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1 / 1)

白瓷八福纹的茶盏搁在桌子上,刚沏的茶,里面袅袅白雾蒸腾而上,把坐在桌子后面的那人的面容都给模糊了。

“舅母真是好算计啊!”陈婉冷笑道。

她中秋节那天吹了冷风加上后背湿汗,头疼脑热了好久,躺在房间养病,倒是错过了这几场好戏,到最后,主角竟成了自己,真是让她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宁月仪伸手将门掩好后,才施施然地走过来坐下。

“婉婉,你这话舅母听不懂,只是为了你好,我刚才已经和你嫡母商量了一下,过几天就拿着生辰八字去换了庚帖......你呢,便好好待在府里,从谢家嫁出去也使得的。”

宁月仪拾起手帕揩了揩眼泪,哽咽道:“这也是没办法啊,外头的谣言都传遍了,中秋节那天是暂居在谢府的陈家姑娘和宁家郎君被发现在一个榻上,这叫人怎么办嘛?”

陈婉面无表情地盯着宁月仪,语气冷冷地道:“舅母难道不觉得谢舒蔓那个蠢货嫁到宁家更好吗?两家亲上加亲,有你撑腰,你嫂子也不敢欺负了她,若是真把她嫁到高门大户里去,以她那个脑子,早被人算计死了。”

“你这叫什么话?舒蔓是性子有些单纯,可她心底什么不明白呢?她的身份,自然该嫁个门当户对的。”宁月仪将帕子撂下,语气中难得的有了一丝心虚。

陈婉再次冷笑,她的眸底藏着深浓的恨意和怨毒,也就是欺负她没了娘亲,如今父亲不疼爱罢了,没有靠山撑腰的女子真就叫人拿捏住了。

可她本就不是任由别人搓圆捏扁的性子,既然她们都逼着她嫁,那她嫁过去后,宁家恐怕是再无安宁之日了。

宁月仪看她脸色不善,又补充道:”其实你嫁去宁家也是一件好事呢,宁家虽然门户算不得多上乘,但有谢家扶持,早晚会出人头地的。往后长川读书用功些,考中了功名后,还怕谢家不帮他寻摸个官位吗?那时候,你可就是官太太了,多的是人来巴结你。“

“呵,既然舅母如此为我打算,那我岂有不嫁之理,只是还望舅母不后悔才好。”

陈婉端起茶盏递到唇边,太烫了,她略吹了吹,并未入口。

宁月仪这才真情实意露出个笑来,“这就对了嘛,舅母怎么可能害你呢?自然是会帮你将一切都打点好的,你成亲时,我也会先将给舒蔓的嫁妆挪出来一些给你,断不会让你嫁的潦倒寒酸。”

陈婉跟着笑起来,随即手腕翻转,一盏滚烫的茶水便尽数浇在了宁月仪的身上。

“哎呦烫死我了!”

宁月仪瞬间跳了起来,她和陈婉坐的近,一只手搁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放在大腿上,那么一大盏茶水倾倒下去,烫了手又烫了腿。

她嘶嘶抽气着,只觉得自己的手和腿都传来火辣辣的灼烧感。

陈婉把空茶盏扔回桌子上,她站起身来,语带歉意道:“都怪我,一时听到这么好的事情,连茶盏都端不住了,舅母你没事吧?”

宁月仪气得要死,目眦尽裂地瞪着她,正欲开口说话,陈婉就绕过她往外走去了。

“舅母,好好替我准备婚事吧,我迫不及待想嫁到宁家了呢。”

0088 姌姌的乳似乎又大了些?(微H)

婚事一旦敲定后,安排起来就更加快了。

谢观霜听到晴禾说那两人已经过了六礼时,都不禁惊讶出声道:“这么急的吗?”

她还以为至少得推到过年去了,哪知道日子居然就定在了九月中旬。

“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唉,那天的事情还有谁不知道啊?明明是谢舒蔓,结果现在被嫁过去的换成了陈婉,若说这里面没有宁月仪的手笔和推波助澜,谁信啊?”

晴禾把刚端过来的糕点放在谢观霜面前,一脸嘲讽地又道:“这对母女也是恶毒,为了保自己,把无辜之人推了出去。”

谢观霜闻言并未再多说什么,她用手背撑着下巴,又探出指尖去触了触糕点,然后偏头问晴禾:“哥哥呢?”

“公子在和陆旭说话,就在院子外,小姐若是要找他,就出去找吧。”

晴禾伸手往门外指了指,她又凑近了些道:“我模模糊糊听到一点他们的话,似乎是找到了沈斋。”

谢观霜听见这话后,‘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她放轻脚步往房间外走去,等走近了,两人的话也说完了。

“哥哥,陆旭都跟你说什么了?”谢观霜搂着谢恂的胳膊问他。

谢恂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轻声回道:“过两日,我要出去一趟,估计一走得三四天。”

“什么?走三四天?去找沈斋?”

谢观霜仰着小脸,眉头轻蹙,似乎有些不能接受,“哥哥,那我怎么办?”

谢恂把人牵回了房间里坐好,他捧着她的脸侧,用指端摩挲着细嫩的肌肤,安抚道:“我会安排好你的,不会把你留在谢府。”

“哥哥不带着我一起去?”谢观霜扁了扁嘴,脸上立刻倾泻出委屈的神色。

“姌姌乖,你现在的身体经受不起奔波,在帝都好好等我回来,行吗?”

谢恂温言细语的安抚并未起效,谢观霜摇头,“不行,哥哥,我要和你一起去。”

谢恂叹息,又道:“姌姌,我不确定这次是否真的能找到沈斋,你跟着我去,若又白跑一趟,岂不是耗费了你的期待?”

谢观霜沉默下去,她将目光盯着谢恂的腰带看,贝齿紧咬着下唇厮磨片刻后,才闷声道:“那哥哥要照顾好自己,找不到就找不到罢,但你要平安完好的回来!答应我,哥哥。”

谢恂颔首,伸手把她揽进怀中抱着,“我在郊外买了间宅子,这几天你就搬出去住,对外便说你身体抱恙,府里喜事将近,乱糟糟的会扰了你静养。”

谢观霜闻言,哧地笑出声来,“哥哥这话若叫别人听见,还反倒说我晦气呢,病歪歪的。”

“哥哥不会让别人说你的,姌姌,三月之期快到了,我们很快就能回覃州去了。”

听到谢恂的话后,谢观霜心底居然并没有很高兴,她伸出手指抠着谢恂的腰带,浅浅的指甲和白玉的配饰相击,发出的声音有些刺耳。

“......好,我们一起回覃州。”

她将脸埋进谢恂的腰腹上,嗅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后心底躁郁的情绪才有所缓解。

谢恂微微弯腰,捧着她的脸亲了亲她的额头,“姌姌,这些日子,你受委屈了......对不起,都怪哥哥。”

谢观霜伸手吊着他的脖子,与他唇齿相依,深深的一吻后,她才轻声道:“哥哥,姌姌永远都不会怪你,你是我最爱的人。”

谢恂心口发热,恨不得将眼前这个乖巧可爱的人儿揉进骨头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