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仙楼背后可是隐仙宗。
虽说修真艰难,但对于大门大派来说,是突破金丹困难,筑基弟子比比皆是,称不上出彩。
不过梁元青当然不知道,黎九笙从炼气一层到炼气九层就只花了三年的时间,还是一个人在灵气微薄的山洞闭关琢磨出来的。
而当下被称为修真天才的玄天宗掌门亲传弟子萧楚恒从炼气到筑基也花了五年的时间。
像梁元青,打小就有修真灵根,可惜天赋不佳,从八岁修到十六岁,剑、器、丹、音都修过,没有一个适合他,以至于他现在也只是一个炼气一层的修士,勉强能称为器修,但也是矮个子选将军的程度。
他道:“成交。”
他顿了下,又补充道:“等下,万一你直接杀去盼仙楼,随便威胁一个店小二……”说到此处,梁元青在黎九笙的脸部发现了一丝满意的神色,不由微微一怔。
黎九笙夸道:“梁道友细心谨慎,好品质,要保持住。”
她说完这句,才道:“这一点梁道友大可放心,我并非投机取巧之人,一个时辰之内,我就坐在这里,哪也不去,赌盼仙楼的掌柜过来这里,告诉我,是一场误会。”
她问:“成交否?”
梁元青道:“成交。”
黎九笙祭出她的小锄头。
她运转灵力。
锄头冉冉上升,停在半空中后,锄刃化作笔锋,缓缓地用灵力写了一个字:隐。
字迹可谓铁画银钩,龙蛇飞动。
商业街本就人头攒动,显眼的锄头一上天不过须臾已经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待字一出,已经有不少人从别的街道过来,仰望天空上隐约可窥灵气的大字。
“这就是筑基的实力吗?竟连字也如此与众不同。”
“她是哪个门派的?”
“嘁,小门小派的把戏罢了,她若是四大宗门两大教派的,何苦沦落到干杂役之事的地步?莫说筑基修士,但凡有灵根的人都不会自甘堕落,指不定是哪儿来的邪修。别瞧了,听说邪修就喜欢这样的把戏,先用稀奇古怪的东西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然后趁大家分神之际,要你们的命。邪修是怎么筑基的,就是用你们普通人的命!”
人群里混了个穿着深蓝布衣的人,竭尽所能地和周围的人散播邪修的可怕,说得绘声绘色,渐渐的,商业街上看热闹的也散了大半。
剩余一小半都是一些散修。
深蓝布衣当即换了说词,喝道:“你们一个两个三个的还想不想进入隐仙宗了,莫要贪图一时的热闹,毁了以后的仙途。更何况,三年一度的仙缘会即将到来,可别因为小事误了正事。”
深蓝布衣的话一出,剩余的修士也作鸟兽散。
此时,深蓝布衣抬头看了眼天空还在继续写字的锄头,不屑地冷笑一声,转身绕进一条小巷,又穿过若干条街道,悄悄地从盼仙楼的后门走了进去。
他前往厢房,轻扣门扉,待里面传出声响,方低眉顺眼地进了去,汇报道:“林掌柜,事情已经办妥。”
第6章 第 6 章 当真是误会
第六章
一个身着锦缎衣袍的男人背手站在门窗后。
他约摸三十好几的年纪,蓄了胡须,背在身后的手把玩着一串象牙白珠子,每一颗都圆润细腻,泛着一层无法言喻的仙光。
深蓝布衣叫蒋方,原本是盼仙楼的一名伙计,因一张伶牙利嘴,被林掌柜相中,提拔为林掌柜的小厮。
蒋方每次看到林掌柜手里的象牙白珠串都忍不住咽唾沫。
那可是上品灵石打磨出来的珠串。
搁在人间界里,也是极其罕有。
他都不敢想象摸一摸那上品灵石,是否就能生一道仙根,离修真仙途就能更近一些。
不过蒋方也是可以理解。
富人家十斗米就相当于穷人家的一勺米。林掌柜背后是一整个隐仙宗,拿上品灵石做手串这种事也是正常。
蒋方将腰弯得更低了,也更真情实感地嘲讽道:“区区散修不知天高地厚,来望仙镇了也打听清楚这是谁的地盘,竟敢给望月楼出谋划策,真令人笑掉大牙,如今竟还在外头哗众取宠。”
林掌柜淡道:“都散了吗?”
蒋方连忙道:“回掌柜的,都散了,小人按照你的吩咐,三言两语便驱散了那些看热闹的人。那散修如今也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跳多几下必定灰头土脸地走了……届时小人再差人去告诫她一二,她若知道她得罪的是隐仙宗,必定心生恐惧,登门向掌柜赔罪。”
似是想到什么,蒋方又奉承道:“不过是一个筑基的散修罢了,隐仙宗筑基修士遍地都是。再说,修士又如何,筑基又如何,到望仙镇了,还不是得向林掌柜您低头。”
蒋方可是知道的,他们盼仙楼的林掌柜毫无仙根,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但林掌柜命好,族人里有修仙奇才,被隐仙宗收了当内门子弟,年纪轻轻便已筑基,听说现在都快突破金丹了。
而突破金丹也是这几年的事情。
到时候,金丹期一突破,便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盼仙楼自然也是跟着水涨船高。
这马屁是正中林掌柜的心怀。
盼仙楼外是车水马龙的大街,人群熙熙攘攘的,其中凡人与修士的区别分外明显。哪怕只是突破了炼气一层的修士,走在大街上也是昂首挺胸的,有一股普通人没有的仙气。
他哪怕日日夜夜吸收上品灵石的仙气,可始终无法生出修真的灵根。
那又如何。
如今这些修士来到望仙镇,不也得客客气气地喊他一声“林掌柜”?
屋外响起了匆匆忙忙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