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书另一只手在沈应节抓在他手腕上的手上拍了拍,沈应节终于松开了手,目送管家送贺书离开。

一直到父子俩坐上餐桌,沈正华脸色依然黑得难看,沈应节倒是心情不错吃得正欢。

“我妈要是还在今天就不会把人赶走。”,沈应节很夸张地叹口气,眼见沈正华又要发作,又转移话题降一降对方的火气:“礼品和项目照收,连家门都不让进,好无情哦。”

“有人上赶着送钱我为什么不要,都像你上赶着给人挡刀?”,沈正华脸色依旧铁青,但总算愿意搭理他了。

“您儿子在外边儿见义勇为,受害者感动得在医院衣不解带的照顾了我一个月,您怎么给我说得这么难堪呢。”

“我够给你面子了,你少得寸进尺。”

沈应节知道沈正华对他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别到他面前耀武扬威就行,但他就是非要舞到沈正华面前说两句,好像比贺书本人还渴望沈正华对贺书的认可。

贺书没爸没妈的,在贺家如履薄冰,亲哥能跟着贺景文给他找麻烦,肯定不可能给他提供什么亲人的关怀,长辈不是古板的老头就是贺景文这种奸诈老狐狸。

虽然沈应节天天跟沈正华顶嘴,但真比起来,沈正华要比贺家的长辈好不知道多少倍,沈应节忍不住想,要是沈正华也是贺书的爹就好了。

那样沈正华一定很欣慰有这么优秀的儿子,一定会非常慈爱,贺书一定会幸福很多很多。

要是妈妈也还在就好了。

沈应节想妈妈了。

那是一个温柔又强大的女人,如果她还在,贺书今天一定不会被赶走的,沈应节想,妈妈或许还会轻柔地问起贺书的生活习惯,饮食口味,或者工作上的事情。

她可能不会提起他们两人的事,但她一定会喜欢贺书的。

这也许会让贺书短暂地忘记自己乌烟瘴气的家庭。

沈应节不敢再想下去了,他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大半夜跑去妈妈的墓前哭,那就真的太丢人了。

他知道,作为一个父亲而言,沈正华做得足够足够好了。

至少推己及人,他要是有一个自己这样的儿子,和男人鬼混,帮男人挡刀,最后还敢把男朋友献宝一样领回家,打断腿都是轻的。

沈正华已经足够关心他的情绪,尽全力给他创造一个可以随心所欲的生活环境。

只是沈应节总是忍不住贪心,想要沈正华也分一点关心给可怜的贺书,给更需要爱的贺书。

但是让爱着他的人为了他而割舍爱给其他的人,无疑是强人所难,沈应节觉得如果沈正华知道他的想法,估计又会觉得他无药可救。

那么只好由拥有花不完的爱意的沈应节,来给贺书更多的爱。

被男友父亲赶出家门的贺书远不如沈应节委屈,他本来就做好不受沈正华待见的准备,和沈应节一起进家门也真的像他对沈正华说的那样,只是为了给他赔罪那么简单。

沈正华的态度已经比他很早以前预想过的要温和很多很多了。

至少沈正华没有说你离我儿子远一点,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是永远不会同意我儿子和你在一起鬼混的,没有说我儿子是一定要结婚的,我一定要我儿子传宗接代云云。

沈正华只是说他不要招待不请自来的客人而已。

也许他永远不会得到沈正华的邀请,但他已经得到了沈应节的邀请。

贺书很容易满足。

他还有沈应节,和沈应节不加掩饰的爱。

沈正华:便宜不占王八蛋,我儿子能白给人睡吗?传出去我老脸还要不要了!

贺书:老婆为了我和亲爸顶嘴,落泪

沈应节:我从三岁和我爸顶嘴到三十岁

既然大家都觉得现在的文名蛮好的我就不改啦

下章求个婚哈哈哈

婚礼就算了我怕把沈正华气死

第41章41 神山(终章)颜

沈应节的伤口在一堆乱七八糟的药膏和疤痕贴的辅助之下还是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疤痕。

沈应节自己倒是不甚在意,还觉得配着腰腹间的肌肉线条看着更有男人味了,但贺书好像很在意。

虽然嘴上不说,但两人坦诚相对的时候贺书总是盯着那刀疤看了又看,望眼欲穿,总算把沈应节也给看在意了。

“要不我也去纹个什么图案遮一遮吧,我上回看阿凯新上的那个图就不错。”,阿凯是沈应节的健身教练,对各式各样小图纹身情有独钟,看到喜欢的小图回去纹一个,终极目标是纹个花臂和满背。

“不要,我只是看它来警醒我自己。”,贺书拒绝沈应节的提议,低头去亲他,“反正这个位置只有我能看见。”

沈应节想想也是,既然贺书这个唯一的观赏者都不是很想看,那他也犯不着花钱去受那个罪。

钱是要花在刀刃上的,沈应节就算是有钱烧的,也要烧在让他舒服的地方,一等到两人的工作都空闲一段的时候,沈应节就拉着贺书自驾去西藏了。

沈应节打开车窗,去听周围草地的声音,闻太阳的味道,看风的形状,全身被自然裹挟,是真正的身心放松。

从视频的事到现在,沈应节前二十多年都没这一年多的压力大,好在沈大少净化烦恼的能力一流,坐在唯他和贺书二人的小车里,既是封闭的二人世界,又好像与周围广袤无际的草地没有隔阂,他的那点微不足道的烦恼,就随着不远处的牛羊群驼走了,带到天地交界线。

沈应节长长吸了口新鲜空气,此情此景他情不自禁闭着眼摇头晃脑说了句很中二的话:“自由的感觉。”,说完就笑起来。

他转头看向贺书,贺书也跟着笑。

“这还是我们第一次旅游。”

“还会有数不清的很多次的,这才是我们的第二年。”,贺书转动方向盘,车子驶入山的另一面。

“才第二年啊。”,沈应节感叹,满打满算竟然才一年多,“好短,但感觉过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