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不在大战前揪出来,必会影响士气军心。”
各将军议论呈报,龙御仍看着前线来的军报,而雷驰则思量着明日行刑一事。
“明日发兵前将那拓祁斩首,正好可以一振士气,刹鸡敬猴。”雷驰打断了其他人的议论。
刚才还议论纷纷的众人,皆点头称是。“斩杀敌军大将,也算回敬他们毁红杀盟了。还可一震士气,好主意呀!”
雷驰闻言微微一笑,心下明白这些其实都是龙御的安排。他只是一个执行者,台面上的事情都由他这个正份的守将负责宣布安排。龙御正好隐于台后,进行暗中操控调查。
怦一声,大厅被人踢开,一个小兵跌跌撞撞跑进来神情惶恐。“将……将军,小的该死,拦不住公主,她……哎哟……”
“滚开,狗奴才。”随后一个青衣宫女一脚踢开小兵,几个蓝衣护卫排开道,永沁公主不可一视,款摆生姿地走了进来,美目始终如一的瞅着正位上的黑衣男人龙御,可惜座上人没给她一丝回应。
其他将领都纷纷献媚,叩见了公主殿下。只有龙御高坐上位,眉眼不动,冷冷地责问,“你来这里干什么?你不知道这里是军事要地吗?”
寒情的黑眸盯得永沁心底发毛,心高气傲的公主之姿倾刻间削去大半。但自尊心仍让她挺直了腰杆,不畏惧地回道,“我知道谁是军中的奸细。”
此爆炸性的一句话,立即令周围的人开始切切私语。龙御扬手,阻断周人的议论,厅堂内立即安静下来。龙御冷冷地盯着永沁,永沁心底有些毛毛的,但仍挺了挺胸,回视龙御。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信口胡扯。此等军机大事岂是你一女子可以定夺的。来人,送公主回房。”龙御敛眉不再理她,他的护卫立即上前,而永沁的蓝衣护卫立即上前护主。
“放肆。”这一喝,龙御的护卫住下动作,看着主子。
永沁不给龙御说话的机会,立即喝斥道,“我有证据。我可以证明我所说的话,你们不能赶我走,此事事关重大。”
“这里是军要重地,不容你一个女子乱了军纪。来人,送公主回去,即日收拾行礼返回皇城。”
“好呀,擎云王爷。我一个女子的话不足以信,那你的心肝宝贝就可以议论军机大事了?我看王爷你是怕了吧?怕我抖出你那金屋中的娇客与敌人暗通曲款的事。”此话一出,大厅立即像炸开了锅似的,所有人再也沉不住气了。
“公主,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小若她……”
“不可能。君姑娘从来也没有过问过军中之事。”
“唉呀,这君水若来路不明,不知道会不会真的是外族的奸细。”
“是呀,之前还女扮男装混在军中,不知道刺探了多少军情……”
一时间,众人分成了两派,一边拥护一边反对。永沁见状,心中暗喜。她就不信她斗不过那小女孩,等会儿看龙御还怎么护着她。只要除掉她,回皇城让父亲在皇帝面前说项,把她赐婚给他。
怦
龙御重重地将茶杯放在桌上,打断了所有人的猜疑议论。沉声喝斥,“你说!”
