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洺朝着闻今朝笑了笑，他说：“想好了吗，你想怎么做？”

“淋一会儿就行，”闻今朝现在是发自内心地笑起来，“也不用多久，慢慢走到入口处就行。”

雨越下越大，已经从刚开始的几滴到现在的狂风暴雨，他们一步步走向入口，在这过程中，闻今朝也在慢慢恢复。

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滴下，本来还沉重的心在此刻放松不少。

也因为这件事，闻今朝突然意识到，阮清洺身上的心愿之力真的很强，怪不得他会一直拥有好运。

另外，他也意识到，离开河底后，他什么都不是。

脆弱就是他的代名词。

迟到 不守规矩的学生是要罚站的。……

当他们站在入口处时, 闻今朝的长发早已全部被打湿。

阮清洺蹲下身子，敲了敲被杂草覆盖的入口。

“直接打开吗，”阮清洺看向他说, “你准备好了没？”

“随时都可以, 开吧，”闻今朝微仰起头，感受着空气中雨水的味道, 他说, “清洺, 把手伸给我。”

阮清洺毫不犹豫伸出左手, 闻今朝笑着握住，单膝点地，跪在他眼前。

雨水被控制的范围在扩大，闻今朝胳膊上没再有雨落下，而他身后还在不停下着雨。

手指勾动, 还没来得及落到地面的雨水瞬间停下, 它们随着闻今朝手指的动作朝上, 在半空中绕成一个圈, 最后游向阮清洺手腕。

做完这些, 闻今朝也给自己手腕上绕了一圈水流。

“现在好了，现在我心里踏实多了，”手上还有刚才淋到的雨，闻今朝轻抚着阮清洺手指上那枚戒指, 沾上雨水的戒指仿佛被镀上一层银光, “如果出现任何不对劲的情况，立马离开，回到这里, 答应我。”

阮清洺手上的水流一圈一圈转着，它们似乎也在等一个回答。

“答应，”阮清洺快速回答，站起身后，拿出一道符箓塞进闻今朝手里，“生风符，我带了很多。”

符箓在闻今朝手里吹起风，这种暖意在此刻将他安抚，这股暖风……也把他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

通往地下的入口被敲响，这种材质听着像铁，当阮清洺打开它，“嘎吱”声响更加确定了闻今朝的想法。

“底下是台阶，”阮清洺站起身，又拿出几道符箓，他一手拿两张，凑到闻今朝身上晃了晃，“快点把身上吹干，然后下去。”

先是胸前的衣服被吹干，接着是背后，为了确定衣服吹干没，阮清洺还用手在他胸口蹭了好几下。

闻今朝根本不敢动，只垂眼看着阮清洺。

在决定进入通往地下的通道时，阮清洺将他拉到身边，挨得紧紧地。

雨水被控制的范围扩大，闻今朝身上也没再落上雨。

他先走进通道，阮清洺跟在后面打着手电，入口处的台阶上早已被雨水打湿，走在上面会踩出潮湿黏腻的声响，这声音在通道中回响，一直朝下延伸。

也不知道在台阶上走了多久，后面的雨声渐渐听不清，再继续往下走，雨声直接被隔绝，仿佛从未下过这场雨。

但巨大的声响是无法被隔绝的。

比如此时来自他们头顶的，通道口铁门被关上的动静。

“别出声，”闻今朝瞬间回头，伸手点上阮清洺额头，用意念说道，“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走。”

“底下什么声音都没有，也太安静了，”阮清洺晃了晃手电筒，回应着，“那我现在把手电筒关掉。”

闻今朝摇了摇头，意思是不用。

如果他没猜错，那个东西肯定就在下面，说不定过一会儿就会出现。

台阶终于走到头，前面是望不到头的黑暗，手电筒的灯光也在此刻突然变弱。

闻今朝果然没猜错，那个东西肯定就在前面。

现在的手电灯光昏暗到只能看清脚下，地面厚重的灰尘不停扬起，再次飘落时便附着在他们裤脚上。

越往前走，亮度越低，两边的墙上也出现了变化。

现在的墙面不再是空白，而是多了些字迹。

阮清洺将手电筒照向墙面，上面写着的都是一些古诗词，但这些内容写得并不完整，有好几句中间都空着字。

这几句被红色的颜料圈圈点点，阮清洺看了一会儿，说道：“空缺的字能连成一句话。”

闻今朝问：“什么？”

“走投无路，不必回头，”阮清洺说，“这算是对我们的威胁？”

“不确定，书写者也有可能是在说他自己。”闻今朝挪开视线看向地面，他有些纳闷。

按道理说，地上这么厚的灰，小尽要是从这里走，肯定会和他们一样，留下一个个的脚印。

但他们这一路走来，地上就连一个脚印都没有。

灯光突然彻底熄灭，前面传来笑声，这声音有男有女，人数也不会少。

阮清洺停下脚步，把手电筒放进背包里，顺便拿出一道符箓再次与丁辽联系，结果还是没有回应。

他们在黑暗中慢慢前行，两边都是墙，路也不算宽，闻今朝的胳膊有好几次都碰到了身边人，这种温暖时近时远，他有时候都想，要是这条路再窄一点就好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笑声也离他们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