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1 / 1)

他也将目光投往不远处茶寮里的那一抹鹅黄色,说道:“看来我?这位小弟子是真?的本事不小。”

涂山玄叶问:“你刚刚说她本领堪比陆闻枢,是真?的了?”

微生溟道:“你怎么不问问我?说将她与陆闻枢相提并论,是辱没她的前程。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还用问?你素来看不上如今这位正道魁首,能说他什么好话?”涂山玄叶说完,好看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你如今好歹也算我?一个?弟子,我?这个?做师父的,劝你一句,这一届论剑大会,来的修士里面可有不少是他的崇拜者?、追随者?,你这话私底下同自己人?说说可以?,可别像从前那样到处嚷嚷。陆闻枢如今可比之?前更受修士拥戴爱戴,你会惹上更大的麻烦的。”

顿了顿,涂山玄叶又好奇起了一事:“那你倒是说说,我?这小徒弟比起从前的你来,如何?”

微生溟声线清渺:“也许,她会比我?更配拿起‘七杀’。”

涂山玄叶震撼道:“所?以?,你便?想将‘七杀’送她?”

微生溟看着茶寮里的那抹鹅黄,视线停驻片刻,他说:“找不出比她更合适的第?二个?人?了。”

他话音虽轻,语气却肯定。闻言,涂山玄叶沉默了好一阵。

“看来,我?这不尽宗,是收了位本事非同凡响的小弟子呐。”涂山玄叶又是欣慰、又是感慨十足地深深叹了一口气,“若她没十足的本事,便?想要名声大噪,只能给她招致祸患,也会给不尽宗惹来无尽的灾祸。有你这话,我?也便?放心了。”

说完,他又忧愁长叹道:“看起来,我?这小弟子呢,处处都好。只是,她涉世未深,个?性实在正直,太过拾金不昧了一些。有时,也挺让我?犯愁的……”

“个?性正直?拾金不昧?”微生溟兀地轻笑?了一声,心道这些词安给玉蝉衣虽不至于是错的,但倘若是他初次和玉蝉衣见面之?后,定然不会这样形容这个?逮着机会就?同他呛声的小师妹,“这你从何得知?”

涂山玄叶脸上露出几分不自然的神色,他咳了咳:“这不是一眼即知、不言自明的事情吗?”

“出门在外,很容易上当受骗的。我?是真?心害怕我?这个?单纯无害、个?性纯善的小徒弟被人?欺负。你这个?做师兄的,多?比她活了千来年,按人?间的说法,做她祖宗也足够,你多?顾着她一点。”

听涂山玄叶言辞这样恳切,微生溟难得沉思起来。

涂山玄叶眼中的玉蝉衣竟然如此温善可欺,难道,他眼里的玉蝉衣锋芒锐利、杀气毕露,竟是他自己的问题么?

正此时,涂山玄叶远远看到几道身影,忽然脸色劇变,急急说道:“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先告辞一步,记得看好你的小师妹!”

言罢,不等微生溟回他什么,急急化作一缕白烟,消失在观云台上。

微生溟朝不远处看去,见是几个?身着各色罗裳、少女模样的女修士一脸焦灼地往这边走来,边走边寻找着什么东西。

看罗裳,与玉蝉衣身上那件很是相似,像是也是星罗宫做出来的。

她们?进了茶寮,不一会儿再出来时,身边便?多?了个?玉蝉衣。

看上去,竟然是与玉蝉衣相熟的样子?

微生溟不动?声色看了一会儿,走出茶寮的玉蝉衣上了观云台,直奔他而来。等到了眼前,她问他:“师兄,你有没有看到一只白色的狐狸?”

“狐狸?”

“一只叫丢丢的灵狐,白色的,长得很漂亮,打扮得也很漂亮。”玉蝉衣道,“它是星罗宫宫主的灵宠,今日随自己的主人?初到蓬莱,好像是贪玩外出,走丢了,整个?星罗宫都在找它。”

微生溟摇了摇头。

他道:“既是灵宠,一般都会与自己的主人?签订灵契,一旦签了灵契,它的主人?与它之?间应当有感应才是,何须这样笨拙,没头没脑地到处寻找?”

玉蝉衣道:“是只灵识未开的灵狐,未同宫主签订契约,要是走丢了,就?是真?的不好再找回来了。”

玉蝉衣和丢丢相处的机会并不算多?,但对这洁白无害的小家伙颇有好感,知道丢丢不见了,眉头皱着,眉眼间隐约有几分纾解不开的焦急。

这时澜应雪急匆匆跑过来,对玉蝉衣说了几句话,玉蝉衣眉头解开,微微松了一口气。

“找到了,已经回星罗宫宫主那了。”挥别澜应雪后,她回来对微生溟说。

这时玉蝉衣才注意到微生溟身旁的位置已经变得空空如也,她问:“师父呢?”

“他有事,先离开了。”微生溟看着澜应雪消失的方向,收回视线来看着玉蝉衣,“小师妹是何时认识星罗宫这些人?的?”

玉蝉衣见他眼里带着几分探寻的意思,见他是在对她的事情好奇,忍不住呛了他一句:“来蓬莱的路上我?独自一人?,孤孤单单,无人?陪伴,只好去蹭了星罗宫的飞舟。按师兄的说法,有人?陪着的热闹,总好过无人?陪伴的寂寥。也不知道那时师兄人?在何处。说着不想让我?孤单,人?却不知所?踪。”

玉蝉衣说完故意瘪了瘪嘴。微生溟:“……”

他低垂下眼,眼底掩着笑?:“小师妹可是在怪我??”

玉蝉衣道:“只是在提醒师兄,你说自己来蓬莱是怕我?孤单为?了陪我?,这个?借口,我?仍旧是不信的。”

微生溟沉默了下,问:“小师妹可是只对我?一人?这样伶牙俐齿?”

玉蝉衣:“为?何这样说?”

“师父说你个?性纯善,唯恐你在外面被人?欺负。我?却担心小师妹将别人?欺负得太厉害,给自己招惹上难缠的仇家。这不恰恰说明了,是小师妹欺负我?欺负得太厉害,才叫我?眼里的小师妹成了这样不好惹的模样?”

玉蝉衣:“……”

牙尖嘴利,巧舌如簧,甚是讨厌。

有时她真?的觉得自己这个?师兄是个?极为?没正形、极爱胡说八道的修士,热衷于讨打讨人?嫌。她好不容易刚要为?他的见解心生几分折服,很快他就?要跑出来将自己将要竖立起来的光明形象亲手毁掉。

玉蝉衣冷声说道:“师兄来蓬莱到底是为?何事,大可以?不告诉我?,我?也并不好奇。师兄只要记得说话算话,等我?拿下头筹后,把答应给我?的剑给我?,我?就?什么都不会问。”

微生溟道:“若你真?能拿得头筹,我?一个?拔不出剑的剑修,又哪敢欺负我?们?堂堂论剑大会魁首?”

玉蝉衣懒得再和他在几句话上争强斗胜,回到茶寮中坐下,记着客人?聊天?间频频提到的名字,并不时看着观云台方向。

随着前来投票的修士人?数变多?,三十人?的名单仍在变化,玉蝉衣的心里又多?了几个?名字。

转眼间,到了论剑大会开始的前一日。

来参加比试的剑修几乎全部抵达蓬莱,投票箱投票截止,花落榜放榜,三十人?的名单已然固定。

而也是在同一天?,观云台旁,支起了一个?小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