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1 / 1)

听闻这句话,本来想说什么的陆闻枢面色难看下来,忽然间像被抽去所有力气,头?颅一低,垂头?道:“我知错了。”

说完,他黯然离开院落禁制。

“替你认罪,我有条件。”陆子午却扬声道,“让我重?新有进入议事?堂的资格。不然,我就将枢机阁阁主是你的事?公之于众。”

陆子午面若寒霜,威胁的语气格外?认真。

陆闻枢脚步停顿片刻,却冷冷吐出了一个字:“不。”

陆闻枢回头?看向陆子午,眼里是早有预料的恍然。他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回到议事?堂……原来,这就是您想要的。”

“母亲,您不够了解我,我却了解您。”陆闻枢反复摩挲着?指尖戒上?的那一抹红,冷得?像有雪落的眼睛里,笑意?也跟着?冷了。他道,“我们都知道,哪怕我不将您请回来,您也不会把真相说出去。”

“正如四百年前您被赶出主峰,却不敢为自己?声张一样,只要我作为承剑门掌门的本事?强过您,您就会好好维护我的名声,胜过于维护自己?,不是吗?”

陆子午板着?脸不说话。

“权力落到别人手里的滋味是不是很难受?处处受制不说,好不容易找到以?为能制衡我的筹码,结果这筹码在我这里,根本不算什么,儿?子心疼母亲。”陆闻枢叹息道,“可我怎么可能会让您再?回到议事?堂?当年为了将您请出去,可令我费尽脑筋,不知有多棘手,我怎么可能再?像您一样,养虎成患?”他声线一时轻柔起来。

“您真是太贪心了,既想要一个能力高过自己?的继承人,又不想自己?手中?的权力旁落出去。”陆闻枢的咬字倏地?变得?更加清晰,语气也变重?许多:“但是,母亲,我绝不允许您再?干涉任何承剑门的事?务。”

“好好想一想,您想要的、能要的奖赏到底是什么,再?来告诉我吧。”陆闻枢负手离开。

陆子午沉着?脸,在陆闻枢即将踏出禁制之前,冲着?陆闻枢的背影问道:“绝不让我回到议事?堂,这就是你给我的答复是吗?”

“是。”陆闻枢毫不犹豫地?说了是。他再?度止步,在禁制前停住,陆闻枢手指不住摩挲着?戒头?红石,最后,无比好心地?建议道,“您最好快些离开议事?堂,不然,过会儿?,对您已生不满的那些承剑门弟子看到您在这儿?,怕是要闯进禁制,冲撞到您了。”

陆子午听着?陆闻枢说话吐字时与她如出一辙的顿挫声调与温缓语气,指骨绷紧。

她目送陆闻枢离开。

在陆闻枢走后,陆子午往身后的议事?堂扫了一眼,面上?却无一点?狼狈之态,短暂的黯然过后,依旧眸亮如火。

她最后看了一眼议事?堂,随即坚定而又高傲地?转过头?来,身形化作白光遁去。

第117章 记忆 会选择忘记,还是一直记着

五宗会试开?始之后?,弟子们各自跟随着主试官的安排分散行动,玉蝉衣一人就是一整个门派,在星罗宫宫主的授意下,被安排着跟在星罗宫的弟子中间。

而薛铮远又一次冷脸拒绝了风息谷谷主,不管他爹臭着的一张脸,暂时无处可去的他远远跟在星罗宫的弟子们后?面。

垂头?丧气,像只?败犬。

“把他叫过?来吧。”星罗宫宫主远远看了他一眼,对?玉蝉衣说道?。

玉蝉衣以灵力远远拍了拍薛铮远的肩头?,传了一道?心声,将他叫了过?来。

薛铮远快步赶到她们面前,对?星罗宫宫主见了礼。

星罗宫宫主问道?:“怎么这样一脸输了的表情??”

