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仇泷月杵在原地似乎没反应过来,泰玄决定简洁点儿:“就是大竹子说想睡你!明白了吗!”
它吼完,瞥向趴在桌上,枕着玄音壁,对外界一无所知的顾溪竹。
兄弟,我出卖你了。
但是我还是有义气,没有出卖完。
你自求多福哈。
小竹子在一旁瑟瑟发抖,它刚才全力维持幻境去了,对外界发生了什?么?毫不知情?,此刻听到泰玄的话,恨不得立刻把主人扇醒。
然而?它不敢动啊。
身体和元神都好似被禁锢,它真的……
什?么?都做不到啊!
泰玄吼完倒是没那么?怕了,它盯着仇泷月看了又看,问:“愣着做什?么?,你给不给睡嘛?大老爷们爽快点儿,你爽快了,你们都能?爽了……”
它还想说什?么?,突然就张不开嘴了,急得爪子刨桌板,在顾溪竹的木桌上刨出好几?道划痕,木屑飞得到处都是。
仇泷月瞬间冷下?脸,他直接将它丢出了窗外。
他盯着桌上的划痕看了一会儿,越看眼神越暗。
把桌子劈了?
桌子上还趴了个人。
最终,仇泷月在划痕上作画。
横折为竹节,斜划作竹叶。
不过寥寥数笔,狰狞的抓痕在他笔下?变成了一幅竹枝图。
恰这时,池边的净世花花瓣被风吹进了窗,落在了绿竹上,也落在了顾溪竹的发梢上。
仇泷月伸手拂去她发间花瓣时,目光忽地凝住:玄音壁在她脸颊压出一道痕印,宛如雪地红梅一般刺目。
略一思索,仇泷月从床上取来薄被,垫在了她脸下?。
比起补一道对称的,还是让脸上这道消失更方便。
……
此时,顾溪竹对外界一无所知。
合欢宫给了顾溪竹灵感。
她登录灵网,进入了沉浸式洒狗血……
【夫君出门了,我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只觉得灵气如海浪、一阵一阵地冲刷我体内经络,屋子里都笼罩了一层绿雾,让我想到了海底那古秘境里提到的帝流浆。而?现在,夫君给我的比之那帝流浆也不差。】
有人忍不住感叹道:“好好的天地精华帝流浆,经她口中描述,怎么?就不是很?对劲儿呢?”
“此女当入合欢宫!”
【看着桌上晒着太?阳、吞吐云气的乖乖,我不禁想起最初的那一晚,说起来,若不是乖乖的话,我们现在可能?已经……】
【上次说到小河村来了位仙人老爷,说我的绯红剑竹当不得花魁,我虽心中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夫君接了抄书的活计后,家里银钱暂时够用,我怕他辛苦,便想着打听些时兴的花草来养。在花市买花的时候,我帮兰桂婶子指出她那盆金边蝶翠兰生病原因,她当即赠送了我一包花种?,还夸我天生就是“养花人。”
确实,我从小就喜欢花草,就好像能?听懂花草说话一样。兰桂婶子那盆兰花被虫子咬了根,也是花儿自己告诉我的呢。
省下?了三?钱银子的我非常开心,在路过书铺的时候我想了想,给夫君挑了一枝狼毫笔,笔杆上还刻了竹月二?字。】
【可谁能?想到,我捧着新笔去书院寻他,远远就看见两个穿着锦衣华服的仙人站在青石台阶上。夫君被四个高?大的黑衣男子围着,翠色的长衫衬得他如风中劲竹。台阶上那男修说:“我师妹看上你,你祖上积德才修来的仙缘,还杵在那装什?么?清高??赶紧过来!”】
【他身边那女修咯咯一笑,抬手轻轻推了男子一下?,腕间银铃叮咚作响,不知为何,听到那铃声我只觉得耳朵有些疼,伸手一摸,掌心竟有了血丝。可我一点儿也不觉得疼,我只是担心夫君,他有了仙缘,会离我而?去吗?】
却没想到,那女修又道:“师兄你别吓着他。我都没想过,在凡间竟然有这般绝色,我屋子里那些个炉鼎,跟他一比真是天上地下?,云泥之别……而?且……”女修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我夫君,声音娇软甜腻,“这公子阳元未破、又瞧着是个有天赋的,是师妹的福气呢。”
炉鼎?这两位仙人口中的仙缘竟是将人当炉鼎吗?我曾听去到修真界的好友柳柳提过炉鼎的意思,心中顿时又怒又怕。可他们是仙人,若要斩仙……我唯一能?想到的法子,就是去取来郭家的杀猪刀。当时锻造杀猪刀的老李说过,那把刀连修真界的仙人也斩得!
眼看他们t?要将夫君绑走,我担心他们会像话本?里写的那样飞走了,顾不上害怕,直接大吼了一声,“你们想干什?么?,要把我夫君带到哪儿去!”四周本?就没什?么?人,大家都不敢看仙人老爷的热闹,在我吼出那句话后,零星的路人都躲藏起来,我知道,没有人会帮我们!
没关系,我还有乖乖。
我抚摸袖中乖乖的背甲,“乖乖,帮我把杀猪刀取来。”
如果他们敢强迫夫君,那……我恶狠狠地盯着台阶上两人,那我就敢砍了他们脑袋。
其实,我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情?形,双腿仍不自觉地发软。我都不知道我那时候哪里来的勇气站出来,但夫君后来总是会用他温润的嗓音反复描绘那个场景说当时我红着眼睛凶巴巴吼人的时候特别可爱,明明怕得浑身都在抖了,发髻间的木簪摇摇欲坠,仍坚定地朝着他的方向过去。
他说在那之前,他对我的爱还停留在一些模糊的记忆当中,但当我颤抖着走向他的时候,他就觉得,他眼里再?也看不见别的了。从此以后,众生皆草木,唯我是青山。
当时,我吼了过后,那男修循声望来,也“咦”了一声,说:“没想到这小娘子生得绝色,也还是个完璧之身。你们这对小夫妻,哈哈哈,该不会是都不会吧?正好,让我来教教你们!”
夫君脸上本?没有什?么?表情?,在看到我出现后才有了一丝担忧。我抓住他的手说:“夫君别怕!”
黑衣人将我们一起带进了书院。原本?供学子读书写字的神圣之地,竟被那两个狗屁仙人布置成了洞房,且他们师兄妹竟恬不知耻地要一起,两张大床中间仅有粉色纱幔相隔,我能?清楚地看到夫君被下?了药,面色潮红,薄薄的里衣被汗浸湿。
那男子没给我下?药,他说就喜欢女子在他身下?挣扎求饶,若是用药就不美了。我很?庆幸我能?保持清醒,因为我还在等那把杀猪刀!
隔着那层薄薄的纱幔,我看着夫君,他也看着我。我用口型无声地说“别怕。”我看到他嘴唇也翕动两下?,但是,我没分辨出他说了什?么?。后来我问他,他说他没说什?么?,他被用了药,脑子里一片混沌,体内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冲击身体,烧得他滚烫,他只能?看着我,几?乎没有办法思考,更无法动弹。
在那男子压到我身上时,乖乖凭空出现,我也拿到了杀猪刀。
“什?么?东西!虚空裂缝!”天空中突然出现的一道细线让男子大惊失色,我不知道他在喊什?么?,我只知道,机会来了!我握住刀柄,将手里的杀猪刀狠狠地捅进了他的身体,再?用力一旋,鲜血喷了我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