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玄良：“说清楚。”

“不，我只能说这些，他不让我把事情说出去，他会杀了我……会杀了我的……不行……别问了别问了……”薛小玉说着说着都快吓哭了。

“不说也可以……”奚玄良说完后便突然掐住了她的脖子用力收紧。

凌息尘见此眼神顿时凌厉几分，他握着剑欲用剑鞘将他的手打开，却被奚玄良转身避开将薛小玉带去了别处。

奚玄良的语气没有半点情绪起伏，他说：“她方才说了什么你们也听见了，此事我势必要追究，你拦不住我。”

“我灵道宗的门规你莫不是忘了？”凌息尘说，“不可伤及凡人。”

赵欢颜：“你别冲动行事。”

这种时候林清晩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插嘴得好，她就这么看戏也不错。

“说，我说……”生死来临前，薛小玉憋着一口气艰难吐出几个字来。

她涨红着脸被奚玄良松开脖子，她呼吸着说：“我……我都说……别，别杀我……”

“我，我其实是尹府的小姐……只是我娘是青楼女子……所以他们一开始不知道我的存在。”

“我娘怀了我嫁给了别人，后来家里没钱了我爹就嫌我是个赔钱货，他觉得我和我娘对不起他，所以总是打骂羞辱我们，他有一次发了大火……就把我娘打死了……”

“我娘临终前给了我一对玉，上面有一块刻了我的名字，娘说这对玉是尹老爷送给她的，如果我过不下去了就把另一块玉当了去找我的亲爹。”

“但是……但是我舍不得当，所以我偷了家里的钱来尹府找他，尹老爷和尹夫人对我很好，他们认了我，还摆平了我爹给了他好多钱财，他们让我的日子好了起来……”

赵欢颜不解：“既然对你这般好，怎么不接你入府？”

“那时候尹夫人刚怀有身孕，尹老爷说等孩子生下来了再接我入府。”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只是……”

奚玄良：“只是还不等他接你入府，你就先目睹了尹府被灭门是吗？”

薛小玉低声说：“我听说妹妹叫尹婉君，所以在另一块玉上刻了个婉字，想着送给妹妹，当作是她满周岁的礼物。”

“等我到的时候……我看见……我看见一个人拿着剑杀了所有人……他杀了他们……”

“他弄瞎了我的眼睛……他说，他说他和我一样都是私生子，说什么他在外受苦而尹夫人却在这里享受荣华富贵，他说我和他同病相怜所以不杀我，但是如果我敢说出去就杀了我，我不敢……”

林清晩错愕道：“你是说尹府被灭是奚玄良做的？”

“后来我打听过……尹夫人有个孩子，确实就叫奚玄良。”

“不可能，你可有见过他什么模样？”

薛小玉仔细想了想：“我记得……很高，穿着灵道宗的衣裳，腰间挂了个牌，写的奚玄良，而且长得和尹夫人很像……”

此话一出几乎可以确定，薛小玉所说的就是奚玄良。

灵道宗的外门弟子是会有通行牌的，而内门弟子则不需要。

三年前，奚玄良正是一位外门弟子。

而且和尹夫人长得像，这世间恐怕除了奚玄良便再难找出一个。

可是不应该……若是奚玄良，那他此刻的行为又算什么？

林清晩虽然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但她很是奇怪，薛小玉身为受害者为什么要帮着别人说话，而且一点也不像装的。

就好像，真的是奚玄良所为一样。

幼时受了不少苦，所以心理阴暗，被接回家之后发现母亲过得很好又有了新的孩儿，所以他心生怨恨杀了尹府的人。

这样分析没错，可林清晩却知道，不是奚玄良。

71 看你心虚的样子

奚玄良只是沉吟片刻，“你确定没记错？”

薛小玉尖声大喊道：“不可能记错！他化成灰我都记得！我看见他的时候眼睛还没瞎，他还和我说过话！不可能记错！也绝对不可能看错！”

“之后呢？”奚玄良忽然话锋一转。

“之后……”薛小玉努力的回忆着，“之后我……我好像在我家醒来……对！他杀了我爹……杀了我家里的人……好多血，好多……”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精神像是有些崩溃，她恍惚地重复着，一直重复着，言语间都是恨和畏惧。

凌息尘浓眉深蹙，他确实不太了解自己的这位师弟，但他此刻却也不太相信奚玄良是贼喊捉贼。

他若是凶手，又为什么当着他们的面这般逼问薛小玉呢？

何至于此？

他心底有了决断，耳边又听见赵欢颜出声道：“薛姑娘的话也不可尽信，我们不要被误导了才是。”

余遥听了这么久才明白过来，奚玄良竟然就是尹夫人之子，他看了看有些疯癫的薛小玉，实在不敢就这么告诉她仇人就在眼前。

但他也不太相信真的是奚大哥做的，奚大哥可是救过他的命……怎么可能……

事关奚玄良，可他本人却不怎么在意，他心里自有判断，旁人信与不信都和他无关……

想到这里时，他忽然侧眸扫了一眼一直安安静静的林清晩，她的神情好像在深思着什么，就是不知这思索的结果如何。

林清晩只是有些想不通，薛小玉究竟是怎么把仇人错认的？

看薛小玉这样子应该也问不出什么，所以他们也没有一直抓着不放。

之后奚玄良去了灵堂，他们并没有跟着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