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捏了小脸的娇气包理直气壮,“你就是图我长得漂亮嘛。”

小脸靠在他肩膀上,倒是没有继续掉眼泪珠子了,水汪汪的眸子带了点困意,难受劲儿过去了,精神劲儿也渐渐不行了,毕竟哭也废了她不少力气呢。

康熙眼神温柔的看着她,透着温柔和纵容,低头用鼻尖轻柔的蹭了一下她红红的鼻尖,傻蔓蔓,将人抱紧,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像是抱着小孩那样轻轻摇晃,直到哄着她睡过去。

待人睡过去后,康熙又抱了一会儿,等人睡沉了,这才动作轻柔的将人轻轻放在床上,让她侧着身子睡,盖上薄被将人包好,才跟着躺上去连人带被子的让她靠在怀里。

虽然暂时哄好了人看,但离产期还有一段时间。

康熙白天的时候不能随时陪着人,但是实在不放心,总担心宫人嬷嬷照顾不够仔细,“郭络罗夫人到京城了吗?”

三官保两个月前被调任回来京城,这交接完到京城,女眷一同随行,这一路车马换行的,算算时间也该到了京城了。

这个时候有郭络罗夫人去陪着安抚蔓蔓,应是会好些。

到生产的时候也需要有郭络罗夫人陪着。

梁九功自然知道万岁爷在记挂着什么,早就随时让人留意着消息了,就怕万岁爷问起,结果他却不知道,“万岁爷,已经到了,这几天安置下来就向宜妃娘娘那边递了牌子。”

宜妃得知阿玛被调任回来时,高兴之后,就有些奇怪,皇上器重阿玛他们,她是很高兴,可怎么也不见着皇上过来看她啊。

宜妃这心里总是有些不安,想到了什么,但又觉得不可能的。

待嫡母递了牌子进来看她,让妃嫔的家人进来请安,也是一种恩典。

宜妃便有些说不清的难耐,例行的寒暄一番后,终于是忍不住问起了,那位族妹小郭络罗氏现状可好,“记得那时本宫离开前,族里可有为她选了好郎君。”

郭络罗夫人说了是和郭络罗家有姻亲关系的人家,宜妃听了就随口道,“这就好,到底是姻亲,总不会亏待了她,她也算是有了好归宿。”

至于那人是为了续弦,娶夫人来打理自己的一大家子,就不是宜妃关心的范围了。

一个寡妇二嫁能续弦当个正妻,也不算亏待了她了。

美妇人端庄的笑着,“娘娘心里惦记着她,也算是她的服气了。”

宜妃见着差不多了,“对了,蔓萝怎么样了,她还在庄子里养胎吗?这算算时间月份也快生了吧,这也经不起舟车劳顿的了。”

一开始就不是在关心小郭络罗氏,而是想知道蔓萝的情况如何。

“是在庄子里养着。”郭络罗夫人脸上流露出担忧,倒是真真切切的,她也没说谎,就是这个庄子不是在盛京的庄子罢了。

宜妃见她是真的忧心,面上适时流露出些许假模假样的忧色。

即便回京,这一路舟车劳顿的大着肚子的蔓萝多有不便,可到京城是有时间限期的,不能多加耽搁等蔓萝生了再上京。

到了京城夫人福晋之间打交道维系,也少不了郭络罗夫人的操持,是不能留在那里陪蔓萝生产完才回来的,就只能让蔓萝生产完再回来。

“母亲别太忧心了,蔓萝就算在庄子里养胎,这也不缺人照顾伺候的,定是能安然生下孩子的。”

宜妃说的不怎么走心,纯属场面话,其实谁都清楚放着人留在庄子里养胎是不大好过的。

怎么会好过呢,这要是嫡母时常盯着敲打庄子里的人,那庄子的人还不敢怠慢,紧着点皮小心伺候的。

可这主家都调任去京城了,即便是因为蔓萝身体原因不能舟车劳顿带她一起离开。

这留下蔓萝一个人在庄子里养胎,就蔓萝那性子,如何能拿捏得住那些老滑头的庄头和下人,这日子久了可就得出问题了。

这女子生产最是凶险,又没有额娘陪在身边,这一个不好,就容易一尸两命了,等消息传过来京城,怕是人都已经匆忙简单的下葬许久了。

郭络罗夫人听着宜妃那明显不痛不痒的话,心中很是不舒服,但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自从蔓蔓被接走了之后,她这心里就一直没有真的放心过。

她是知道女儿的性子的,是个极磨人的,女婿之前也是真的喜欢女儿,才不会嫌她磨人又难照顾,反而将女儿照顾得妥妥当当。

本来未出阁时,她就在担心蔓蔓的性子,以后嫁人是要吃亏的,这要是再碰上给不好相与的婆母,那就真是免不了会吃亏。

好在嫁给了女婿,不止没让女儿吃苦,也护着女儿,反而是把女儿的性子养得比未出阁时还要娇气,这要是一直这样也就罢了,偏偏这意外变故来得突然。

之后蔓蔓被皇上派人接走了,虽说这是她能为蔓蔓盘算的最好归宿了。

可又担心她这性子不管不顾的发作起来,怕是会惹恼了皇上,皇上可不一定是会像女婿那样娇惯蔓蔓。

美妇人间的愁色是真情流露,宜妃看着就知道不像是装出来的,就知道她是真的担忧蔓萝独自在庄子养胎。

她这母亲看着端庄优雅,温婉贤惠,可性子却是极要强的,不会轻易的露出脆弱的一面出来,除非心里实在是忍不住一直挂念着。

“不过阿玛如今调任到了京城,也是一件大喜事,母亲也该高兴些才是,这宫里人多眼杂的,让人看见误会了可不好。”

宜妃问到了想要知道的后,便顺势转移了话题,她便是费口舌关心一二,也不见得母亲真的会听进去管用,在宫中养尊处优的,身份地位已经不一样了,宜妃也没有必要在家中那样小心谨慎讨好嫡母了。

“娘娘说的是。”美妇人很快收敛了面上的愁色,又恢复了端庄从容的主母模样。

心中忧愁,但并不愁苦。

此番调任回京,已然是让郭络罗夫人的心病消了一半,这到京城花费的时间下来,算着时间,等他们到京城安置下来,蔓蔓也差不多快要生了。

她本来就是在担心不能在蔓蔓生产时陪着她,光是孕期下来,就不轻松,更别说到了生的时候。

郭络罗夫人待府里安置得差不多便递了牌子,除了是例行要来宜妃这里问安告知,也是在等什么时候能让她见女儿。

在这里陪宜妃寒暄,其实都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

不过看样子,宜妃这段时间以来,日子怕是也没有那么好过了,否则不会嬉笑间态度隐隐透着一股急躁了,甚至仍旧不忘打听蔓萝的近况,这要是真的过得不错。

哪里会有心思关心蔓萝的状况,毕竟她都认为蔓萝之后的日子是不会比她好过了,自然不会再有多余的心思关心一个失败者过得如何。

只是宜妃没想到的是,担忧是真,只是却和宜妃想的有些出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