此话一出,大厅再次陷入一股窒息的宁静中。众将不语,因为在他们看来第一个该为水若报不平的应该是龙御,龙御的所作所为也向来不为人所测。永沁自以为是地笑笑,她已经料到龙御不可能不顾及所有人的口舌,当众包庇君水若,接下来她就是这出戏的主角儿了。呵呵呵~~~
“来人,把东西拿上来。”
一个丫环托来了一个盖着锦布的盘子,永沁更加信心百倍,神情倨傲不已。朝众人环视一周,冲上位的龙御挑畔一笑,纤指一挑,拉开了红色绒布,一只死白鸽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
“这只鸽子,只要是在御心宛当差的人都知道,它是君水若的宠物。而我就是在这鸽子身上找到她和突厥人互通情报的证据。”
鸽子被递给了雷驰,龙御皱起了眉头,握杯的手关节泛白。
“的确是突厥人专用的兽皮纸。”雷驰面有难色地交给了龙御。这兽皮纸是突厥人专门制作传递军情的,其密制的手法非一般汉人可仿。若非真物,想利用它来误谄水若可能性并不大。
厅下的人已经开始交头接耳,更多不利于水若的说法纷纷而出。
永沁得意一笑。这只是开头,更惊彩的还在后面。
“就这样?你如何能让我确信这是若儿通敌的证据,亦或是你想陷害他人的技俩?”龙御尖锐地发问,永沁不以为意。
“我敢以我的性命担保,这绝对属实。身为公主,我有我的名誉和尊严。而且我也没有那个胆子拿这种军机大事玩阴谋。”永沁一脸认真严肃,人心动摇,支持水若无辜的人沉脸不语。
龙御轻屑一哼,“呵,宫中之人玩手段、耍阴谋是一流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名号也是讨好了皇兄得来的,你那名誉又值得了几文钱。”
“你?”永沁气结,不甘心他居然当众羞辱她。“不信是吗?好,我还有人证。来人,带人上来。”
众人目光全集中于大门口,只见门外走来两个粗布衣服的婢女,虽是布衣,但她们娇好的面貌和得体的举止即可知她们并非一般婢女。
“奴婢林付萍(王秋梅)参见王爷、公主,众位将军。”
“起来说话。”
“是。”
雷驰率先开口,“你们敢保证你们所说的话属实吗?要知道在这里撒慌会死无全尸的。”为避免龙御的尖锐言辞可能引起将士不平之心,免除其尴尬,毕竟现在目标直指其枕边人,要冷静是很难的。而且,将来的大仗他还得依持龙御指控调派,一切以大局为重。
“奴家以性命担保我们的话句句属实。”林付萍不卑不亢,语气慎定,神色自然,周人立即信了九成九,雷驰满意地点点头,示意其继续。
所有人都不知,林付萍正庆幸询问她的不是龙御。因为她不能保证自己在面对龙御的阴寒冷酷时还能慎定自如。
“好,那我问你,你们又是怎么发现君姑娘通敌的?”
“回将军话。奴婢曾是裴将军军营的婢女,专职洗衣工作。秋梅和苏妍儿也同我一样。先前在黄渠镇时,妍儿和君姑娘相交甚好,所以常去帐中找妍儿。她们常到帐蓬不远的小溪边玩耍,有一次奴家也想加入,谁料……”林付萍偷瞄了座上人一眼,刹时被龙御森冷的眼光吓得缩回了眼光。“谁料碰巧遇见君姑娘为一个男子疗伤,而且样子似乎还挺熟识。”她能感到那双黑眸的冷冽注视,吓得她快要把持不住,但心中的妒恨给了她力量。她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就要孤注一掷,坚持到底。“那名男子一身突厥人的打扮。奴婢看到那男子送了君姑娘一把弯刀。这些就是奴家所看到的。”
“为什么这么久了你才说起?”雷驰问道。
“因为……因为君姑娘是龙将军的人,我想她不可能通敌卖国,向来她深得将士们的爱戴,我想那只是偶然事件。”合情合理的推诿之词,令众将点头称道。以军中一个洗衣女的身份当然不能乱说将军身边人的不是。
“那现在为什么又说出来呢?”
“因为我听秋梅说也见到了那个男人,而且……现在局势恶劣,事关全城百姓的安危,所以奴婢不敢再私瞒。”如此知晓大义,逐渐拢络了人心。
“哦!那王秋梅你说说你看到的。”
“回将军,奴婢是在一个雪天送食物到红烟阁,恰巧看到君姑娘和一名锦衣男子抱在一起。本来我以为是王爷……可是我才想起黄妈妈说过龙……王爷正在书房,所以一时好奇就躲在一边看……无意间听到什么玉门大军,还有什么猎什么的,之后那男人就跃墙飞走了。我一直犹豫说不说此事,又怕没人相信我一个小婢,后来和付萍说起。才知道我们看到的大概是同一个人。”
林付萍接道,“正因如此,我和秋梅在没有办法之下,才投靠了公主,禀明此事。”这是常情,女人投靠更有权势的人以求僻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