了:“我本来想画花旦的……”可是被人毁了。
秦绍给他擦完了一只手,换了另一只继续,都擦好了,林安的手也不怎么抖了,他放下林安的手,一双粗糙大手捧起林安嫩生生的小脸儿,看他抿着唇,眼眶发红,努力隐忍眼泪的模样,心疼的叹了一口气,凑过去在他额头上亲了亲。
低沉嗓音充满着安抚:“好了,还有时间,这件事交给我处理,你先去考试。”
他揉了揉林安的脸,擦掉他的眼泪,哄道:“去吧,我等你。”
林安忍了许久的委屈终于化作眼泪流了下来,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睛里的泪怎么也掉不完,视线模糊的看不清秦绍的脸,喉咙滚动着,许久,颤抖着哽咽。
“嗯……”
他没想过这件事能被解决,也没想着有人能给他撑腰,只是想拼尽一切和许凯鱼死网破,只要能给许凯添点堵,他就满足了。
【作家想說的話:】
宝贝们昨天那章2400的修到三千多了,大家可以重看一下。
【这章明天还要修,啧,又晚了,明天早点写】
第15章 不哭了,小可怜儿……
考场的门被人打开,门锁发出细微的“咔嚓声,众人闻声看过去,林安眼眶微红,但情绪已经平静了,他众人偷偷打量的视线中回到自己的位置,看着泡了水的颜料盒,像是在发呆。
这些泡了污水的颜料显然没办法再用,不过幸好他还有几管备用的,只是外皮沾了水,擦擦还能用。
另一边,许凯的脸色从看见林安进门,准备重新画画开始就难看的不行,他知道自己这次画砸了,没希望了,也不想让林安这小白脸儿好,语气中带着一种林安熟悉的“大多数”,发现他们眼中的“异类”时的歧视,轻蔑,和厌恶。
“呦,小公主这是又跑去和警察哭了?要我说,男人就该有个男人的样儿,跟个娘们似的。你的画为什么被丢了,还是自己找找原因吧。”
画室里其他同学忍了又忍,才没拿颜料盒扣在他脸上,都是一个考场,许凯又不是在林安耳边说的,没完没了的成功让众人对他不满。
林安充耳不闻,捡起颜料擦了擦,心无旁骛地看着画纸。
看他没受影响,许凯有些急躁,他不甘心自己画不下去,林安却能重头再来,刚要说话。
“许凯,”老师在前面皱着眉,毫不客气的打断他:“保持安静,不想考就出去。”
许凯的话被噎了回去,这才留意到画室中众人不友善的视线,黑着脸闭上了嘴。
林安从始至终都没看他,他贴上新的画纸,重新调色。
时间紧迫,他只能放弃花旦,改画脸谱了,不过让他为难的是目前还能用的颜料不多,构图出来的脸谱缺了几个色,才能调出他想要的效果。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没有时间留给林安继续想,他静了静心,先勾好轮廓,填满底色,一个装满颜料的桶忽然被放在了他的脚边,画着画的林安一愣,抬起头,老师站在他旁边笑着道。
“本来还想着让人借你些颜料,没想到你托警察买了,行了,不打扰你了,好好画吧。”
林安有些拘谨地点了点头:“嗯,谢谢老师。”
老师离开后,他看着这一桶颜料管,下意识抠了抠手指肚上沾到的一点红色。他刚刚状态很不好,连话都说不出来,早就忘了颜料的事,又怎么可能拜托秦绍去帮他买新的颜料。
但也是这桶颜料让林安确定了秦绍真的在等外面等他。
林安没来由的心头一热,像是安心了,从里面翻出几管颜料,动作忽然一顿。
几管压在上面的颜料被拿开,一大桶崭新的颜料管中,孤零零地躺着一条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