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瞬间理解了那句话:劝人学医天打雷劈,专业选得好天天赛高考。她现在只想收拾收拾跑路回去当千金大小姐,好好经营富婆的事业。

偏偏弗雷德里希还在凡尔赛,安慰道:“医学前期所学知识比较浅显,非常容易,临床后期的难度才会陡然大增,你先不要灰心,以后有不懂的问题都可以询问我,我会尽力为你解释。”

安娜一下子趴在桌子上,瘫成了一个生无可恋的咸鱼饼。

虽然得到了学霸带着飞的友好指示,但却觉得未来前途无亮是怎么回事。

德国的下课时间很快到来,也就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就散学了。

安娜领取了很多价比天高的课本,以及几套用作特殊场合的制服,通通放进书包里,以龟速挪着回家。

但她是个路痴,这里的路段又七拐八拐不成样子,柏林的建筑风格还都长一样,严谨又无趣,实用性极强但千篇一律,很快她就迷路了。

她站在一个十字路口处,思考人生。

她记得,好像刚刚才来过这里,不止两次。

“唉,怎么又绕回原地啦!累了!毁灭吧,赶紧的!”她干脆放弃挣扎,蹲在路边,愁眉苦脸,托腮看着随风飘舞的落叶。

一位年轻的女士恰好路过这里。

她看到一个漂亮的女孩蹲在路边,皱着眉头,苦大仇深,背后还背着一个大大的书包,就像是乌龟在背着她沉重的壳,顿时觉得有点好笑也有点可怜。

女士靠近她,蹲下身子直视她的眼睛,柔声细语:“可爱的小姑娘,你怎么了?你爸妈呢?”

安娜抬起头,看见了一张美到冒泡的脸,金色的卷发泛着阳光的色泽,碧绿的眼睛犹如春泉,只是脸色有点不健康的苍白,神情略显忧郁和疲倦。

她这个老色胚差点就没忍住蹭上去“姐姐贴贴”。

虽然这位美女的话槽点满满,似乎把她当做了无家可归的小女孩,但想到那对不靠谱的夫妻,安娜更加愁眉苦脸:“我爸妈把我丢了,他们一准在策划去哪里旅游,自己的女儿死活不管。”

美女摸了摸她的头,微笑着说道:“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安娜报了一个地址。

一路上,美女都在教她怎么辩识路段,非常有耐心。

送到目的地,安娜厚着脸皮臭不要脸冒充小孩,要和漂亮姐姐贴贴,美女也没有拒绝她的心愿,安娜欢呼一声就把头埋进了她博大的胸怀里。

软乎乎的,全身上下都香香的美女。

安娜快要幸福晕了,急忙询问她的名字,美女回答:“我叫汉娜。”

安娜又臭不要脸地攀关系,“我叫安娜,你叫汉娜。姐姐,我们的相遇一定是上帝的安排。”

她守在门口,呆呆地看着美女离开,然后后知后觉,她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哎呀,抓住美女的心就要抓住她的胃,我怎么没把刚做老婆饼给她!”安娜跳脚,一脸懊丧。

第0012章淑女不应该做出的举动小

安娜的留学生涯总算是开始步入正轨。

她和王老板提出了兼职的需求,毫不意外,本就不多的薪水又被砍掉了一大半。

幸好这个时代柏林的物价水平还算可以,加上她也能借机在中餐馆蹭点吃喝,否则辛辛苦苦打份工都养不活自己,她能直接和黑心老板battle,让他知道什么叫整顿职场。

在开学前,她励志要好好学习,争取回国混个开山大佬的头衔乱杀一通,但真正学起来的时候,她才发现对于一个摆脱了校园生活的社畜来说,想要静心静气、集中精力去应对枯燥乏味的课堂和考试究竟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

光是应对走神看帅哥美女这事,她就已经废了很大的劲了。

没多久她就彻底摆烂了。

总归脑子不至于太笨,加上人美嘴甜,总是厚着脸皮凑到老师面前刷存在感,分享一些经过改良的中式点心,老师们出于关爱智障孩子的原因,以及不可明说的吃人嘴短,勉勉强强让她的成绩保持在中等的水平。

如此,安娜也心满意足了,不堕落到与吊车尾为伍是她最后的倔强,毕竟她也是曾经的一代卷王。

唯有解剖学这门课,安娜是真心没辙。

索尼娅软硬不吃,要求严苛,嘴巴又毒又辣,能噎死个人,别说是她这种混日子的,就是那些勤勤恳恳的学生都不一定能获得合格。

但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索尼娅似乎格外“关照”她,每次课堂几乎都会点到她的名字,这让安娜压力山大,连带着看弗雷德里希这张帅气的脸都觉得不满起来。

她根本不想反思是不是自己混吃等死的原因,开始无理取闹,质问弗雷德里希:“是不是因为你,所以索尼娅才针对我,是不是?”

她的脑海里已经幻想出索尼娅化身恶毒婆婆,想要拆散她和弗雷德里希的情境,她发誓,无论什么情况都不会放弃追求优质的帅哥。

除非索尼娅给她的试卷和论文都打上优秀。

那么,她将摸着良心发誓,她会立马把弗雷德里希踹到火星。

和绩点比起来,男人算个屁。

面对她蛮横无理的质问,弗雷德里希哭笑不得,“索尼娅虽然严苛刻板,但她是一位品德高尚的老师,从不因为个人情感做出幼稚的报复行为。”

安娜瘫在桌子上,像一块咸鱼饼,把嘴撅得老高,显然是不满意他这种和稀泥的说法。

直到听到弗雷德里希无奈的声音,答应给她的作业提供一点“小小的帮助”,笑容才重新回到她脸上。

嗯,索尼娅布置的局部人体骨骼图就交给他啦!不仅如此,安娜还要督促他做得隐蔽一点,毕竟索尼娅那双眼睛可不是摆设,万一被发现作弊那就糟糕了。

也不管弗雷德里希有没有接受她的追求,激动的安娜直接跑到人家面前,跳到凳子上亲了亲他的脸颊。

这是一个轻到近乎无的吻,就像冬日一抹易逝的阳光轻柔落在脸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她就已经结束了这场心血来潮的特殊行动。

看见青年呆滞的模样,安娜哈哈一笑,顺势薅了薅他的金色头发。

她又跑回原位,双手托腮,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为了赞扬你的互助美德,这是一点小小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