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语,警惕地望着他。
“荆国哪里人?何时来的兴国?欲往何处?”
城外没进行的盘问终于由他问出,前桥不客气道:“你是城吏吗?管得着吗?我们要去哪,同你有何干系?”
那男子盯了她一会儿,冷笑道:“原是女子,那不稀奇。荆国女子野蛮少教,我早知道换个爷们儿回我的话。”
“野蛮?”前桥听不得他开地图炮,回敬道,“不敢当,还是仁兄野蛮,看面相就知道是人和动物杂交的产物,实话实说,你爹当初是不是被‘老月猫’抓走过?”
那人听不懂她的讥讽,却也知道绝非好话,沉着脸上前一步,立即被成璧挡住。
“退后,”成璧冷然道,“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那人不退,将手中灯盏放到桌上,幽幽道:“在异国狂傲,是要有本事的,威胁人,也要本事。”
他语毕一声令下,捕快纷纷往屋内闯入,众人看到动了真格,哪能束手就擒?利用门口狭窄地形,迅速开展防守,捕快的长兵反而掣肘,被府卫以拳脚顶住。起初那男子站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接着就不那么淡定了。
荆国皇室护卫经过江湖势力选拔,个个百里挑一,武艺出众,捕快根本不是对手,直被打得鼻青脸肿,跌得横七竖八,就连那男子也于混战中受了施克戎一下肘击,踉跄后退中撞到门框。
伤虽不重,却很丢脸,男子咒骂一声,命令捕快以人海战术上前压制,不顾一切把众人往角落逼迫,自己则暗戳戳躲在后面,拿着捕快掉落的长棍补刀。
成璧将前桥护在身后,生怕她被误伤,一时投鼠忌器,不敢动兵,只能用双拳抵挡,被那男子寻到机会,一棍挥在半空。
“成璧!”
前桥察觉不妙,下意识向前猛力一撞,将成璧推到一旁,自己却暴露出来。那棍子原本冲着成璧的脑袋,如今挥向她处,她连忙用以手护面,咬牙缩头,打算硬受这一下,总之不能让成璧被开了瓢。
然而那棍子竟然收了力道,碰在身上不痛不痒,前桥睁眼,望见一双豺目。四目相对的一瞬,他转而挥棒砸向何缜,完全无视掉面前手无寸铁的前桥。
前桥不知他怎么突然很讲武德,或许是自己抱头鼠窜的动作太过柔弱,引来他的恻隐和轻视,竟然大剌剌地将弱点暴露在面前。趁他专心对付他人,前桥毫不犹豫,立马提膝,稳准狠地照着那处击去。
人群中迸发出一声惨叫,不知道的还以为凶案再次发生,那男子扔掉凶器,怀抱腹下,伛偻成一只虾,双目怨毒地盯着偷袭之人。
“臭女人……”他咬牙切齿,“我都不打你,你竟打我?!”
打谁也不行啊,打谁都是打了她的人,难道何缜和成璧受欺负她就不介意吗?前桥可不为自己的“不义”脸红,谁要这人主动放松警惕。
擒贼先擒王,这个挑事儿的伏了法,攻守之势立马对调,府卫将他绑了,胁迫敌人退出房间,可越来越多的捕快闻声赶来,涌入客栈,包围四周,即使暂时逼退敌人,只怕也是插翅难飞。
前桥知道骑虎难下,气道:“你图什么啊!我们又不是杀人犯,这么针对我们干嘛?”
那人忍痛尚且冷笑:“荆人来兴,所为何事?我不针对你们,难道看你们进兴为所欲为不成?某为捉拿凶犯,特地抽调周边捕快两百余人,今日你们出得这客栈,也出不去望迁!”
前桥立马明白了他想做什么,敢情是破不了案,拿她们背罪?亏她还觉得这人有点正义感,还知道批判兴国时政,原来不过是一丘之貉!
她可不能被抓,无论被关被审都不成。窗外仍可见捕快身影,这群人没能力抓到凶犯,围困她们却不需要技术。她看着成璧微微冲她摇头,知道在层层包围中没多少突围的底气,于是转变策略道:“你就算用我们顶罪,案子也结不成。杀人者依旧存在,两百多人都追捕不到,难道他会善罢甘休?”
“自然不会。”那人道,“其实两百庸才不若十余勇士,我能围住你们是有赖这座客栈,若真刀真枪在战场见面,他们的脖子只有为你们磨刀的份儿。”
前桥疑惑了:“你什么意思?”
“做个交易吧借我你的人手查明凶案,抓住犯人,我就不计较你袭击朝廷命官之罪,也能将你们放了。”
马上就没有存稿了。明天高考会加班,新章进度仍旧1/3,我在想要么把写好的肉那部分放出来得了。
128.毒5280字
128.毒
1.
这人好奇怪,上一秒刚说了不能容忍荆国人任意妄为,下一秒就要“与虎谋皮”。况且谁是刀俎谁是鱼肉啊?明明是他被抓着,怎么反倒威胁起自己来了?
“我不答应又能怎样?若你不在意性命,便让门外之人进来,拼个鱼死网破。两百多草包到底能不能阻住我们尚未可知,但我们能否杀了你,这毋庸置疑。”
她摆明态度不会任由摆布,帮他查案云云更是天方夜谭,可那男子哼笑一声:“是啊,若不在意性命,不妨拼个鱼死网破,这话同样送给你”他视线下移,幽幽道,“看看你的手腕吧。”
前桥凝眉看着他,对方脸上的笑容好像对即将上演的好戏十分期待。可什么叫“看看手腕”?她手腕上有什么……是指手环吗?
在她琢磨之时,那人不断以怂恿的表情示意手腕的方向,弄得她愈发忐忑。她故意没去看戴着手环的左手,而是将右手衣袖卷起,她确信不会看到任何,但眼前景象出乎意料
只见白皙的皮肤上不知何时青紫一片,手腕正中印着条墨黑色线条,形状正与血管相合,呈现一条Y字,好像一条早已腐败的伤口。手腕为何会这样,青紫色从何而来,她全然不知,下意识扼住手腕,失声叫道:“这什么情况啊!”
“此为中毒之状。”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前桥盯着那男人得逞的笑脸,荒谬之情顿生心头。
中毒?什么毒?几时下的毒?为啥要给她下毒?
……刚才不就浅踢你一脚吗?招你惹你了啊!
她恨得咬牙切齿,右手握拳尝试几次,非但使不上劲,勉强发力还会肌肉酸疼,这才相信自己真的中了什么狗屁毒。
这啥事儿啊!
成璧拿过她的手腕查看,似乎也从未见过这等毒发状况,眼神有些发愣。他迅速检查起前桥暴露在外的皮肤,企图找到可疑伤口,与此同时施克戎袖刀一闪,抵在那人颈前威胁道:“解药何在?快些交出来!”
那人面对刀锋犹自微笑,一派胸有成竹之状。
“这女子眼下无碍,离毒发还有七日,只要你们助我抓到真凶,届时定然……”
他话未说完,锋利的刀尖就扎入肩窝,刺破皮肉的同时,也将后话变作一声惨叫。行刑者道:“我再说一遍,解药!信不信下刀叫你毙命!”
那人痛得牙颤,抬起通红的豺眼,竟然还在威胁:“你想清楚,这毒药是我家传,天下只我一人能解。你若杀我,最好马上准备寿材和墓穴,否则七日后来不及葬她。”
施克戎深知多少嘴硬之人都过不去求生欲这道关,与其同他废话,不如换一处落刀,再扎个血窟窿出来,看他还能狂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