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恁么的脸都可以开染坊啦！”

“哈哈哈，笑死俺了，那小胳膊腿学人干仗呢！”

“不人家一脚将三踢飞三丈远啊？”

“真太没用了，要换做咱，一个钵大的拳头下去，保管打得对方哭爹喊娘。”

陈今昭等人真尴尬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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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沈鹿二人的面，有所收敛了，单独对上陈今昭时那可更毫不留情的嘲笑与开轰，句句直戳人心窝子。尤其那阿塔海，环胸瞅着半边脸儿的淤青，仰着脖子嘎嘎的直乐。

“个囊包，瞧被人揍的那熊样，要笑死老子！”

“我小白脸不中用，花拳绣腿的关键时候顶个卯用！”

“我猜，肯定一巴掌让人给扇飞了去！”

“咋般囊包，照人脑袋瓜轰啊！干仗都不会，出去逞个能？”

陈今昭用力干咳两声，板着脸道：“好了，肃静！诸生座，不许再喧哗，吾要查验尔等课业。”

听查验课业，阿塔海脸色一变，讷讷坐下时，不忿的小声嘟囔，“恁个囊包，拿戒尺揍俺一个顶三，有本事出去别被人揍得鼻青脸肿啊。”

感对面投的不善目光，阿塔海赶紧端坐，不敢再言。

上书房内，公孙桓察觉殿下那边似好长时间没翻折子的声音，不由抬头朝御案方向望了眼。

但见御案前的殿下手握折子，眸光微垂落在其上一处，竖的折子遮了半边脸部轮廓，虽让人看不清具体神情，可那定在一处许久未移的目光幽邃难测，难免显出一二异样。

公孙桓以为殿下此刻的异常，源自与旧情人的旧情复燃，也不着痕迹的收回了目光。暗自好笑道，殿下虽向持重，但初遇情潮，怕也如那毛头小伙子般，魂牵梦萦难以把持罢。

不那云太妃，不由又沉吟两分，忆对方的几番行事，底觉得对方心术不正、秉性不端，非殿下之良配。虽觉得殿下持身有度，于此事上自有考量，但情爱一事本难，难保殿下日后不会为其所惑失了些方寸。

实不愿见殿下被那云太妃影响甚。

思去，心中有了计较，殿下亦二十有五，也时候该娶妻生子，有个正经嗣子了。

待听见上头重新响了翻阅折子的声响，公孙桓在斟酌好话语后，笑着抬头道，“殿下也批了有段时间的折子了，不妨歇上会，也好让桓亦得以趁机吃口茶躲个懒，歇歇乏。”

闻言，姬寅礼从奏折中抬头，几分无奈笑道，“依便。”

刘顺快端了茶点上，沏的茶君山银针，茶香袅袅，兰气氤氲，令人闻之欲醉。

“好茶。”公孙桓浅尝一口不由赞道，拿块宫廷细点再伴着茶水吃上口，愈发觉得回味悠远。

姬寅礼端着茶碗慢抚着碗沿薄胎，缕缕茶香沁入肺腑，却让人无端忆那似有若无的清幽气息。

“刚进贡的龙团凤饼茶味更佳，回头让刘顺给装些回去慢慢喝。”

公孙桓自喜不自胜的应好。

与御座之人有一搭没一搭闲扯两句后，借了个引子将话头引向了子嗣方面。

“桓如殿下般岁数的时候，小女都会喊话了。”公孙桓唏嘘叹道，转顺势提道，“殿下也时候考虑婚姻大事了。正如国无储君则危，王府久无嗣子怕人心也难免浮动。”

话落，久不见对方应答，心中也不免打了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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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殿下耽于欢情暂无娶纳之心，公孙桓反复斟酌几番后，决定再劝上句，“若元妃娘娘泉下有知，应也盼着殿下能妻儿成群，多子多福。年岁月能见您月圆人团圆，娘娘便也能心慰无憾，含笑九原了。”

劝得苦口婆心，没注意阶前的刘顺闻言后，却不着痕迹的隐晦朝的方向瞄了眼，后又迅速低下头。

“文佑的，吾会考虑的。”姬寅礼晏然自若道，神态如常，语气惯常的平缓，好似先前的无端沉寂旁人的错觉。

端茶碗低眸吹了吹热气蒸腾的茶水，似不经意一问，“对了文佑，令嫒年岁也不小了罢。可有十七了？”

一句话，让公孙桓变了脸色。

爱女的事情，殿下……记得般清楚。

莫非……忍不住要滴冷汗了，会要怎样婉转的告诉殿下，对方不心中的良婿人选。

么一个爱女，往日里如珠如宝的捧在手心，如何舍得将送进庭院深深的王府后宅拼杀？虽然现下殿下的后院并无人，但身为臣属如何不知对方走的何滔天极权之路，日少不得会大开后宫妻妾成群，待那时其后宅的腥风血雨可不会比战场血肉磨坊的残酷少上多少。

光，都痛心死，要真将爱女送殿下后宅，那不如让殿下此刻直接拿刀生生将心剜下了。

“回……殿下，小女，确年岁不小了，不性子让臣下养得十分骄纵任性，哪怕十七了也如顽童一般，顽劣不堪。”公孙桓的声音自虚了三分，眼神也不自在望向旁处，“臣下多留两年，日后择个脾性好的良婿，不求大富大贵，只求能一心待即可。”

姬寅礼重新将茶盖轻扣上碗口，似有兴趣的挑眉笑问，“那不知心中可有良婿人选。”

“臣下……”听闻话，公孙桓都觉得呼吸不畅了。枉自诩定力足，可此刻的一颗心完全定不。

在绞尽脑汁之际，好在隔壁武官震响的读书声让福至心灵，当即便道，“少不得如那三杰一般，面容俊美，又人品贵重。”

“文佑眼光确不俗，若吾家有女，也定会从中择其一为良婿。”姬寅礼真心赞同，又建议，“那状元郎与榜眼倒未曾婚配，文佑若有意，吾可给令嫒赐婚。”

明确听对方没有将爱女纳入后院的意思，公孙桓可大松口气，刚才与殿下的一番言语交锋，着实令心力交瘁。

“谢殿下厚爱。不臣下最属意的那陈探花，可惜早早娶妻生子，桓遂也只能扼腕叹息。至于其二人，句托大的话，桓暂不予考虑。”

听殿下有要赐婚之意，公孙桓对此敬谢不敏，遂忙不迭拒绝。那沈状元才学人品不错，可坏在家世家规上，至于那鹿榜眼，容貌太冶丽，实非闺阁女儿家喜欢那款，可不委屈了爱女。

最惋惜的那陈探花啊。

刚才那番话并非虚言，真的扼腕痛惜，错失良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