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1)

梁槐宁笑?了笑?,听?谢叡珣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多性子活泛的人呢,她笑?着?叉腰故作生气道:“笨拙?郎君这是瞧不起?谁呢,我那时候可是磨了母亲许久她才同意,而后再也不许我去摘莲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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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有些怀念的模样,谢叡珣笑?道:“所以啊,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娘子让我记了许久,不想如今竟然成了我的娘子了。”

梁槐宁小脸一红,这一波真?是猝不及防,还闹的她有些羞涩了,她扯了扯嘴角忙不迭掩饰道:“那是,所以人和人之间的缘分真?是奇妙。我也不曾想过有一日?我竟然会嫁来京兆,我的郎君竟然会是这般倜傥的人,说起?来这副……”

糟糕,梁槐宁陡然住了嘴,忽然发觉自己?好像说的太多了些。

她慢吞吞将视线挪向了谢叡珣,谢叡珣闻言笑?意愈盛,梁槐宁尴尬地挤出了一个笑?意,赶忙就岔开话茬。

二人慢慢踱步回?去,整座院落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谢叡瑛的亲事?有条不紊地持续中,果真?,自打那日?后二太太再不能?指手画脚,起?初还以为老夫人只是一时生气,过后会好的,可齐老夫人压根儿就不再搭理她。

她老人家?按着?例份添了妆,而后家?里几位长辈们纷纷都添了自己?的物件,最后嫁妆单子出来时便很体面了。

齐老夫人笑?着?望向谢叡瑛,柔声?嘱咐道:“这嫁妆单子一式三份,一份且留在你手上,一份交给婆家?,还有一份自然留在咱们家?。你自己?瞧瞧还有什么缺的,再与祖母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叡瑛望着?长长的嫁妆单子,满心满眼都是感动,她眼眶止不住泛红道:“没有没有,祖母这样费心为我操持亲事?。如今嫁妆又打点的这样齐全,往后我到武康侯府过日?子尽不缺了。我只是觉得,心里实在对不住祖母。”

“母亲拎不清,弟弟往后到底是要科举的,以后没了人能?规劝母亲。我知道她屡次三番顶撞祖母,这是忤逆。我代母亲给您老人家?赔罪。”

说罢,她正要跪下磕头,不料齐老夫人拽着?她的手,沉声?道:“你母亲的错处与你不相干,你不必替她说什么。孩子,你要知道,往后嫁到武康侯府,日?子不会轻松,身上的担子更不会轻。不论你是留在京里还是随郎君赴任,你都要记住,能?让你在夫家?立足的绝对不是你的出身,不是身外之物,而是你的德行,这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第五十七章

谢叡瑛听?的热泪盈眶, 鼻尖泛着涩意,她起身端端正正跪在地上,然而郑重地给齐老夫人磕了一个头, 语气哽咽道:“孙女知道了。”

齐老夫人到底是不曾亏待她的, 自小的教养, 到?如今婚事也操办的风风光光。

转眼到?纳征的日子, 武康侯府倒也做的大气, 送来的聘礼十分丰厚, 几乎堆满了整座院落, 而后?清点造册。

这些东西大都还是作为谢叡瑛嫁妆中的陪嫁过去了。正式的婚期定在了十一月十二, 武康侯府想着今年将婚事办了,一来家里大郎的年岁实在不小了, 二来总要有个知冷知热的人跟着, 是以婚后就随着郎君到任上去。

永嘉县主的意思?一透露, 倒惹得?谢家人有些伤感。

谢叡珠吸了吸鼻子,眼睛泛红道:“若是这般说?, 往后?见二姐姐的面就少了。你要随姐夫赴任,山高水远的,想想心里都不大舍得?。”

谢叡瑛呢, 她也从小未离开京兆。只觉得?有些彷徨无措, 可是纳征那日隔着帘子她瞧过武康侯府大郎君的样子, 他?嘴角始终含着温柔的笑意, 文质彬彬,倒不像是个武将而是文官。

难怪当日祖母也夸过他?人品好, 谢叡瑛心下又踏实?了些, 但?与自小一起长大的姐姐妹妹分开心里还是有些不称意的,因此握着谢叡珠的手也在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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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叡瑜今日也回了, 她满面惬意的模样,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关于阳陵侯府人或事的影响,今日也是听?闻谢叡瑛的婚期正式定下,赶回来添妆的。

她望着谢叡珠那模样,不由得?笑道:“珠儿倒是闹的你二姐姐也要跟着掉眼泪了。我听?祖母说?了,武康侯府的郎君是位极有出息的,前头随军历练过,如今得?来也都是凭着真本事,真功夫,可见不是凡夫俗子。旁的我也不说?,只是二妹妹要记着,往后?要将掌家权握在手上的同时,也要防着小人造次。”

谢叡瑛重重地点点头,她到?底还未出阁,其实?并不很能懂谢叡瑜话里说?的,但?一边的梁槐宁等几个妯娌却心知肚明,都颇为感同身受。

梁槐宁瞥了眼谢叡瑜,问起阳陵侯府的事儿,谢叡瑜悠然自得?道:“都料理?干净了。阳陵侯夫人起初无论?如何都不肯答应那事,后?来我让人将红花灌下去时,我瞧着柳青茉那痛不欲生的模样我心里却畅快极了。她这辈子都不能再有身孕了,这些日子嘴里总是骂骂咧咧的,郎君也不去她屋里了。我瞧着院里要是没?人伺候可不行,因此抬了两?个丫头,总是要顶上柳青茉的位置,也好堵了阳陵侯夫人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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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的毫不在意,倒让一边的姜氏瞠目结舌,梁槐宁见她满面自然,可想而知是已经对楚澈死心了,对这段感情不再抱有任何希望,因此能放下了,无论?纳多少个妾都不在乎,因为不管如何,阳陵侯府的世?子夫人只能是她。

