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到大姑娘,纪淙哲又打趣“你上次那个谈的怎么样了?”
严岑对于这个话题兴致不高“没怎么样。”
纪淙哲忙问“怎么,黄了?”
“本来八字就没一撇。”严岑抿了抿唇“阿哲哥,我不想说这个。”
纪淙哲也不是无聊八卦的人,既然不想说他也不会追问,于是便道“行行行,结婚还是要找个自己喜欢的人,不然日子都过不下去。”
严岑沉默了片刻,神情犹犹豫豫。
纪淙哲见他这样便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啊,咱哥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严岑表情不自然问道“你……你跟林臻是相互喜欢吗?”
纪淙哲万万没想到严岑居然会问这个,一时间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听严岑又说“我听我爸妈说,你跟林臻连相亲都没有过就结婚了。”
“呃……..这个……..怎么说呢。”纪淙哲思考措辞“喜欢这东西,还行吧,你要问我是不是喜欢林臻这个人,那我还是挺喜欢的,能吃苦耐劳又好相处……”
“你是喜欢他吃苦耐劳好相处吗?”严岑问。
纪淙哲怔了怔“差不多,应该就是吧。”
严岑“哦。”了一声,思绪开始漂浮。没过两秒又忽然转过头,认真问道“那你爱他?”
纪淙哲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倒,剧烈咳嗽了好一会儿,吓得严岑急忙关切。
他摆摆手,缓过来了“没事了,严岑你这个问题太深奥了,哥一时半会回答不了,只能说正在培养,培养……”
“正在培养…….”严岑呆呆地喃喃自语。
纪淙哲疑惑今天严岑怎么没头没脑问这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又一想,他前阵子相亲,估计是对婚姻好奇又恐惧,他觉得自己虽然跟林臻的关系一言难尽,但还是得给这个未婚小年轻一点正能量,别以后高山村又多了个光棍。
“其实相亲也没什么不好的,你看我跟林臻连面都没见过,现在不也相处得好好的吗?放宽心,你也别这么紧张,说不定你爸妈给你介绍的,你以后处着处着就喜欢上了呢,对吧?”
结果严岑听完后,更耷拉了。
林臻回来了,手里拎着东西,纪淙哲问“你买了什么?”
“买了两只饭盒,到时我们就可以带饭去干活了。”
“哟,可以啊林小牛,你想的还挺周到的。”
当着外人面被纪淙哲调侃,林臻顿时窘迫,他轻轻推了把纪淙哲“你别这么叫我。”
纪淙哲嬉皮笑脸跟个小流氓似的凑近道“那我叫你什么?老婆?老公?你喜欢哪个我就叫哪个?”
林臻耳根一下子红了,他快步朝前走,推开胡搅蛮缠的纪淙哲,恼道“你别闹了,严岑在呢。”
“严岑又不是外人。”纪淙哲朝严岑抬了抬下巴“是吧严岑。”
严岑垂着眼“嗯。”
“你别介意啊,我跟林臻经常这样闹着玩,以后你见多了就习惯了。”
严岑“哦。”
回到高山村,他俩先去小卖部买了二十来斤的米,严岑走后,纪淙哲一手捧玻璃,手臂上还挂了四五只袋子,林臻扛着一大袋米,俩人回了家。
到家后林臻去喊陈虎帮忙安装玻璃,纪淙哲就开始烧午饭,肉吃完了,鸡蛋倒是还有,于是中午就蒸了个水波蛋,炒了盘细笋。
吃过午饭后,林臻坐在桌前算账,今天逛了一趟集市又买了米,总共花费了十五块多,他们目前手里还剩下九十多块钱。在农村,有自家种的瓜果蔬菜,这九十多块钱估摸着应该可以用个大半年,不出意外的话。
本来采完茶叶算是能闲一阵,但林臻想学习炒制,休息了一天后第二天还是执意要上山去采茶,纪淙哲拿他没办法,只好拎着篮子也跟着去了。
因为自家的茶树已经采净了,所以他们去的是隔壁农户的茶地,这两天时不时阴雨连绵,所以茶叶抽的很快,估计这些茶叶到清明的时候全老了。
这回倒不用赶时间了,俩人摘满两篮子就下山回家去了。
吃过晚饭后,林臻就找来陈虎请教炒茶,炒茶本该是用炒茶灶,就类似一个大木桶,半腰高,上面嵌只大铁锅,底下可以塞进炭火,这样既能保持温度,还能搬个凳子坐着炒。
只是目前家里条件有限,只能将就着在灶台上。
纪淙哲塞了几根柴瓣,把灶膛烧的红火,接下来一时半会就不用管了。
陈虎从家里取来了一双粗粝的尼龙手套和一根粗粗的类似蜡烛的白色膏体,他说这是茶油,茶树种子炼成的,炒茶前得在铁锅上抹匀,这样茶叶才炒不烂。
他右手戴上手套先给小两口示范了一遍,抓着茶油在滚烫的铁锅上涂抹了几圈,接着把嫩绿的茶叶倒进了一小部分,潮湿的嫩叶跟高温碰撞,瞬间滋滋滋地冒起白烟。
陈虎手法干脆利落,将茶叶在手心按压抖落,如此反复,大约半小时后,茶叶逐渐变至成干燥暗哑的金黄色,茶叶彻底杀青。
陈虎把炒好的茶叶放到袋子里,他告诉俩人就这么几两茶叶都要炒半个小时,要是想一天四五斤,起码得炒十来个小时呢。
陈虎演示完,就轮到小两口上手了,林臻学着他的样,戴上手套,在热锅里涂好茶油,抓了一把茶叶下去,然而当他的手刚落到茶叶上按了不过两秒,脸瞬间白了,几乎是同一时间抽回手,表情一言难尽,清冷漂亮的脸蛋差点扭曲,他站着半天没缓过气。
纪淙哲瞧他这样,嗤笑着取了另一只手套戴上,一边伸手往锅里一边笑话道“让开,我来!林臻瞧你那细皮嫩肉哦啊啊啊啊啊―――!!!”
手刚一放上去,直接从手心烫到了太阳穴,纪淙哲差点当场翻白眼,疼得在屋子里跳脚。
“我操,烫死我了,不行,这玩意儿我可干不了!”
陈虎在一旁乐道“刚开始是这样的,炒多了就好了。”
夜深了,王小燕过来喊陈虎回家睡觉,林臻在屋子里缓了半晌后,又拿起了手套,纪淙哲胆颤心惊道“不是吧,你还要炒?”
林臻蹙眉“我们总不可能一直卖茶青吧?你也知道炒过的茶叶价格是茶青的两倍还多。”
纪淙哲沉默了,其实如果林臻真要以后卖炒茶,那他也不可能置身事外,他烦躁地甩了甩头“行吧,那我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