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姮姬扯个幌子离开卧房,独身一人往竹林这边来。
王家时不时有巡逻的家丁,她蹑手蹑脚在?太湖石中穿梭,以躲避眼线。
至竹林,暮色中粼粼湖水,她内心忐忑,第一次这般鬼鬼祟祟。
伫立片刻,身后冷不丁有人将?她的腰肢环抱住,笑语隐隐:“来了。”
王姮姬咽下喉间惊呼,小脸顿时烧红了,转过身来:“你真的在?等?我啊。”
月光映射下两?人浓黑的影子交叠,咫尺之距罗裳挨蹭,几乎分不清彼此。
这般场景和话本子里的才?子佳人相会一无二致,充满了旖旎浪漫的色彩。
当然,是偷的……
郎灵寂不由分说吻向她水灿灿的大眼睛,神色染着一丝沉醉:“这种事岂能儿戏,你能来我就谢天谢地?了。”
王姮姬虽然很害怕很紧张,但?很新?奇地?承受着他湿漉漉的吻,好像月光具象化了,轻柔地?飘在?她脸上?。
或许是因为曾经共患难过,从粮仓脱困后二人的关系便更进一步。
但?由于王戢与王章都?对这桩婚事持反对态度,王姮姬需要承担家族责任,一直躲避着郎灵寂。
她和郎灵寂回不到从前了,在?粮仓黑暗潮湿的狭小空间中,他们曾经突破世俗忘情地?吻在?了一起。
底线被触破,在?平时的相处中二人心照不宣,眼神和眼神的传递间仿佛带着情,空气中莫名燃起火花。
她从来没有被男子吻过,男子的吻和爹爹那种慈爱的亲法不一样,空气变烫,舌尖探入,痛苦中渗着甜蜜。
那日席面过后他悄悄给她留下了纸条,问她要不要午夜相会,无论她来不来他都?会等?她。
王姮姬紧紧攥着那纸条掌心出了汗,死死捂住,不敢让任何人知?道。经过内心反复的煎熬与挣扎,她最终还是决定赴会,进行一次大胆而新?奇的冒险。
甩开了冯嬷嬷等?人蹑手蹑脚来到竹林,还没站稳就被郎灵寂抱住。
他果然已等?待良久。
当下王姮姬被郎灵寂裹挟,完全?随着他的节奏。新?鲜感褪去后,她忽然觉得这样好可怕,开始用力反抗他。
郎灵寂停下,柔哑问:“怎么了?”
王姮姬也说不上?来,初时是头?脑一热,现在?又觉得这样背着父亲和哥哥偷..情不太好,极其减损道德,“好了,见一面就算了,我该回去了。”
郎灵寂:“这才?多久就要回去,”轻挲她如画的眉目,“我还没看清你呢。”
王姮姬秀秀气气地?解释:“这边有巡逻队随时会发现我们的,我倒没什么,主要是你名誉扫地?……”
“我心甘情愿。”他将?她压在?几株密密的竹子边尾音缠绵,“我都?是你情郎了啊。”
濛濛月光筛过竹影折射下来犹如漫天雪色,郎灵寂水墨画般的眉眼煞是好看。
王姮姬不由得静静盯了会儿,“你还算有几分姿色。”
他笑:“承蒙夸赞。姮姮更天生?丽质。”
王姮姬眉毛一皱,“谁允许你叫我姮姮的,我们很熟吗……”
他又啄吻了吻,堵住她的唇,“都?这样了还不算熟吗,我是你最熟的人了吧。”
王姮姬神思缥缈,一时忘情。
此乃王氏内宅,深入垂花门之内,不知?郎灵寂神不知?鬼不觉潜入的。高高的围墙上?面有尖刺,人从上?面跳下会摔断腿。
王姮姬微微心涉游遐,郎灵寂将?她左顾右盼的小脸摆正:“专心些。”
她长如密扇的睫毛剧烈抖动,“我们这样做太危险了,会被人发现的……”
郎灵寂柔风溪流:“正好,被人发现了我是你情郎,你正好嫁给我。”
“别开玩笑了。”王姮姬真的很害怕,在?悬崖边的钢丝上?一样,半点?风吹草动就能挑动她敏感的神经,“我们小声一些啊。”
顿了顿又推搡道:“你还是走吧!”
郎灵寂不悦,嗓音微微潮湿:“姮姮,为了找你我险些从高墙上?摔断腿,你便这么赶我走,真令人寒心。”
他轻轻撕咬她的耳垂泄愤,王姮姬激灵灵颤抖,险些失去了意志:“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也是为了……”
“那你就别推开我。”他道。
王姮姬满不是滋味,有点?后悔夤夜做出这等?荒唐事了。进退维谷,提心吊胆。
她苦苦支撑,既不敢享受其中也不能完全?冷酷。他仿佛月夜摄魄的妖精。
郎灵寂多数时候默默钟情于她,未曾有过如此放肆之举。今日却是特殊,他们一个翻墙一个扯谎皆为了此刻。
他逐渐放肆,王姮姬想起曾经他要给她做地?下情人的事,不觉得是一句戏言,“如果我这辈子都?无法与你成?婚呢?”
这种见不得光的关系得永远持续。
郎灵寂轻柔抚摸她宛若梳理她的羽毛,“我说过的话都?算数呢,如果你忍心这么对待我的话,我无所谓的。”
王姮姬张口结舌。
二人眼看着要更进一步,忽闻外?界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谁?”
是巡逻的卫兵。
王姮姬额筋直跳,乍然欲推开郎灵寂,郎灵寂在?唇间竖了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