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渊同意这个安排也只是因为唐云旗,他也确实没觉得委屈了自己,反正这些人都是陪他玩,说什么约会,也不准确,更像是陪玩。
慈渊真的不乐意,唐云旗自然是顺着他的,说到底,轮不到四兄弟评头论足。
只要他愿意换,那就可以换,另一个人的意见不重要。
唐慕风扯了扯慈渊的袖子,什么也没说,只说:“糍糍,要九点了……”
话没有说完,留下了些许遐想的空间,明显是在说只有自己和慈渊知道的事情,所以即便只是说了个时间,慈渊也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着急起来。
顷刻间,唐少虞就被两人排挤了,他像是门外人看着唐慕风和慈渊用语意未尽的暗号沟通,而唐慕风的眼里,明明白白写着狡猾和得意。
“怎么这么晚了……”慈渊一着急,不生气了,也不管唐少虞了。
他埋怨了一句时间太晚,拉着唐慕风朝外走,一点没看唐少虞,就和当初唐唐少虞看见他亲唐慕风,突然甩脸色转身离开一样。
一阵风的时间,院子里就剩下唐少虞孤零零一个了。
他站在那儿,跟脚生了根似的。
唐少虞倒是想追上去,或拦着慈渊,可看慈渊急着走,脸上都急红了。他要是拦下慈渊,恐怕只会落得更被慈渊讨厌的结局。
他在院子里杵了有一会,院子门口忽地探出一个怯怯的脑袋。
接着,一张不算漂亮但乖巧的脸也露了出来,好似好奇地往里原本是做好了姿态,但是发现站在院子里的人丝毫没有关注到自己时,手指不自觉掐住门框边缘,隐约着急起来。
怎么还没看到他?苏词安不安地想。
他已经摆了很久的姿势,这么大个人就在门边徘徊,没道理唐少虞看不见他,可他探了这么一会,唐少虞一点没往他这儿看。
再这样下去,就要变成矫揉造作的蓄意不轨了。
苏词安当机立断,直接从门后走出来,一边跨过门槛,一边朝着里面喊了一声少虞少爷。
他的声音并不谄媚,而是清脆一挂,听了让人下意识会觉得他是个单纯的人,再仔细去深究一下,短短的四个字里好像还有点抱不平的小情绪,在空荡的院子里十分清晰。
这回,苏词安终于发现唐少虞看向了自己。
他心中一喜,连忙朝着唐少虞的方向快步走去,最后停在唐少虞不远处,犹豫片刻,才故作尴尬地说:“刚刚你们在院子里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唐少虞眼皮子一抬,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就聚焦在了苏词安身上,他没有发脾气,更没有制止苏词安说下去。
苏词安原本心里还没底,看他这副模样也慢慢安下心来,不肯错过这个好机会。
他又向前一步,说话时故意放软声调,这样说话就和慈渊很相似,但他的每一个字都精心打磨过,就像假货明知自己是假货,所以打扮的比原装还要艳丽用以伪装。
殊不知在他人眼里,更是漏洞百出的可笑。
“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一点也不顾及你的意见……”苏词安说完这句话,又仔细看唐少虞的反应,男人虽然依然没说话,但嘴角提了起来,像是在鼓励他继续。
苏词安心中窃喜,越说越多,一开始尚且知道小心翼翼试探,说到后面,却明显将自己和唐少虞放在同一战线上。
他忍不住地,开始贬低起慈渊来。
苏词安过来,原本是来找唐暨白的。
这几天他都没见过唐暨白,刚回来的时候,唐暨白还会频繁地来找他,虽然只是交代一些事和安抚他的情绪,但是好歹是有交流的,他不怕唐暨白不喜欢他,就怕他接触不到唐暨白,而按照他原本的设想,唐暨白应该会慢慢喜欢上他。
可是,现实却完全相反。
唐暨白不仅没有喜欢上他,连原本有的那点朦胧的好感也消失了,随后更是告诉他,扮演男友这个事要先放一放。
唐暨白没有说到底还要不要做,但是苏词安的心已经凉了一半,他知道,唐暨白已经不太想挣脱这个“继承者”的束缚了。
虽然唐暨白总是在他面前说自己不会喜欢慈渊,也不会放弃自由,但那不过是嘴上说说,苏词安要是当真,也没这能耐和唐暨白做朋友了。
唐暨白已经很久没说过要离开兰泽的计划,面对佣人们也爽快地承认了和他只是兄弟,
而就在几天前,男人突然告诉他四个继承者都要陪慈渊约会,登时,苏词安就知道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唐暨白说那是唐云旗的安排,他不得不做,可是苏词安分明看到了唐暨白眼里的期待,这个风流倜傥的男人抓了抓头发,之所以和苏词安说这件事,也是想要请教苏词安回喜欢什么。
在他看来,慈渊和苏词安比较相似,也许爱好也是相似的。
苏词安心烦意乱地敷衍唐暨白,同时也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原本的方法行不通,那就换一种,于是他主动出来,又和佣人打好关系,这才知道了唐暨白住在哪里。
而且那栋别墅里不止唐暨白住着,其他继承者也在,说不定他还能勾搭到更多的继承者。
今天是他第一次独自出来,可惜第一次走不顺利,拐着拐着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稀里糊涂地走到了慈渊院子跟前。
刚刚发生的事苏词安只听了个大概,其实很多内容他都没有听到,但是他清楚的听到了唐少虞说不愿意,而慈渊并没有理会唐少虞,但听到了这些已经足够他安慰唐少虞了。
“慈渊少爷也真是的,再怎么也不该不听你的意见,不过他好像一直都是这种娇蛮的性子,我记得我和暨白回来那天,他也没有看我……”
苏词安信誓旦旦自己这步棋下的好,男人对尊严看的比天还高,他不信唐少虞没有因为慈渊生气。
他想,趁着这个机会说不定能让唐少虞注意到他,就在苏词安为自己的计谋得逞而得意时,唐少虞终于开口了。
男人懒懒地抬起头,没有戴眼镜的脸庞有些苍白,苏词安一下子噤了声,因为他终于看到了男人眼底的冷漠。
事实上,唐少虞从来没有近视,戴眼镜只是为了和别人拉开距离,而进体内为了和慈渊约会,他并没有戴眼镜,那张扬的嘲讽和冷意就像银河倾泻而下,重重地砸向苏词安。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慈渊指手画脚?”
唐少虞冷笑一声,这一刻,在苏词安眼里的他是如此的傲慢刻薄,甚至咄咄逼人:“如果不是因为唐暨白,你连站在我面前说话的资格都没有,竟然还敢说主人的坏话,叫人倒足了胃口。”
苏词安不寒而栗,不自觉后退半步,可唐少虞并没有放过他。
他迈步朝苏词安的方向走,直至站在苏词安跟前,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这叫人恶心的家伙,又一句威胁冷冷地说出,直接把苏词安吓得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