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步棋显然走对了,阿利斯泰尔对慈渊很有兴趣,可莫蒂默隐约却高兴不起来,就连最稀松平常的客套笑容都不太想维持。

他怕自己一开口就让慈渊换个位置,那太刻意了,像是故意针对阿利斯泰尔一样,而他还不想在得罪了萨迪厄斯后又得罪阿利斯泰尔。

毕竟他已经让慈渊去勾引男人了,如果这时候又收回这些暧昧的暗示,是个男人都会怒火冲冠。

莫蒂默不说话,落在别人眼里,却成了一种催促的示意。

慈渊晃动着身子,脑袋朝着阿利斯泰尔偏去,然后轻轻地喊了一声公爵。

叫情郎似的,声音又软又酥。

姿态也远比第一次要温柔许多,有意示好,还袒露出一点薄红的色欲,抿起唇,却又不自觉地伸出舌头来舔舔,似乎是最近才形成的习惯,全然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有多色情。

阿利斯泰尔心头一紧,浑身舒坦。

他不再顾忌,长臂一挥,将慈渊搂了过来,同时,又敏锐地察觉到慈渊和之前不一样了。

那种说不上来的变化是由内而外的,他难以找到最贴切的形容词,最后只能粗俗地想:好像一副被男人疼爱过的模样。浭茤恏玟请联係?q?四⑦?七?二?⑹

这副模样,又让他想到了最近的一些事。

那是外面传疯了的绯闻:尤金侯爵离开一个多月,回来后就立马将慈渊接到巴克尔,干柴烈火、昼夜厮混,两人不知道在一张床上滚了多少回,就连曾去巴尔克为两人丈量尺寸的裁缝都看到了。

裁缝回去后大肆宣谈两人的恩爱场面,将这当做一件值得炫耀的桃色事件。

那个裁缝是怎么说的?

他在醉酒后,高举着啤酒桶,兴奋的大脑无法思考,粗重喷着鼻息,满嘴酒气:“你们不知道尤金侯爵有多喜欢慈渊,可怜的交际花被他当着大家的面儿压在沙发上亲,声音大得出奇!”

“简直比昨晚打的雷声还要响亮!”

“这些贵族老爷出手真够阔绰的,把自己的情人养得好极了,一身肌肤比牛奶还丝滑细腻,被亲的时候跟没骨头似得,那柔润的身段虽然没有少女般珠腴,却像玉石一样……如果我也能摸一把,哈哈!哪怕死也甘愿了!”

这只是一个酒鬼在朋友面前的炫耀,就算传播得很快,也不至于天下皆知。

阿利斯泰尔会知道,是因为他一直在关注着慈渊。

像个坠入爱河,没头没脑的莽撞小子男人这样讥讽地评价自己。

自舞会上一别后,阿利斯泰尔矜持地等待着慈渊主动约他,他以为这是很明白的一件事了,毕竟是慈渊要搭上他,那么,他也不用把姿态放得太轻,免得以后慈渊恃宠而骄。

所有的东西都是求而不得才珍贵,阿利斯泰尔深谙其道,所以就算当天夜里他就想到慈渊的寓所去,也忍住了。

他不会让慈渊那么轻易得到自己。

一个交际花而已,没必要这么牵挂在那之后的无数次想起慈渊后,阿利斯泰尔都这样安慰自己。

可是他左等右等,却一直没等来慈渊的邀约。

这漂亮浪荡的交际花似乎在之后就完全把他抛之脑后了,一点没想起自己还有个公爵需要勾引。

又或者,慈渊在欲擒故纵,看出了他对他有意思,故意忽略他。

这太正常不过了,毕竟他第一次就没忍住接过了慈渊的吻手礼,承下了慈渊的暗示这对他来说,已经很出格了。

可当时也确实是情难自禁。

想来想去,阿利斯泰尔越发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像这样的交际花情场总是得意,他们根本不缺人喜欢,随便参加一场宴会就有大把人想当他们的金主,或是追求他们,这或许就使得他们总能敏锐察觉到别人对自己的喜欢,进而拿乔。

他们有时候就是会高傲地扬起下巴,尽管知道自己并不尊贵,并不光彩,也希望男人们追捧他们。

慈渊在舞会上不就是这么做的吗?

阿利斯泰尔告诉自己只需要耐心等待就行了,毕竟接下来如果没有进度,该着急的应该是慈渊而不是他。

他也绝不会去慈渊的寓所,那简直自掉身价,他这样做,和那些倾家荡产送慈渊礼物,结果却被拒之门外的失败者还有什么区别?

像上赶着送的狗一样。

他按部就班地继续生活着,表现和往常无异,可那些反复追问有没有慈渊的邀约的时候,就连管家也看出了他的心思。

更可笑的是,他自以为纠结了那么久,现实里才过去一两天而已。

而慈渊连生病了都不告诉他。

他们就像是在舞会上见过一面的陌生人,互相寒暄后就没有后话了。

阿利斯泰尔原本都要怀疑自己的判断了,可他今天一来慈渊就黏上自己,又让他确认慈渊是在欲擒故纵。

但是这拿乔也拿的太久了,阿利斯泰尔不满地想,得亏他还算有耐心,换做其他人,恐怕早就冷着脸甩慈渊的面子了。

到时候慈渊就只能无措地被晾着,红着眼睛被众人看笑话。

瞧瞧他对慈渊多好,一点也不计较他这点小心思。

“送你的马车还喜欢吗?”

这句话才刚问出去,一旁的莫蒂默突然就阴沉着脸站了起来。

阿利斯泰尔下意识压住了慈渊想转过去看的动作,又挑起脑袋,态度不算好地盯着莫蒂默,无声地问他要做什么。

当然,还有另一个意思:不是你把人送到我跟前吗?

他将慈渊下意识当做自己的人护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慈渊的金主呢!

可真是稀罕得不得了,这要是在没人的地方,是不是就不止搂腰,还要把人压在沙发上动手动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