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第一次扒着希让慈闻的时候,就觉察出自己像是被某种信息素控制,让她能对一个不太熟悉的陌生人安心情动。
然而这会儿怎么又发掘出安神的功效来了?
可她没有胡诌,躁意果然在她埋进希让慈颈窝里深嗅的时候,渐渐消散。
似乎,身体有时比大脑更快解码某些无法言说的需求。
而她此刻不知道这种倦鸟归林般的栖息在某个人肩头,以后竟会发展成一种本能的依恋。
她通常和朋友面对面说事情的时候,总是非常鲜活,面部表情极其丰富,喜怒哀乐如同颜料一般抹在她脸上,用深刻的白眼和酣畅的大笑来刻画当下的情绪。
平和是她用以在社会上行走时维持体面的画皮,她一直都是爱恨鲜明情绪大起大落的俗人罢了。
然而这似乎是她第一回,在与人这般平静地讲述一个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莫名其妙的故事。
希让慈才是完美的听众,既不打断,又让你知道他一直在认真听。
过程中他几乎没怎么说过话,只间或“嗯”一声。
可他的“嗯”不是轻飘的敷衍,而是承载了情绪重量的。
不然怎么总能在戚林漪说到一些比较咬牙切齿的瞬间,及时用大掌在她后背轻抚着,像要替她清扫掉那些恶人坏事,又像借此将自己的正念注入她体内,给她以熨帖。
“这整件事里,我自认堂堂正正,没有做错什么,可能有人会觉得我就不该去管这个闲事吧,但我真的做不到不管不问,要是我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是我知情,我一定会想方设法让对方知道。
明哲保身没什么不对,也许这样我就不会引火烧身搞得自己像现在这样被卷入流言里,但是我可能会因此陷入更严重的内耗,反复因为自己的视而不见内疚。”
“当然,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你做得很好。”希让慈大掌握着后颈,将她拉离自己一些,看着她的眼睛给她这个坚定的结论。
“可是你说,为什么好人没好报呢……”她苦着脸,又絮絮叨叨往下说。
“那个男的我就不想多说什么了,本来就是个贱货。所以我其实最气的不是那男的在外面春秋笔法我和他的事情,问题是那个女生,说‘怒其不争’就太过高傲了,可能更多的是惋惜。我真的不懂为什么可以全听他一面之词就直接对我产生敌意,好歹求证一下啊。”
“喜欢一个人真的能上头成这样吗?还是大家肉眼可见的,对方并没有那么喜欢你的程度……
我觉得好神奇哦。因为我设想了一下,假如是我,不管我和对方一起走过了多少年,哪怕过程中我没有感受到对方有什么不对,但只要有人这样发长文提醒我,还说的有鼻子有眼,我都会埋下怀疑的种子,然后去努力求证。
更遑论对方是一个我刚喜欢上没多久的人……哎算了,越扯越远,这个不重要。反正人人不同,她有她的立场和做事习惯吧。”她摇摇头。
当然重要,希让慈下意识追问了句:“你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吗?”
“当然不是,我对朋友是百分百信任的。我很少会把话说死,但我可以很肯定地说,我朋友不会伤害我。
我只是对男人这样……”她说到这里,突然发现自己此刻俨然正在一个“再标准不过的男人”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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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赶,好困了,先到这里吧,后续再回来修。
我很喜欢这种抱着聊天的事后(薛定谔的事后,希让慈:仍在事中……
第56章 你用做的会更快
气氛一时有些滞涩,戚林漪和希让慈大眼瞪大眼。片刻,她摸摸鼻子破罐子破摔道:“我也没说错吧……你自己就是男人,你应该比我要清楚,男人基本盘都烂到什么地步了。”
“嗯。我认可。”他点头,把戚林漪一绺垂在脸侧的头发替她拨到耳后掖好,而后问道:“那么,你现在对我有几分信任呢?”
“嗯……或许,五六分?”她嘀嘀咕咕的,像小学生在口算:“主要我们认识得时间也不很久,这个分值已经很高很高了。”而且,我们已经和彼此做过在这世界上,两个人能做到的,最亲密的事情了。
希让慈扬了扬眉:“比我想象中要高。”
“你想象中应该是多少?”
“两三分?”
“你这到底是高估我的防备心还是低估你自己的可信度?”她扬着眉,被希让慈迟疑的回答逗笑,“我怎么可能在信任值只有两三分的人身边能轻易睡着?”
“也许都有吧。”他看着眼前人的笑容,终于松了口气,于是便顺势问她:“你要睡会儿吗?”
“不,被气精神了,我现在毫无睡意,你要是不跟我说话的话,我脑子里准保全是那件破事儿。”她笑意又没了。
“你还想听听我以前的事吗?”他不想让戚林漪再陷入不好的情绪中,更不愿意让那个混蛋占据她的大脑一分一毫。
“啊,对哦。要听,你说!”她似乎怕自己又一次怠慢了他,因此这回应声尤其干脆果断,表情也很郑重。
希让慈笑笑,借着给她裸露在外的肩头掖被子,把手留在了她后肩处,形成了一个自然而然的环抱。
“不是多有趣的故事,你闭着眼睛听,我给你慢慢讲好不好?”
“嗯?你现在这是要哄睡吗?”戚林漪被他的闻声柔语蛊惑,荤话也开始混不吝往外冒:“或许你用做的会更快,妈咪。”
希让慈有两秒没说话,而后叹了口气,作势便要翻身压向她。
戚林漪咯咯笑着用手抵住他坚硬的胸膛,“啊,我胡说八道的,你说你说。”
等希让慈躺回去,她又不满追问了句:“不过你刚才叹气是什么意思?好像很勉强的感觉哦?”
希让慈看她脸上狡黠笑意,眸中泻出几分藏不住的宠溺,然而他有话却说不出口――
戚林漪,你这样勾我,我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把你做晕过去才肯罢休。
于是他便只用无辜与爱意交织的眼神为自己申诉。
这一招对于戚林漪简直百试百灵,她好像特别经不住希让慈无声的注视。
两人重新躺好,希让慈轻拍她后背,像仍然在扮演一个称职的母亲,给她发出一个预备进入睡眠的信号。
“前面是说到我没有上过大学对吧?”他又变成了说书先生,可哪有说书先生边做剧情引入,边用手摸听众耳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