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柔韧,很香甜,是程见渝的敏感地段,或咬或吮时,程见渝会要哭不哭的全身发颤,小声求他别弄了。

江衍正想入非非,一只手遮住那颗痣,程见渝别过头睨一眼,江衍炙热邪气的表情尽落眼底,实在太熟悉了,

他很难不知道江衍在想什么。

薄荷味的戒烟糖甜丝丝,程见渝脖子后那块皮肤发烫,江衍留给身体的记忆太深刻疯狂,无法否认和忘记,“你什么时候走?”

江衍干脆靠坐在桌沿,笔直紧实的大长腿在程见渝眼前晃来晃去,像发情期的母猫在摇晃屁股,只不过性别反过来了,“我舅舅要回埃塞尔比亚了,你知道吧?”

“嗯。”

“你不想他?明见明见,你们明天见不了了。”江衍似笑非笑地说。

不止明天不见,后天别见,一辈子都别见了,江衍巴不得温岳明在非洲大陆发现个黑美人,火速闪婚扯证,三年抱两,这个最大危机解除,他做梦都能笑醒。

程见渝从笔筒抽支笔,轻轻在他膝盖敲一下,江衍立马坐的端端正正,不乱动了。

“吃完甜点,你们走吧。”程见渝置若无闻,不理他的调侃。

江衍眼底一黯,清清嗓子,“你想吃点甜点吗?”不等程见渝回答,他挑了盒卖相漂亮的年糕,利索拆开盒子,单手放在笔记本电脑旁,“看你吃完我就走。”

“不用。”

程见渝把包装盖盖回去,扯张纸,低头擦擦手,“江衍,这是狗都不吃的东西。”

江衍听见这行话,似被刀子扎心,脸色渐渐冷下去,当着下属的面,程见渝一点脸都不给他留,居然说他买的东西是狗都不吃!

程见渝看也不看他,慢条斯理地说:“你说过的话忘了吗?去年中秋节,我奶奶给我寄了自己做的年糕,我当做早饭吃,你嫌弃它油腻,拿一块喂给德鲁伊,它不肯吃,你说‘狗都不吃的东西,你居然还吃。\。”

小时候条件不太好,小孩子爱吃甜食,又没有零花钱买,唯一的甜品是奶奶做的年糕,用甜丝丝的玉米面裹上切成丝的红枣,蒸熟了之后再用桂花点缀,又香又甜,很是好吃。

即使长大成人,离开家乡,奶奶依旧惦念着他,给他寄小时候爱吃的。

“我不知道是你奶奶寄的。”江衍猝不及防,声音低下去,一阵头疼,真想穿回去,用胶布把自己嘴粘上。

程见渝没什么情绪轻笑,转过头继续敲键盘,“门在南边,甜点钱我稍后转给你。”

江衍垂着眼,心里憋的难受,受不了程见渝这幅拒绝的态度,这比程见渝对他歇斯底里的发火更让他难受。

以前,江衍何尝又不是这样冷淡的态度,只不过现在地位逆转,换成他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了。

静了半响,江衍掀开甜点盖,捏块软塌塌的年糕,慢慢吃下去,甜津津的,很好吃。

吃完这块年糕,他起身打个响指,食如嚼蜡的阿胜跟在他后面慌忙离开,陈开都看傻了,这还是那个颐气指使,桀骜不驯的江衍吗?

第51章

程见渝合上薄薄的笔记本电脑,向后靠在椅子上,盯着色泽漂亮的年糕看了几秒,甜点店铺做的卖相极佳,可是他没有半点胃口。

他有些失态了。

明明是你情我愿,互不相欠的事情,何必翻旧账,这样的旧账翻的完吗?

江衍在一起五年,他冷眼旁观,置身事外,高高在上俯视这场闹剧,时间到了潇洒抽身离开,在江衍面前,他像穿着坚硬盔甲,无懈可击。

但是,他真的一丁点都没恨过吗?

人的身上有理性和感性两面,如果只有理性,那是机器人,感性里在一段感情中遭受冷漠、轻视、玩弄,怎么能一点都不在意?

他就像为了求生,一头栽进冰冷雪原,经历为期五年的暴风雪,日日夜夜寒冷彻骨,纵使重新苏醒,可身上深深的冻疮任未痊愈,轻轻一碰,揭下一层血淋淋的皮。

这种痛是清醒的代价,令他清楚看清自己,看清江衍,牢牢铭记,永远不能掉入感情陷阱里。

几天后,程见渝送温岳明到机场,十一月踏入秋天,气温时高时低,街上穿短袖穿毛衣的大有人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却像是几年。

助理掀起后备箱,拎出两箱行李,轮子在大理石地上咕噜咕噜滚动,温岳明推开车门下车,刚走一步,又回过身,微俯身,手肘压在车窗上,俊逸的眉梢眼角带了笑意,“小朋友,你想要什么特产?”

“咖啡?”程见渝听说过埃塞尔比亚的咖啡很有名,据说喝起来带点花香。

温岳明掏出随身带的笔记本,慢慢写下来,漫不经心地说:“当地除了咖啡,其实钻石也很名。”

程见渝稍怔,有点懵,感觉像在被调戏,但温岳明神情一本正经,又似是种错觉。

温岳明看着他出神模样,忍不住伸出手掐了下他的脸颊,低声道:“你好好考虑,不要骗我,更不要骗你自己。”

程见渝轻轻“嗯”一声,定定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机场入口,车内安静半响,仰起头,深深吸一口气,即使温岳明再三告诉他不要勉强,但他依旧不知该如何是好。

少年时期他喜欢过温岳明,这个男人是那么特殊,高雅气度,广阔知识,谈吐不凡,如同书本上翩翩贵公子,他无趣贫乏的生活像窥见天光,原来世界是那么大。

仗着年轻气盛,他肆意妄为,不顾一切去追光,可最终却是飞蛾扑火,他烧毁翅膀,也扑灭了向往的灯。

随着渐渐长大,这份感情被岁月拉长,他依然喜欢温岳明,尊敬他,仰慕他,只不过没有在一起的念头了。

就像是一盒翘首以盼,梦寐以求的巧克力,他日思夜想,碾转反侧,可时隔几年,巧克力盒子向他展开,依旧香甜,可他已经不爱吃甜的了。

贵宾候机厅,温岳明刚走进去,抬眼看到江衍放恣的靠着乳白沙发,长腿抻直搭在茶几边沿,闲散抱着手臂,从头到脚看上去特别不耐烦。

温岳明嘱咐助理托运行李,走过去,落座江衍对面,“来送我?”

“嗯。”江衍点点下颚,目光瞥向落地窗外机场大道,“程见渝不想看见我。”

温岳明低头笑了,伸手从杂志夹抽了一份英文报,边慢慢阅览,边说:“你还记得我是你舅舅。”

江衍皱皱眉,收回腿放在地上,坐的端正挺拔,“上次在你家是我不对,我接受不了程见渝和你……”

想起来胸口发闷,气血往头上冲,说不出那两个字。

“我接受你的道歉。”温岳明修长手指摁在报纸分页上,看着江衍眼里的躁郁,突然叹口气,“小衍,我喜欢程见渝,我见过许多人,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他这样令我心动的,但这不是我介入你们之间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