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1 / 1)

蒹葭_高h 江采衣宋依颜 2254 字 5个月前

那一袭红衣巧夺天工,被宫女托著伸展开了裙袖,金丝凤凰的羽翼鲜活的仿佛要振翅而去,尾翼的每一丝羽毛都纤毫毕现,沿著曳地的後摆蜿蜒垂下────这样夺人心魂的华丽绝美,这是封後的大朝礼服!

凤袍!

“朕说了要立你为後,然现在办不了大典,便先让少府做身衣服来试试。”说罢沈络十分有兴致的抓来那沈重华丽的红衣,披在采衣光裸的肩上。

她被强行举起手,穿衣入袖。沈络并没有规规整整的给她穿严实,只是套好了衣袖,握著带子绕了几圈收紧,就笑著将她一把抱起来。

“可是陛下,这不合规矩……”她还只是一个小小的衣妃,连四妃都还不是,却穿起了之後皇後才能上身的正红凤裙,一时间慌乱无措的不知如何是好。

一旁的宫正内侍们都只低著头,君王面前不敢乱发一语。

“娘娘不必担心,这衣服虽是少府按照娘娘的身量做的,却并不是正式凤袍,”周福全笑著说,“皇上只是让娘娘试个样子罢了。正式的凤袍光单衣就有九件呢,要等封後大典的时候才做得好。这件娘娘就穿上,让皇上高兴高兴吧!”

……试样子也不能拿凤袍来试啊!采衣还要抗议,身子一轻就被沈络凌空打横抱起来,连忙伸手抱住他的颈子,“可是……”

“可是什麽?朕求亲了,你答应了。”美丽的帝王微微扬起长长的尾睫,似笑非笑,“莫非朕的衣妃还打算抵赖?”

“陛下!”他那样低沈撩人的尾音弄得她耳朵透红,左右都不好意思见人了,“封後大典才能穿凤袍的……”

“穿吧。”美?W的君王淡淡低下颈子,白皙肌肤上被黑色的如丝头发轻轻覆盖著的黑色眼睛妩媚的看著怀里的姑娘,浅浅笑著,清淡妖?W,“封後大典是迎立的是朕的皇後,却不是朕的妻子。”

“采衣,朕一直想知道,自己的妻子穿上婚服,该是什麽样子。”

*****

少年时,他就知道自己一定会立个皇後,一定会绵延国祚。

作为帝王,他要的是稳固的山河和皇朝。

那时却从未想过,未来那个从此以後立於他背後,要相伴一生的女子应该是什麽样子?

或许,根本就不曾期待过。

直到江采衣出现的时候,他才突然生出了这样的想法────妻子。

这个女子,这个姑娘,不仅仅是他未来的皇後,更是他的妻,甚至於後者的概念越来越鲜明,压过了前者。

妻子啊。

那麽,如果他不是帝王呢?

如果不曾爱过苏倾容,他的妻子应该是什麽样子?

那一晚,她差点被大火烧灭了,葬在朝夕阁。

那一晚他将她带去了自己的寝宫,从此同床共枕。

她从此占据了他的一半床榻,从此月落星沈,都轻轻交接著呼吸,那个柔软的身体搂在手臂里好生暖和,是他难以割舍的温度。

然後,梦境中也出现了她。

梦中他不是皇帝,没有衰败的萧华宫和早生华发的母妃,他的一生阳光初绽,陌上春日,杏花细雨,他和自己的爱人都是普通人家的男女,一见锺情,一生挽手不离不弃。

梦里的爱人走在他的身畔,微微侧过头来,荣光含笑,一种素色的清雅美好。

他骤然睁眼,於金丝玉枕上撑起手臂支起身子。

他的梦里,那个共同携手一生的人,为什麽不是苏倾容,而是江采衣?

不是那个让他年少时尝尽了求而不得痛楚的人,而是这个人,这个想起来,就会让浑身血液都微微发疼的人。

她目如莲华,长发未簪花冠,执袖掩唇,在杨柳三月那样温柔那样羞涩的笑。

他梦里的阳光都淡去了,所有的视线都慢慢集中,全世界,只有她。

那般清晰。

五更锺,他坐在花梨木镶金龙床上,垂眸看著自己玉白色的手指,然後凉凉的压在心口,沈重如同铅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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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被他抱著,采衣一身大红凤袍,却连鞋子都没有穿,赤裸著双脚窝在他的怀里,穿过浴帐的门帘,向皇帝寝帐而去。

两座大帐间是长长的回廊,全用沈香木搭建,白天出太阳的时候还是炽热的,夜晚已经凉意渐起。夜色展开去仿佛水墨丹青卷开的清雅画卷。

万千红杏花似微雨,雪白枝条月色下随风轻颤,活泼泼点点细红,枝枝萧索,从回廊侧面伸过来,淡淡的红从颊边拂过。

回廊伸出,远处皇帝寝帐如同楼阙一般灯火通明耸立,明亮夜明珠光透过层层帷幕,是一种极淡的暖白色,像是上好钧窑瓷薄薄的釉。

宫人簇拥,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

一盏盏暖调的宫灯,照的红杏越发鲜?W红润。

“等等,陛下,”她说,扯了扯他的头发,指著侧面的一树杏花,“陛下,臣妾想去够一枝杏花,陛下,带我去够,好不好?”

她光裸著脚,他自然不可能将她放下地,便微然哂笑应允,点头轻松抱著她步下回廊的木阶,足底踏在地上落满柔软花瓣的草地上,走入那一林压压的?W丽杏花深处。

“陛下,我要那一枝!”瞥见极美的一枝,采衣不由得伸出手去,高度却不够,“陛下,高一点啊!”

怀里的少女像个淘气的孩子,杏花的颜色映入眼底,沈络轻笑著,就将她举得更高了一些。

她方才承欢已经很累了,这会儿却硬是振奋精神将手指身去头顶高高的杏枝。

还没有够到,却看到更美的,就立刻放弃了这一枝,偏就要去够远处最?W丽的那簇。

“唔……那一支开的更好看,我去折那一支。”她松开了手,指著另一个更加玲珑繁华的枝头,“不要这一枝了,换那枝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