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妩陡然抬起手,用尽全力,一个巴掌甩出去,直接打在皇后脸上。
皇后原本便憔悴虚弱,病入膏肓,如今突然被打,猝不及防间,竟是被打得歪在那里,气都喘不过来。
阿妩:“是你,你容不得我,所以你要陆允鉴把我送给太子的是不是?”
提起这个,她其实并没太多恨,太子比陆允鉴好,可是跟随在太子身边,才开始了她后面遭遇的种种,她更不喜那种被人随意赠送的感觉。
当然,永远永远无法忘记的,依然是那一日,那个衣衫半褪的她。
想起这个,她凉凉地道:“我至今记得你身为皇后的仪仗,威严华丽,浩浩荡荡,高贵的皇后,如今被人踩在脚底下,这滋味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受?”
皇后费力地挣扎着,却完全没有力气,她死死地攥着锦褥,盯着阿妩道:“你以为,我没了,你就能坐上凤位吗?”
阿妩:“我为什么不能?”
皇后艰难地抬起眼,眼底泛起无法形容的恶意:“你不知道?”
阿妩呼吸一顿:“哦,我该知道什么?”
皇后便突然嘲讽地笑了:“你一直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简直是太好笑了!”
阿妩手指死死捏着衣袖边缘。
皇后:“你还记得去岁冬日下雪,允鉴带来的那个孩子吗?”
阿妩的心咯噔一声,不过她依然毫无反应地盯着皇后。
皇后:“那是你的孩子,你不认识是吗?”
阿妩的拳头缓慢攥紧。
皇后:“你当时还逗弄过他,结果你不知道那是你的骨肉,皇上也不知道,你们都不知道,你说”
她几乎枯竭的眸底泛起狠厉:“如果皇上知道你的过去,他会作何反应?”
阿妩冷冷地看着她。
皇后:“你以为,他会饶过你吗?他是皇帝,他要脸面!他也足够心狠手辣!”
她眼底泛起疯狂:“你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帝位,他杀了自己皇兄奉北王,奉北王全家二百多口一个不曾放过,你知道他有多狠吗!”
阿妩开口:“他是什么样,不必你告诉我。”
皇后凉凉地笑:“你怕了,果然怕了,从一开始,你就注定是这个下场,你以为能逃得过吗?镇安侯府倒,你必死。”
阿妩:“那又如何,反正要死的话,你也得死在我前面。”
皇后嘲讽:“谁先死都不一定,雍天赜必要留了我来威胁陆允鉴你知道吗,他估计马上就要提审我,你说到时候我”
然而,陡然间,便觉阿妩用什么对着自己刺过来。
她待要躲,却根本来不及,锐利的尖物刺入她的咽喉,血瞬间飞溅出来,滴答答地落在锦褥上。
剧痛袭来,皇后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伴随着嘶嘶之声,血自喉咙溢出。
她艰涩地道:“你,你……”
阿妩墨黑的眸子有着瘆人的平静:“雍天赜要提审你?极好,那我就杀你,杀了你,你一句话都别想说出来!”
说着,她手中的簪子拔出,血越发涌出,皇后不甘心地看着瞪着眼睛。
阿妩冷漠地道:“我可是杀过很多鱼,杀人和杀鱼也没什么不同!”
皇后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的阿妩,她的眼神天真又残忍,明明仿佛不晓世事,却又精明得可怕。
若说她娇弱,可此时此刻她竟能
皇后抽搐了下,大口大口的血自唇角流出,她眼前开始模糊。
她这一生享尽了荣华富贵,用尽了心机,她知道景熙帝不会放过自己,也想过最后该如何面对景熙帝,该如何为镇安侯府谋取最后的一线生机。
可……没想到,她就这么死了,竟然死在一个杀鱼的渔家女手中。
还是以杀鱼的手法被杀死了……
阿妩没想到皇后抽搐着苟延残喘,她竟然还不死。
她攥着那簪子,端详了一番,试量着,对着她又来了几下。
略显笨拙的动作,却很有杀伤力,金器刺中血肉的声音格外刺耳,不过阿妩不在乎。
皇后绝望地瞪着阿妩,满眼都是不甘心,目眦尽裂。
可她到底断了气。
阿妩看着皇后依然瞪着眼睛,那是一双死人的眼睛。
她打量了一番,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怕得浑身发抖。
彻骨的寒意和恐惧袭来,她竟然杀了人。
皇后自然该死,可阿妩从未想过自己会杀人。
她心里突然发慌,手也颤抖起来。
她将那簪子藏在袖子中,又胡乱扯过来锦被将皇后盖上,之后故作镇定地出去,却是吩咐女官和内监:“皇后睡着,要歇息,不许打扰,如有违背,统统给本宫死!”
那女官内监吓了一跳,她们只觉这位皇贵妃面上透着一股冰冷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