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斜睨了她一眼,心道你还算有点良心。靠在床头心不在焉的嗯了声,许临清睁开眼,望着他的侧脸道:“你怎么不睡,不困吗?”
他连翻她一眼都懒得,胸闷气短还要被她骚扰,没好气道:“不困!”
那人看出他的情绪,总算好心道:“我知道你的心意,你放心,我许临清自然不会辜负你的。”
他随意的嗯了声,随即突然看向她,像是不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见她心满意足又要闭眼睡去,错愕又赶忙抓住她的肩膀,道:“你说什么?”
那人像泥鳅一样从他手中滑出去,往里面滚了滚,懒散道:“好困”
“别困。你把话说清楚,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不辜负是什么意思...”他此时话密的像鸟,叽叽喳喳。许临清伸手拍向他,正好打在他的鼻梁额头。沈铭借机握住她的手腕,却因为膝盖活动不及时,整个人连着她的胳膊扑在她的后背上。
许临清发出被沉重物体撞击的闷哼声,她本身就身材纤细、脊背单薄,被他这么一趴,差点把半条命趴完,尽管沈铭已经撑住,他的鼻息还是洒落在她的耳侧。还有他如擂鼓般的心跳也一并落在她的耳中。
“沈,沈铭,你把我肋骨压断了。”她艰难的喘息道却是开口骗他。
“啊?!”沈铭惊慌失措,赶忙轻轻的伸手检查,却被她借此坏心的抓住。
“好了,睡觉。”她握住他的手,将他拉下来。闭眼回身,二人对面。
沈铭担心她是否受伤,又惊喜与她太近的距离,他们同榻而眠,他甚至看清她脸上那一颗极小的痣。
着急开口道:“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投怀送抱我能理解。”
“没有,我没有。我...”
“你这人怎么这么墨迹。”许临清睁开眼,像是输给他一般叹气。她伸手按住他的后颈往她这方带,轻抬头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好了,以此为契。若我不认账,你就顶着这张帅脸去报官。”
“......”原来是真的,他不知所措的用黑亮的眸子望着她,借着皎皎的月光他能看见朦胧的她。“你心中有我是么。”
“嗯。”
“什么时候?”
“记不清了,你可别问我我心里是陈谋还是沈铭。”
“如果非要较真的话,或许是扮作陈谋的沈铭吧。也或许比那还要早,也说不定...”
“你应得的。不用觉得如获至宝、不敢置信。”
“有病,谁觉得了?”听他否认,许临清笑了声,不言语渐渐睡去。而她身旁的沈铭却望着她,舍不得闭眼。他眼中的深情与爱恋,此时在无人处宣泄而出。与以往不同的是,如今他的心中人,在他的身边。他就知道,爱她一定会有结果,她值得。完全忘记刚才自个在心中是如何控诉她无心无情,对他封心。
他一直满怀爱意的凝望着女子,直到后半夜才不敌困乏沉沉睡去,只是睡着的时候还紧紧握着女子的手。
0102 第一百零六章 蛊毒
后半夜,夜静的像一滩水,连外头的翼使虫、翅虫的声响都没有。白布袼褙鞋底轻落地面的声响没有引起室内熟睡二人的警惕。来人蒙面只露出一双没有情感的眼睛,他谨慎的斟酌落脚点,几乎还差两步他手中的暗器便能狠绝准中他们二人的心口。他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身形灵敏、下手利索干脆。原本以为床榻之人呼吸沉缓已陷入深眠,此次下手万无一...
糟糕!来人发觉不对,立即放弃行动旋身后退三步,可方才还躺在床榻外边的男子竟像是能在黑夜中视物般鹰隼般紧紧锁住他的落脚去处,快狠的朝他薄弱处攻来。偷进房内的黑衣人大吓,踉跄的移转落地,手中的动作也不停,主动向男子攻去,边攻边退,方才从那窗来,离他不过几米,只要几个瞬息!他就可以摆脱穷追不舍的男子。他心中已经有了计划,动作更加干脆利落。二人过招,你来我往。黑衣人武功深厚,蹙眉心道:这男人似乎不想对他下死手,为何?
他还没搞明白心中这怪异的缘由,就在往后退的途中感到腰背处被尖锐的物体顶住。他深吸一口凉气,沉眸,还是不死心的回首。
他们三人离窗边已经很近,他能看清将匕首抵在自己腰后的女子,正是帝姬吩咐暗杀的许临清。
她是何时到他身后的?来不及思忖,那人锋利的匕首已经搁在他的咽喉之上。她与沈铭配合默契,沈铭与他对战,将他逼入死角,趁着招式凌烈时她悄声借着夜色绕后。
黑衣人知晓他此番落入下风,却仍在匍匐等待反扑的机会。双方正在僵持,却听见女子冷冽的声音质问他道:“你为何会我母亲的招式?”
秦霭禾最擅长的并不是排兵布阵,或者说她极其擅长近身搏斗,她的身法与反应速度百年内无人可匹敌,不过她并未承师他人,完全是天赋异禀、自己摸索而成的套法。
她绝不会看错,此人方才与沈铭使出的,便是她母亲独有的招式。
“说!”黑衣人的缄默惹怒女子,她收紧手中的匕首,沈铭在旁以防卫的姿势随时预备压制他的反扑,明明只有两人,却防守的环环相扣、天衣无缝。
黑衣人感觉到强者的压力,却矢口否认:“不是。”
许临清望向沈铭,后者冲她点头,表示他也觉得此招式与秦将军所创十分相似。
许临清反倒放缓语气,随意道:“你不说又有何用?你是长宁的人,在这露了破绽,我自可顺着你去寻答案。你不说便会死,死的没有价值。若是你说了,旁的不提,你的命至少能保住。”
“你杀了我,我也什么都不会说。”
很好,许临清赞许的冷笑,沈铭出言道:“将他关着,搜贴身之物,不过一个时辰便能知晓。”
许临清点头,好心提醒道:“手中的暗器握久了,小心伤到自己。”说完她便快速出手,震麻他的手腕,他藏于袖中的暗器脱手在地面发出闷响。许临清不甚在意的垂眸望去,不屑道:
“我原以为多难防、潜藏杀机的东西,被你如此珍视,笃定能杀了我们。”
“不过如此。”
被女子嘲讽奚落黑衣人也没有反应,紧闭双唇,狠戾的眼死死的盯着地面。
他们的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他此番对上二人只有寻机会逃走,别无硬上之机。
“不必逃。”像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女子随意提醒道,“过几日我给你送回去。”
沈铭听她讲的冷笑话,又配上她人畜无害的柔善面庞,不给面子的勾起嘴角。
二人挟持着黑衣人,进了侧后院。又将男子五花大绑,结结实实的困住后,许临清对沈铭道:“我总觉得他很滑头,不如你想个办法让他动不了。”
沈铭沉思后自然道:“把腿砍了。”
“不行不行,他还有双手,可以爬。”
“那便把双臂也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