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问道:“我?是不?是真的很陆子午很像?”
微生溟不?解反问:“这?要?怎么说?”
“星罗宫宫主曾经说过我?像她,陆子午也说我像她。看到沈秀之后……连我?自己也……”玉蝉衣顿了顿,又看向他说,“若非你不?会入魔,哪怕你不?愿意,我?也一定会像她关沈秀那样,将你关起来。”
微生溟愣了半天,轻声笑了起来,“那你与她还是不同。”
“哪里不?同?”玉蝉衣道,“不?是一样的不顾他人意愿?”
“没有不?顾他人意愿。”微生溟道,“沈秀他不?愿意,但是我?已经……”
他一心想劝玉蝉衣不必妄自菲薄,信口说到此?处,忽然撞进玉蝉衣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当?中,意识到自己要?说什么,一阵热意立刻从颈后窜起,一路烧了起来,竟然直接烧断了他这句话,叫他吞吞吐吐起来。
玉蝉衣却是思?维敏捷,立马替他将接下来的话说了出来:“但是你已经愿意了?愿意被我?关着?”
她心头突然生出万分喜悦,黑漆漆的瞳仁也跟着变得晶亮。
微生溟劝告自己,不?要?因为?玉蝉衣的话、她的神态、还有她在他面前与在其他人面前完全不?同的坦诚,就误会她的意思?。
把他换成巫溪兰、换成沈笙笙,甚至哪怕是李旭和涂山玄叶他们,恐怕她也会说出一样的话,做一样的事。
虽是在心里这?样劝告自己,但面对着她这?种看上去很开?心的眼神,却实在很难控制自己不?多想什么,微生溟下意识抬手,又将荷叶扣到了自己的脸上,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玉蝉衣却好奇极了,她问:“你说啊,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微生溟声音低低的:“又不?会再入魔了,还有机会被关起来吗?”
那就是他愿意了。
料想旁人也没那个本事将他关起来,那岂不?是这?世上能关着他的只有她一个?
玉蝉衣心情大好,抓着荷叶一角,摸了摸荷叶上凹凸不?平的脉络,问道:“这?叶子是哪来的?”
微生溟死死将这?荷叶抓着,以免被她看到他的脸色:“玉陵渡的池塘里摘的。”
“怎么去摘这?个?”
“沈秀说,这?也是一味药,闻到它的香气就能清心,他给自己摘了许多,也送了我?这?一朵。”
“原来如此?。你放心好了,虽然说你已经不?会再因为?入魔被我?关起来了,但要?是真有哪一天这?种事情发生,我?不?会让你像沈秀一样那么受约束。”玉蝉衣忽然说道,“我?会给你一个能活动的地?方,不?会让你不?见天日,像这?荷叶、还有其他你喜欢的东西?,我?可以经常找给你。”
说完玉蝉衣微妙地?叹了一口气,“不?过好在你不?会入魔了,关起来总是不?如在外面自由。”
微生溟:“……”怎么听上去她还有些可惜?
万万不?能再胡思?乱想下去,微生溟忽然问道:“你借玉陵渡的水天镜出来,是什么打算?”
他听到玉蝉衣对玉陵渡掌渡说有事,要?回炎洲,但以他所知?,不?尽宗那边并没有什么要?他们早点回去的事情。
而玉陵渡是块福地?,在玉陵渡修行,和在不?尽宗修行没有不?同,甚至玉陵渡这?边有为?的修士更多,更有利于玉蝉衣巩固所学。玉蝉衣也不?会是为?了加紧修行回去。
听他提起正事,玉蝉衣神色肃然起来,她道:“沈秀的消息估计已经传回到承剑门。”
“以陆闻枢的小心谨慎,他应当?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玉蝉衣说,“我?不?敢说自己有多了解他,但他对自己身世的在意我?却是知?道的。之前哪怕是我?在他面前提起沈秀,他也会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会好多天不?来找我?。这?次沈秀的事情,他一定是最受震动的那一个。”
“陆子午骗了所有人,这?个所有人里也包括他。而所有人都知?道,是我?把沈秀救了出去。”玉蝉衣说,“他已经知?道了我?是我?,却迟迟没有对我?做什么,我?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但沈秀这?件事也与我?有关的话,应当?会让他有所行动了。”
“一来,他要?想办法挽救承剑门的名誉。二来,他要?想办法解决我?这?个始作俑者。”
枢机阁一事,薛铮远站出去替她向陆闻枢发难,她本可以隐藏在事件之后?,继续积蓄实力,继续搜寻和陆婵玑、和薛怀灵相关的证据,到她能轻松赢过陆闻枢那一天,再让陆闻枢知?道她是谁,她将稳操胜券。
却没想到在枢机阁之后?,陆闻枢不?知?如何?竟然认出了她来。又半路杀出了个沈秀,让她彻底暴露在陆闻枢面前。
这?些都比她想的要?快得多,玉蝉衣感知?到了危险,却又隐隐有些兴奋。
比起陆闻枢按捺不?动,明知?道她就是陆婵玑却什么都不?做,她还是更希望陆闻枢做点什么,好让她借此?猜到,他到底在想什么。
玉蝉衣忽然问道:“你知?道怎么破‘凤凰于飞’吗?”
第140章 踩疼 逗弄
微生?溟道:“‘凤凰于飞’只是?个双人剑阵,何来破解一说?”
“若是?加上下半式呢?”玉蝉衣道,“加上下半式,可能就能成为一个杀招了。”
闻听此言,微生?溟一下掀开掩面的荷叶,声音很是?惊喜:“凤凰于飞真?有下半式?”
在知道玉蝉衣就是?陆婵玑时,他早就想问凤凰于飞有没?有下半式,又介意这凤凰于飞一听名字就像是?定情之?物,偏生?收到它的人不好好对待,转头就送予他人,不知道有多糟蹋这其中的心意。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赌哪门子的气,总之?“凤凰于飞”四个字再也没?有从微生?溟口中吐出来过?。
一掀开荷叶,却正好瞧见玉蝉衣手摸着荷叶边缘,身体挨得他很近。
只是?他眼睛蒙了荷叶,心里杂念又多,一时没?有发觉。
觉察到后,心跳紧了紧。
玉蝉衣见微生?溟终于肯从这所谓的能净心的荷叶下露出脸来,也松开了拨动荷叶边缘的手。荷叶的清香还残留在她的指尖。她垂眸看了一眼,说道:“凤凰于飞本?就是?双人剑阵,一招两式,不是?很圆满吗?”
“圆满?”
玉蝉衣好像听到微生?溟轻哼一声,音调偏阴冷,但当她看向?他时,又无法?从他平淡的表情中找出他在阴阳怪气的痕迹,反而是?在目光与她相碰时,朝她眨动了一下长睫,听得很认真?似的。
忍住心头生?出的古怪感,玉蝉衣说道:“我本?打算在我回到凡间,寿终之?后,再让陆闻枢知道有后半式。我那时想着,倘若他在我死后,看到凤凰于飞的后半式,应该就没?那么难过?了。”
眼瞧着微生?溟的脸色变得越来越不好看,玉蝉衣自觉自己说得有些多,言归正传:“可惜我死得早,还没?琢磨出下半式来,人就没?了。”
她已经能轻松地将从前的事情提起来,虽然?说也仅限于在微生?溟面前提起,但总归不再是?一想起从前心口就发闷发滞。甚至还能拿自己开几句玩笑:“要是?我那时早该将凤凰于飞还有下半式要想的事情告诉他,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呢。”
微生?溟皱起眉头来,没?有接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