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茵心里这也明了,为什么谢骋对她总是冷冰冰,原来他心中是早就有了嫡妻之人。
两人如今在外人面前还能逢场作戏,把门一关就是分榻而眠。
苏茵坐在椅子上,只觉得仿佛如坐针毡,与宁月仪共处一室是片刻都待不下去了。
“母亲,我就先走了,昨天睡得晚,白日就瞌睡多。”苏茵撑着扶手站起来,语带歉意地向老太太告退。
谢老太太闻言,连声让下人送她出去,只嘱咐道要好好休息。
宁月仪看着苏茵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脸上的笑容便瞬间就收了。
老太太倒是开心的很,与陈婉和谢舒蔓猜测着苏茵肚子里面的是小子还是姑娘。
“母亲,今日过来,儿媳还有一件事要说,当年夫君还在的时候,与杨大人有过口头上的婚约之举,但前段时间杨府老太爷过世了,杨家的郎君都要守孝三年,他们等得,可舒蔓等不得啊,翻了年她就十七了,这婚事怎么都该提上日程了。”
宁月仪脸色忧愁,言语间满是无奈。
谢舒蔓闻言,急声道:“母亲,我不要嫁去杨家!那杨三郎经常和谢临出去喝花酒,也是一个纨绔子弟,谁要和他成亲啊?”
她撅起嘴,面上表情瞬间变得气愤不已,她抓着老太太的手臂晃了晃,撒娇道:“祖母,别让我嫁去杨家!这么久不提,我早忘了,他们肯定也忘了!大家就假装婚约不存在吧。”
宁月仪敛了神色,转而厉声呵斥着她:“舒蔓,这件事情不是你说了算的!”
老太太咳嗽一声,缓慢道:“杨家老太爷去世,属实有些突然,原本想着,明年我就和杨老太太商量这件事,可现在却不行了,舒蔓年纪不小了,自然不能耽误,你下去暗中挑选一下帝都中合适的青年才俊,动静小些,莫叫外人瞧出来。”
谢舒蔓咬了咬唇角,脸侧倏然染上了一抹红晕,她期期艾艾道:“孙女似乎听说连亲王府在给世子选妻呢......”
她语中的未尽之意,傻子都听得出来。
宁月仪叹气,在心底怒骂谢舒蔓这个没脑子的笨蛋。
老太太脸色微变,拧着眉否决她:“不必去想,我们是不会和王府联姻的。”
连亲王府不得皇帝圣心是路人皆知的事情,他们谢家没必要上赶着去绑在一起,表面上倒是能做到和和气气,但背地里还是少些牵扯,更不论联姻这种大事了。
谢舒蔓撇了撇嘴,满脸的委屈。
0068 做舅母使得,但做婆婆可使不得。(700收藏的加更)
陈婉坐在谢舒蔓身边,一直都没有出声说话。
看到谢舒蔓快要哭出来时,她才低声安慰道:“帝都优秀的郎君多了去了,何必执着于世子。”
“再优秀能有世子优秀吗?还有......世子长得是真的很好看啊。”
谢舒蔓愈发委屈,一想到自己不能嫁给赵毓呈,心脏就皱成一团了。
宁月仪干咳一声,有心想替自己女儿挽回些场面,她目光一转,就盯上了陈婉。
随即,宁月仪笑脸盈盈地问陈婉:“我记得婉婉过了年就十八了吧?”
陈婉浑身一僵,硬着头皮应道:“是,二月份的生辰。”
“哎哟,那可得抓紧了,我家舒蔓先放一放,还是要先解决婉婉的终身大事啊,你母亲去得早,可以前我和她关系是最好的,虽说谢家没办法完全作主,但至少你外祖母还是有几分话语权的。”
宁月仪语气哀伤,捏着帕子去眼角摁了摁,又带着几分回忆地神色道:“妹妹也是命苦啊,生了你没过几年就撒手而去了,你那个父亲也不是个好东西,娶了续弦,就忘了旧爱,想当年他来求珮儿的时候,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到现在却忘得干干净净了。”
听她提起谢佩儿,老太太也跟着伤怀,毕竟是养在身边十几年的庶女,哪怕不是自己生得,也情同亲女了。
老太太伸手把陈婉招来身边,手掌抚摸着她的脸侧,低声道:“婉婉可有意中人了?外祖母给你作主,你那个父亲是不敢有半分不肯的。”
陈婉低垂头颅,乖顺地站在老太太面前,她刻意敛下了眼睑,知道自己这样看着更像母亲些。
“我,我没有意中人。”
她一脸犹豫,思虑再三后才说出这么一句话,可面上神色却根本不像是没有的样子。
老太太瞬间明了,她笑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屋子里都是亲近的人,说出来也没人笑你啊。”
宁月仪跟着接话道:“是啊,婉婉,你心仪谁?说出来,我们也好掂量掂量是否合适呢。”
谢舒蔓在那边插话道:“我知道是谁!”
她笑得一脸戏谑。
陈婉张了张嘴,话还未出,脸先红了一片,“我,我......我觉得二表兄那样的男子就很好。”
话落,老太太和宁月仪都愣了一下。
“呃,谢临啊?谢临是还不错,但是,但......”宁月仪的脑子疯狂转动着思考该如何把这个锅抛出去。
做舅母使得,但做婆婆可使不得。
她就算觉得谢临桀骜难驯,最近也有些不孝,可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陈婉可不是良配,再说了,她都暗地里给谢临挑了好几家小姐了,就等后面递到老太太面前拍板呢,可不能让陈婉给搅和了。
宁月仪灵机一动,笑容更深了,“我自然是欢喜的,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能做我儿媳,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陈婉听见这话,心中有些惊诧,宁月仪居然会对此事乐见其成?
可下一秒,宁月仪就打破了她的幻觉。
“可这自古以来都是先长后幼的,如今渡云都还没有成亲呢,谢临哪能抢在他兄长前面?况且,渡云骤然回到谢家来,若是我们把你和谢临撮合了,这不明摆着撇下渡云了吗?”
宁月仪笑着叹气,“真是伤脑筋,这可怎么得了?我这嫡母啊,真是不好当......婉婉你说呢?”
陈婉心底气得抓狂,她咬了咬嘴里的嫩肉,疼得她维持住了面上那副清冷乖觉地模样,“舅母说得对,婉婉不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