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药伤口好像没有那么疼了,她缓过劲正要说话身边的人却已经迈步离开。

这危险重重的地方她现在一个人也不敢多呆,急忙跟了上去:“奚玄良你等等我呀。”

少年比她高不少,走起来又快又稳。

她急切的跟在后面,没有了灵丹,她现在只觉得胸口的伤更加严重,身子有些乏力,走路也开始喘气了。

要换之前,走路就像是不会累一样,嘴上说累不过是装的。

起初她还会说两句“奚玄良你别走那么快”之类的,后来喘不上气了就干脆默默跟着不喊了。

于是,这幽静的山里,除却雨滴落叶声便是脚步和呼吸声。

他的脚步稳健而快,她的脚步虚浮杂乱。

少女的呼吸声似乎比什么声音都尤为特殊,沉重又急促,像是呼吸都被夺了去。

奚玄良即便不刻意听也忽视不了分毫,脚步骤然一停,转身垂眸看向林清晩。

林清晩正低垂着头仔细看路,走了一会儿忽然看见了地上的阴影,她顺着影子往上,对上了一双隐匿在昏暗中的漆黑瞳眸。

她措不及防看见他停下来等她,心跳莫名心虚一瞬,她轻声道:“我……我胸口有点疼。”

撒谎。

自己给了什么药他心里清楚,他没给她躲避的时间,突然扣起她的手腕,一股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顺着经脉涌了进来。

几乎瞬间,她下意识的做了辛雪一样的选择,就是……不太想让他知道,她把灵丹用来救了他的命。

也许是伏魔阵此行发生的事情有些奇怪的微妙,明明她救了他应该告诉他要他感恩戴德的,可是她却不太想告诉他,也不太想过多提及此事。

她下意识反抗,奚玄良很明显愣了一瞬被她挣脱开,他忽然问:“你的灵丹呢?”

“……丢在魔域了。”

闻言,他眼神幽深的打量她一眼,随即莫名哂笑:“真可惜,师姐此行回去想必要沦为整个灵道宗的笑话。”

“你就别说风凉话了……”林清晩有些委屈的看他,眼神里是妥协和认命,她说:“我有点撑不住了……你真的不能大发善心扶我回去吗?”

少女此刻发丝凌乱,面容苍白无力,一双眸子如受惊又无辜的兔子一样望着他,不难看出里面多少带着的希冀。

少年静默的看着她不语,她就知道没这么好心,刚准备强撑着自己走的时候。

面前高大的少年突然缓缓在面前蹲下身,微侧头,露出眉目冷淡的侧脸,眼皮微垂看不出情绪,唯有低沉的嗓音响起:“上来。”

林清晩整个人怔愣一瞬,脑子里还回荡着“他为什么会背我”这个疑问,嘴上却一个劲答:“哦……好好……”

她试探性的弯下身把两条胳膊搭在他的肩头,重量缓缓压了上去,他反勾住她的腿弯起身。

少年的背此时显得格外宽大,隐隐透着寒凉的气息,像极了这雨幕下的温度。

林清晩用一只手从后绕前虚虚勾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抬起给他挡住绵绵细雨,她受宠若惊的在他耳边轻声道:“谢谢你。”

无人应,像是他根本毫不在意一般。

两人的影子落在地上交缠在一起,少年一步步往回去的方向走,耳畔少女的呼吸声似有若无,她额头靠着肩头,似是昏睡了过去。

第一次觉得,短短的距离,御剑也好。

33 崩人设了

林清晩昏睡前只记得是和奚玄良在一起,再转眼醒来时,她床边围了好几个人。

神色憔悴的凌息尘,担忧的赵欢颜,以及神情凝重的凌宵。

看见她睁开了眼满是迷茫,凌息尘心里的石头沉沉落地,他坐在床边眉心紧锁,语气疲惫:“你可算是安然醒了,身子可还有所不适?”

林清晩下意识要撑起身子坐起来,结果发现浑身酸软,像是大病过一场,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凌息尘扶着她坐起来,听见她说:“好多了,师父师兄你们就别担心我了……”

“怪我……”凌息尘叹道,“那天不该掉以轻心让你因我受伤,你也是,那么危险也敢冲过来。”

林清晩从凌息尘眼底看见了自责和后悔,看向她时又心疼又无奈,面容的憔悴想必也有她的一份……

“大师兄,你有危险清晚又岂能不顾?不过……我是睡了很久吗?”

她看赵欢颜就知道了,赵欢颜也是受了伤的,没有几日想必不会好好站着来看望她。

“你那日被师弟送回来后便大病了三日,昨夜方才退了高热,清晚……”说到这里,凌息尘紧皱眉,欲言又止的模样堪比师父一样的凝重。

不过听他话里的意思,她和奚玄良在伏魔阵待的时间并不长……

“清晚。”凌宵此时突然出声,打断凌息尘接下来的话和她的思绪。

凌宵沉声质问:“为师且问你一句,你体内的灵丹去了何处,若非失了灵丹,你又岂会如凡人一般高热不止大病难愈?”

林清晩:“……师父师兄有所不知,那日我被剑所伤时就已经被人震碎了灵丹,他的修为远在我之上。”

既无灵丹,体内残存的魔气自然也对她没有半分威胁,一并随着灵气四溢出去。

也不管师父是否相信,她率先岔开话题:“对了师父,那魔族人后来可有擒住?”

凌宵说:“他用魔兵引我们注意独闯藏书楼找东西,若非你们追去藏书楼,想必还无人察觉他从何处而来,自然逃走也是无迹可寻。”

“藏书楼?他在找什么?”林清晩故作不解,藏书楼她几乎都翻阅了个遍,什么稀罕宝贝都没有。

凌宵沉吟片刻,随即开口:“他想要的东西,自然不在藏书楼,他找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