薛铮远懊丧万分道?:“枢机阁阁主,明明是陆闻枢……”

星罗宫宫主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抚着怀里的白狐,她道?:“为何如此?笃定?以我所知,陆子午可十分重情?,卸任掌门之位后?,她无比孤独寂寞,一腔情?绪无法?消解,去找些事情?做也不难以理解。枢机阁阁主是她,我并不意外?,只?是觉得她糊涂。”

她叹气。

薛铮远道?:“我知道?子午阿姨重感情?,可我之前常常来承剑门,不管是陆闻枢,还是子午阿姨,他们都没有向我提起过?陆婵玑,她要是真的这么思念这个女儿,为何一次都不向我提起呢?”

薛铮远道?:“我记得很清楚,在我小时候,子午阿姨常常在想到沈秀时以泪洗面,也常常同我和?我妹妹说起沈秀的好。她对?沈秀的情?意和?怨怼,我能感受到,可除此?之外?,她根本没让我觉得她在思念陆婵玑这个女儿。而且,在子午阿姨出现之前,陆闻枢的模样看上?去很不对?,好像是撑不住了。我觉得,是子午阿姨舍不得自己儿子受罪,替陆闻枢顶了罪。”

顿了顿,他继续道?:“可不单我一个人这么觉得,玉陵渡和?太微宗也有不少修士这样觉得。”

几乎所有人都看出了陆闻枢的异常他的异常,不管是因陆子午替陆闻枢认罪,陆闻枢就是枢机阁阁主本人而起;还是因陆子午真是枢机阁阁主,陆闻枢的异常是在担心母亲而起。这两种?情?况,不管是哪一种?可能,至少也说明,陆闻枢早就知道?自己母亲的恶行,却选择了包庇母亲,这依旧该受指摘。

陆子午与陆闻枢关系密切,哪怕罪责没有真的加诸在陆闻枢的身?上?,她做了错事,陆闻枢也被波及,名声轻微受损。

那一身?白衣上?,终究是惹上?了一粒细小的尘埃。

陆子午跳出来替陆闻枢认罪,只?是堵住了众人责难陆闻枢的可能,却堵不住悠悠众口间的猜测与议论。

星罗宫与承剑门往来并不密切,听了薛铮远的话,星罗宫宫主不发一言,只?是看了一眼怀里的白狐,见它在薛铮远说话时,疯狂摇晃起了尾巴,星罗宫宫主问:“你觉得他说的对??”

狐狸点头?。

星罗宫宫主道?:“那子午她可真是糊涂得不行。”

“等会试结束之后?,要不要随我去拜访一下她?”星罗宫宫主看向一直不说话的玉蝉衣。

玉蝉衣已经?沉默了一整路。

自陆子午离开?之后?,玉蝉衣脸色惨白,迟迟没有恢复过?来。

还没答话,又一人快步追上?来:“留步,留步啊!”

楚慈砚人逢喜事精神爽,他走到玉蝉衣与星罗宫宫主这边:“宫主,几百年不见,你可真是一点儿都没变。”

“楚掌门,怎么不闭关了?”星罗宫宫主打趣道?,“之前这一千年,你不是最?爱闭关吗?”

楚慈砚看了玉蝉衣一眼,目光中不掩赞赏:“不闭了,没什么闭关的必要了。”

他直觉微生溟的心魔消解,应当是和?玉蝉衣有什么关系。在玉蝉衣向他撂下话来,说她要想办法?治好微生溟的心魔后?,他的状况当真就好转了。

奇事一桩,楚慈砚乐见其成。

“楚掌门喜气洋洋地喊住我们,可是有什么喜事?”星罗宫宫主道?,“不会是见承剑门受难,您这个太微宗的掌门在那里暗自开?心吧?”

“哪有喜气洋洋?我可不是这种?落井下石的小人。”楚慈砚咳了咳,将脸上?的表情?一收,“我过?来问问,要是想为那几只?受伤的神兽疗伤,可有太微宗帮得上?忙的地方?太微宗典籍无数,应当能找出帮它们疗伤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