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匆匆赶来,一套望闻问切下来,道应该只是普通风寒,开了一副药方。
兴武帝带走了两个大的,小公主非要留下来陪三哥。
“再出发了,我跟父皇说,让三哥随我同车。”庆阳安慰三哥道。
秦仁只敢悄悄跟妹妹说:“其实我更想直接从大同回京,不想去冀州了。”
庆阳:“……”
福安端了早饭过来,身后跟着闻讯过来探望的张肃。
秦仁靠到炕头而坐,虚弱的姿态似乎做不到自己吃饭,福安便端着碗站在炕边一勺一勺地喂自家主子。
庆阳看了一会儿,扭头打量张肃,见他穿着跟将士们一样的棉衣战袍,皱眉道:“父皇不是赏了你两件袍子,你怎么没穿?”
父皇赏给张肃等勋贵子弟的都是绸面狐皮衬里的暖和袍子,比棉袍更御寒。
张肃:“……回殿下,微臣在官驿行走,没觉得冷。”
秦仁咽口粥,揭他的底:“行军时你也没穿。”
小公主立即瞪起了眼睛。
张肃:“……北地风沙太大,微臣不忍心糟蹋了御赐的袍子。”
庆阳:“少狡辩了,我知道你不喜张扬,更想跟随驾的士兵们同甘共苦。”
张肃垂眸。
庆阳可以送将士们姜汤御寒,但皮毛制的冬衣太贵,纵使她是公主她也送不起所有将士,包括父皇。
三哥睡着后,庆阳派福安去张肃的屋子走了一趟,取来他那两件御赐袍子,再让心灵手巧的沁芳帮忙改成粗布面的,这样既能让张肃暖和,又不会让他在一片粗布袍子的将士们当中扎眼。
袍子做好,仍是由福安送到张肃手里。
张肃:“……还劳公公代我谢过三殿下。”
福安:“……”
真是的,他们谁跟谁啊,还跟他玩装傻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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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下午整理了下时间线,预计端午前后小公主会进入少女期哈,放心,所有的变化都是顺其自然的[亲亲]
[59]059:前朝的将军,本朝的将军
入住大同的第二天,庆阳跟着父皇大哥二哥去军营观武时,秦仁在被窝里睡了一整天,傍晚兄妹俩重逢时秦仁的额头已经不烫了。
第三天庆阳跟着父皇大哥二哥微服去大同周边村镇私访,秦仁继续在被窝里赖着,一直流鼻涕,傍晚庆阳回来,发现三哥鼻子下面都擦红了,在秦仁连着擦了三次鼻涕后,小公主不掩嫌弃地走了。
兴武帝还是疼这个儿子的,帝驾比原计划多在大同住了一日,出发时不流鼻涕不咳嗽只是嗓音还有些异样的秦仁顺理成章地坐进了马车。庆阳有时待在自己车里,有时候去父皇那边待着,也想去陪陪三哥,兴武帝没让,怕女儿从老三那里染了病气。
一路走走停停,冬月初,大军终于到了这次巡边的终点,冀州北部重镇蓟州城。因为兴武帝准备在年关前回京,更远的辽州这次就不去了,只让辽州总兵张玠、长史冯应科前来蓟州面圣。
距离蓟州还有一段距离,庆阳挑开车帘,看向隔了几步远的张肃。
张肃立即催马靠近车厢。
庆阳:“就要见到你父亲大哥了,是不是望眼欲穿了?”
卫国公张玠是四月里奔赴的辽州,世子张坚则在三年前就被父皇调到了冀州边军历练。
张肃避开小公主含笑的眼睛,道:“还好。”
他确实想念父兄,但确实也没想到望眼欲穿的地步。
庆阳很喜欢观察张肃,他越沉稳内敛,她越想瞧瞧他与平时不一样的神情,然而这次她还是失望了,这人好像真的对今日父兄久别重逢毫无期待似的。
庆阳好奇问:“你有大笑或大哭过吗?”
张肃回忆片刻,点头。
庆阳:“何时?”
张肃:“……微臣刚进宫为三殿下伴读那年,离家时失态了很久,第一次出宫见到母亲也笑了很久。”
庆阳:“……那时你刚六岁,不算。”
张肃:“后来就没有过了。”父亲一直在以身作则,教导他们三兄弟要克制情绪,沉毅端重。
庆阳想到了张坚、张恒,两人的喜酒她都去吃了,也只有那两次,二人脸上才一直都挂着笑。
张肃就见刚刚还有些不高兴的小公主,忽然笑得特别开心起来,一边笑一边歪着脑袋打量他。
张肃不知道小公主在笑什么,垂眸以待。
一点凉意落在了他脸上,张肃尚未反应过来,小公主惊讶道:“下雪了?”
张肃仰头,果然看到有零散的雪花自空中降落。
当帝驾来到蓟州城外,冀州总兵郭彦卿、长史孙渐以及提前赶至的辽州总兵张玠、长史冯应科已经率领本地官员恭候多时了,飘扬的细雪微微染白了他们的官帽与官袍。
虽有雪却无风,兴武帝下车接见百官,庆阳故意让张肃扶她下马,再带着张肃往前走。
此时众文武官员已经站了起来,庆阳先看到了对面站得靠边的张坚,张坚远远地朝小公主微微颔首,随即目光在亲弟弟脸上扫过,淡淡一笑便算打了招呼。等庆阳在三哥身边站定,终于看到卫国公张玠时,张玠恭恭敬敬地聆听着父皇的话,一眼都没往这边瞅。
众臣再给最后露面的小公主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