所以说?啊,一边是待嫁的情窦初开的小娘子,满脸洋溢着的都是对未来的殷殷期盼。一边呢已经是从婚姻脱了一层皮的,已经颇有感触,只盼着谢叡瑛这门?亲事顺遂些罢。

梁槐宁端起茶盏轻轻啜了口,那边姜氏抚了抚隆起的肚子,算着已经快五个月了,时间过得?可真快。一晃谢叡瑛都要出阁了,她盼了几年的孩子也要来了。

她轻轻一叹,淡声道:“先?头我也没?给郎君纳妾,总觉着瞧着那些人添堵。所以郎君房里起初只有一两?个通房丫头伺候,郎君也不怎么去她们那里,而如今我怀了身孕却是不成了。因此前儿做主抬了一个安分的做姨娘,另外一个有些心眼儿便先?撂着,我瞧她这几日有些小心思?了。”

梁槐宁静静地听?着,也许眼下她们都不曾在意,却不知日后?会留下祸患来。

“对了,我昨日上街遇到?了大姑母和?郑娘子。”谢叡瑜抬眼望向梁槐宁,微微蹙眉道,“大姑母那脾气真是一如既往的坏,那郑娘子也是……前头她对你下手不成,我就知道她心蔫坏。没?想到?昨儿遇上,她嘴巴还是不干不净的真是惹人嫌,若她是个男的,我一定当街让人揍她两?拳。”

听?到?郑雪芙这名号,梁槐宁都恍若隔世?了一般,她微微失神然后?发笑道:“都说?只有日子过的不如意的人才会将心思?都放在旁人身上,嘴巴叫嚣的越厉害就更越能体现她心里的不足。前头郎君给她些小教训,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果然也没?能让她学乖些,就这样下去往后?总会跌跟头的。长姐不用理?会,且瞧着她作茧自缚,这样的人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谢叡瑜听?这话简直是乐了,她颇为解气道:“你怎么知道?我昨儿回去就让人去打听?了,话说?她已经及笄了,大姑母这些日子急得?不行就想为她寻个婆家,可偏偏如今还眼高于顶想要门?第?高的,不知道吃了几回闭门?羹。在京兆有名的媒婆那边打点的银钱就花了许多,后?来啊说?是有位鳏居的富商要娶填房,看上了她,打发提亲的人被大姑母找人打出去了,也是气的半死。”

从前赖在谢家时,好歹打着敬国公府表姑娘的名义,虽然说?门?第?高的依旧瞧不上她,但?好歹还有那些普通官宦人家,攀一攀也是有戏的。如今却只有鳏居的富商娶填房了,这落差多少有些大,难怪大姑太太要气的半死。

梁槐宁嘴角含着笑意,和?声道:“那是之前我的事儿出了之后?,祖母便对大姑太太和?郑娘子彻底生厌了,而后?放话忤逆不孝之辈与谢家毫无干系,这才使得?人人都望而止步。”

他?们还给郑雪芙留了脸面,没?有将她进戒律司的事情捅出去,话说?郑雪芙出戒律司之后?,大姑太太又花了一笔银子打点封住了那些人的嘴。

可谢家说?断绝了关系,哪里有人家敢凑上前去?真是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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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氏也是撇了撇嘴,对那位大姑太太从来都不看好的,没?想到?郑娘子瞧着温温柔柔的人,那张好看的面皮子下头心也这样脏,她想想都觉得?恶心。

临近午宴时,门?房上来人报,那婆子急急忙忙道:“哎哟,可真是出了大事儿了。不知道触了什么霉头,郑太太和?郑娘子又上门?了,老夫人说?郑家人绝不再见,那位郑太太就在门?外一直哭,许多行人都望着呢,真真是难堪的很。”

真是晦气,大太太脸色一沉,难堪的不得?了,她怒声道:“真是还有脸上门?,要不是家里马上要办喜事了,当真想要撕破脸吵一架。”

林氏在一旁冷静道:“母亲,事已至此,总归要将话说?明白了的。免得?外头人看笑话,郑太太想不要脸,却不能拉着家里人下水。祖母和?您等长辈都不必出面,此事交给媳妇去处理?吧。”

林氏素来端庄沉稳,处事游刃有余。一边梁槐宁微微沉吟,开口道:“母亲,让我跟着长嫂一起出去瞧瞧吧。”

大太太不假思?索便应了,妯娌二人携手到?府门?口,果然见着谢家的家丁们都顾着规矩,纷纷束手无策。

大姑太太扯着郑娘子站在门?口,大姑太太面上还挂着泪痕,凄声道:“没?想到?家里竟然嫌弃我至此,我也姓谢啊,如今竟是连家门?都进不了了。这满门?骨肉至亲,大家都过得?好,只有我,只有我被扫地出门?,过着凄苦日子啊……”

郑雪芙低着头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她觉得?面上无光,见着行人都驻足指指点点的模样,但?瞧见梁槐宁的那一刻,见她容颜依旧,反而更添了几分春色,明媚美丽,看来这几个月必定过的舒心,她那股子嫉妒又滋滋冒了出来,满心满眼都是恨意。

林氏望着大姑太太,脸色沉了下来,语气冷冷道:“郑太太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