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紧牙关,手都在发颤。

只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拆穿,他只能将情绪收敛得一干二净,想以极快的速度从嵇临奚身上爬起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但……

手好烫,也好软。

亲密的身体接触使得那些糟糕的梦境不合时宜地一涌而上,楚郁发现,他的手臂失去力气了,在他睁大的瞳孔中,他再度摔回在了嵇临奚身上。

一截雪白的脖颈,就那么埋在嵇临奚的脸上,鼓动的喉结擦过薄唇。

心跳如擂鼓。

嵇临奚本就觊觎美人美色许久,心里肖想了千万之遍,眼下香颈就在眼前,不,就在唇上,他不是君子,这么近的距离,香气入了鼻,色迷了心窍,他张了张嘴,想探出舌尖舔一截尝尝滋味。

“呃……”他猝然闷哼一声,牙齿咬在舌上,上下痛得他脸色发白了那么一瞬。

耳边传来心上人关切担忧的仙音,“嵇御史,嵇御史,你还好吗?”

魂魄出窍幽幽飞往天上,嵇临奚忍痛将之拽回,缓了过来,抬头看去。

肖想的美人公子愧疚不已地望他,从他身上下去后,扶住他的手臂,神色中满是恳切歉意,“抱歉,嵇御史,孤并非有意,以后……”短暂微妙地停顿,“你还能用吗?”

【??作者有话说】

补要伤害你的幸福啊楚楚。

其实原版本写嵇秒了,但想想还是要为他留下晋江做攻的尊严。

晋江的攻绝不能秒!

90 第 90 章

英俊嵇御史救美,得美太子垂怜

嵇临奚将所有痛苦忍在喉中, 用意志力撑着自己假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小臣无事,殿下不用忧心。”

两人站了起来, 嵇临奚飞快瞅见逃跑的单良平往自己这里看了一眼,辽军已经冲了过来, 他们冲着抢粮而来,马匹、粮食, 什么都不放过。

将楚郁护在自己身后,嵇临奚此刻后悔极了。

若让太子与身边护卫按照原来设想的那样在前带路, 现在太子就不会遭遇这样的危险,是他因为一己私欲, 想要与太子同坐马车盛情相邀, 太子才会面临如今的险境。

哪怕刚才目睹了楚郁简单利落的杀人手法, 在嵇临奚心中,他的太子殿下依旧是柔弱需要人保护的人儿。

率领着军马的萧塔骑着马来到两人面前,视线落在楚郁身上,忽而大笑:“你们中原有句好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此时此刻用这句话刚刚好, ”手中长矛一指,森冷道:“你就是陇朝的太子, 楚郁吧!”

楚郁站在嵇临奚身后望他,“是又如何?”

“是又如何?!”萧塔厉声道:“如今你落到本将手中,本将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嵇临奚看着周围环境, 思考自己怎么才能带太子殿下逃离出此番险境, 为了防身, 他袖中也时刻藏着匕首, 若是能诱骗此人暂时放下心防,自己靠近,一刀伤了对方,把对方拖至马下,自己再带着殿下上马。

此计可行。

他正准备实施,身后传来楚郁波澜不兴的声音,“萧将军,你怎知孤站在这里,是孤掉了你和王相的陷阱,还是你掉进了孤与王相的陷阱?”

闻言,萧塔脸色一变。

“你胡说什么!”

“孤胡不胡说,萧将军心中清楚。”楚郁从嵇临奚身后绕了出来,他抬起映照着天光的眼,轻笑了一声,“萧将军,没有人会那么愚蠢,傻傻将军粮交到你西辽手中,今日,你们想是要失败而归了。”

萧塔震惊,忽地地面传来微微的震动声,他回过头去,却只见他自以为断掉的军马,从背后冲了上来,原本还在兴奋抢粮的西辽军见这阵势,顿时乱了阵脚,有的当即就想逃。

“你!你们!!!”他大怒回头。

难不成真是王相与太子合作,诱骗他与三皇子?!

嵇临奚何等聪慧之人,短短三言两语,立刻就明白过来今日这场抢粮是王相与西辽勾结,看来这粮食并非送往边关,而是想送到西辽手里。

而太子殿下也早有预料,有了对策之法,现在发生的场面,只怕已经在太子的棋盘上演绎过一遍了。

他肖想的美人不仅早有应对之法,甚至还想栽赃嫁祸到王相身上,让西辽与王相产生龃龉,如此聪颖,嵇临奚更觉神魂颠倒。

他钟情太子的美色,若太子怯弱无能,他便得寸进尺,利用一些计策妄想让对方依附自己让自己为所欲为。

若太子聪慧有勇有谋,他便免不得收起自己那些见不得光的小心思,换其它计策能让自己成为对方信任倚靠之人,提升自己的利用价值笼络太子的心。

何时当奸臣何时当忠臣,都只在嵇临奚的一念之间。

眼下,他就是忠臣。

身为忠臣,自然要配合自己效忠的主子完成这幕好戏。

嵇临奚振了下袖子,傲然道:“殿下说得没错,萧塔将军,我们相爷怎么会背叛陇朝呢。”

他说:“相爷乃陇朝的相爷,太子殿下乃陇朝的太子殿下,殿下正愁没有扬名的功绩在身,巩固自己的太子之位,你们西辽,再适合做殿下的功绩不过。”

“有了大败西辽的功绩,殿下回京,就连陛下也不得不避让殿下锋芒,而殿下也会成为军心所向。”

他邪邪一笑,“你们中计了。”

“你们再说什么,我听不懂”萧塔视线扫过两人,嗓音阴沉,“什么王相什么计策,不过是扰乱人心之言!你们预料到我们的计划又如何?只要抓到你们陇朝太子,便是这些军粮全不要了我们西辽亦是大赚,一个太子,可比几百万石的军粮值钱许多!”

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抓楚郁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