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玄良不卑不亢:“师父还有何吩咐?”
凌宵却不答反问,他面上带了几分笑意:“这么急着走,莫不是担心清晚这丫头?”
奚玄良却淡笑一声道:“师姐有何可担心的,师父此话何意?”
“你们之间的事,瞒得过别人可瞒不住师父,只是清晚这丫头自小便心悦息尘……不过都是年纪小不通??男??女?情爱,若她现在心中之人是你,为师便做主,为你们二人订婚如何?”
“订婚?”他细细品味着这两个字。
何须如此,若他想要,便直接把她娶了,昭告所有人她只能是他的人,而不是凌息尘,她也没法再喜欢凌息尘。
想到这里,他忽而扯唇讽刺道:“师父误会了,我不喜欢林师姐,而她喜欢的人从始至终都是凌师兄。”
“我和她的交情不过是同门之谊,若师父有意给她许一门婚事,徒儿认为凌师兄最为合适。”
“哦?”凌宵狐疑道:“你当真如此想?”
“不然师父以为呢?”
“既如此便罢了,你去吧。”
等奚玄良关上门转身后,他一眼便看见了刚刚来报消息的弟子,那弟子看着他的目光微闪,随后露出浅浅笑意。
奚玄良危险的眯了眯眼朝他缓缓走了过去。
这名弟子惶恐的被奚玄良硬生生抓了出去,随后后背狠狠砸在树干上,他捂着胸口咳嗽几声道:“你,你抓我干什么?”
奚玄良松了提着他衣襟的手,冷眼看他:“听见了多少。”
“什么听见了多少,没……没听见!”
“听见也好,没听见也罢,若是今日这些传进林清晩的耳朵里,我拿你去喂魔兽的肚子。”
“没听见,我什么都没听见……”
等奚玄良走后,这名弟子冷哼一声。
要不是对方修为太高他惹不起,哪能这么应付。
呵,他以为他是谁,还敢在内门肆意妄为,还喂魔兽,好大的口气。
林清晩和赵欢颜赶到的时候,凌息尘已经和擅闯伏魔阵的人大打出手。
他们似乎纠缠了许久,直到对方祭出一柄魔剑,这把剑正是当初刺伤林清晩的剑,魔族战神的佩剑。
耳边有喃喃声起,赵欢颜低声念着:“松齐师兄……怎么是他……”
是啊,从伏魔阵闯出来的人正是松齐,他不为神器不为救这万魔,他想要的,只是救一人。
凌息尘和松齐仍旧纠缠在一起,凌息尘一遍又一遍地问着“为什么”,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灵力来对抗。
昔日好友如今兵戎相见,就算再如何打,也不会致命。
这才是他们打了这么久的原因。
松齐年岁比凌息尘大出好几岁,他的修为自然也在凌息尘之上,可是他这次比起上一次要手软很多。
上次的他在藏书楼找东西没找到却被人阻拦差点身份暴露,那一次他是下了狠手的,但也确保不会真的杀死一个人。
否则林清晩早死了。
眼见着凌宵已经来了,为了拖住凌宵,松齐以在凌息尘身上划出一道口子,魔气顺着涌入身体。
松齐道了一句“抱歉”便转身离去。
林清晩完全是没打算帮忙,而赵欢颜则是愣在原地有些难以相信。
更何况,这场打斗已经无关宗门利益了,而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
凌息尘不懂,为什么昔日好友变成这样,他想起过往种种只觉得荒唐,仿佛一夜之间,他信以为真的情谊都只是利用。
而松齐,他或许把凌息尘当成了朋友,可这个朋友比起他心中的那个人,始终是微不足道的。
若不是因为那个人,他们二人或许根本不会这般称兄道弟。
魔气侵入体内,凌息尘又气急攻心,瞬间吐出一口血来,他踉跄着身体被凌宵扶住。
凌宵给他探了脉之后脸色沉了下来,他就地开始给凌息尘驱逐体内的魔气,也顾不得去追松齐。
在此期间,伏魔阵再无异动,也没有魔族人涌出,显然,松齐的目标不是神器,而是别的。
待凌宵停手时凌息尘体内的魔气也烟消云散,他垂着眼紧绷着唇不语,而放在双膝上的手却死死攥着。
凌宵突然开口道:“既然伏魔阵无碍,便不必追了,为师会给白羽仙提起此事。”
“息尘。”他忽然拍了拍凌息尘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与松齐一向交好,但他虽未堕魔,却已是一条腿踏入魔道的人,你也不必太过介怀,你要始终铭记,魔始终是魔,不可对他们抱有幻想。”
“父亲,松齐的为人我清楚……”凌息尘动了动唇试图辩驳什么,可话到嘴边又自嘲一笑。
清楚什么……松齐此番潜入伏魔阵分明是早就盯上了灵道宗,他利用了和自己的关系,在灵道宗畅通无阻。
他根本就什么都不清楚,却还想要相信他的为人……
愚蠢又可笑。
“罢了,你们先回吧,此事等白羽仙有所答复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