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CXC战队失去白乔,就像是海里的鱼没了自行车。
叶泠难耐地挠了挠后脖颈,感觉自己犹如置身于一场巨大的追思会。
而参加追思会的人多半是逝者的不肖子孙她就注意到旁边的周戎表面冷着一张脸,实际上低头的时候实在没忍住勾了勾唇角。
叶泠心猿意马,学着众人苦着一张脸,在台上说接下来要好好练游戏技术,带着白乔的遗志站上最高的领奖台。
其实她的心早就飘到九霄云外,情绪复杂:
她心中恐慌地环顾四周,直到看见猫着腰躲在镜头后的导演朝她招手才确定这并不是一场巨大的玩笑。
叶泠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苟到了最后,担忧着节目是出了什么bug。
不过渡过内心最前端的意外,叶泠不得不承认,在得知自己代替白乔留下来了之后,她的心里还有意料之外的惊喜。
有个综艺录总比回家抠脚强吧。
叶泠混在人群中间心绪复杂地盯着脚尖跟着他们往台下挪,她走在最后面,拐过墙角回望的时候瞟了一眼镜头,顿觉自己忽视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白乔淘汰,她继续苟活,她根本不敢想象心桥会怎么问候她。
唉,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挨骂时间。
叶泠叹了口气,在幽暗的走廊里慢慢滑靠在墙壁上,卸掉全身的重量。
手机弹屏提示微博又有了一批私信和评论。都不用点开,叶泠就能猜到里面含妈量过高。
两个工作人员扛着器械从走廊往工具间走,摄影机一关闭,整个场馆里就只剩下浓郁的班味。
叶泠腕表上的时间已经悄然走到凌晨四点。
熬夜,连轴转,是圈内人的常态。
加上场景布置,彩排调试,节目录制和后续场地的收尾工作,幕后的工作牛马早就累成了狗,走路也晃晃悠悠,工牌吊在项上,在大白背光灯下人影重重显得像是刚从地狱爬出来上班的黑白无常。
半夜收班,打工人怨气很重。
摄像大哥伸手把工牌取下来,顺便搭到灯光师肩上,单手扛着摄像机和灯光师勾肩搭背合计着:一会就天亮了,甭睡了,出去找个早点铺子吃饭得了。
灯光师垂眉耷眼一副困倦的样子也不知道听清了没,从喉管里闷哼一声算是应答。
叶泠贴着墙站无声无息的,看两个工作人员倦意深浓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
而后和刚发现她的存在,打眼瞧过来的两个工组人员对视。
叶泠晃了晃头驱赶困意,甜笑着跟两个人寒暄,“辛苦了两位老师。”
即使是在娱乐圈见惯了美女,叶泠的颜值也是人一眼就会被吸引住眼球,并且仗着年轻,熬夜也不会垮脸状态不好。
工作半天累都快累死了,两人这会一抬眼就瞧见个香香软软的美人跟自己打招呼,感觉又可以勉强活一天了,微笑着异口同声,“叶老师也辛苦了!”
摄像是个热络的大哥,随口扯了巨寒暄,“叶老师,您在等人吗?快走吧一会场馆要下锁了。”
叶泠拢了拢被场馆16度冷气冻得有些犯冷的手臂,微笑着回应,“嗯,在等人。”
两人颔首,悲惨打工人也许会被反锁在场馆里,但艺人肯定不会。即使是小作坊的艺人团队里也肯定配的有助理。
明星的安危属实不是月薪三千的打工仔需要担心的范畴。摄影只是顺口关心一声,没再多话,自来熟地和叶泠道了别就扛着器械继续走。
叶泠虽然困得有些头晕,听见有人招呼还是笑着回应。只是刚举起手挥了挥,就很没有明星风度,毫无形象可言地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摄像大哥家里有个比叶泠小几岁的女儿,看着叶泠就觉得亲切。
他都走出好几步了,还是回头被叶泠逗乐,幽默地调侃,“瞧给人姑娘困的。”
闻言,叶泠也没忍住笑,“不辛苦,命苦。”
两个人走了几步,灯光师偷偷回头瞟了一眼,担忧道“王哥,您这么逗叶老师,她不会给咱们小鞋穿吧,之前隔壁组的老李就……”
摄像摆手,“嗨,我看叶泠也不像那人啊。”
灯光师的担心并不是毫无道理。
在做嘉宾背调的时候,节目组就听闻了叶泠事儿精的名号。
据小道消息传,叶泠团队工作人员被逼得半夜跪地洗衣服,最后还睡了浴缸。
导演冒险签下叶泠的时候,全组人都瑟瑟发抖准备看见叶泠就夹着尾巴做人。
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叶泠来了之后,非但没有犯传说中的公主病,人还爱说爱笑好相处。
人来录三期,连奶茶和早餐都买了两次。
摄影师拍了拍小年轻灯光师的肩,语重心长,“在咱们这个圈子里做事,流言蜚语听听也就得了。看人,还是得自己判断。”
灯光师点头如捣蒜。
摄影师扭头看叶泠孤零零地缩在墙角,叹了口气,“唉,多好一小姑娘。”
两人走后,叶泠也没急着离开。
其实她根本没在等人,手机里静静躺着几条消息。
一条,是导演发来的解释,说计划有变,她后续正常参与录制即可。
后面几条,都是冠如清发消息问她怎么还没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理期的激素问题,叶泠现在有点懵,想一个人静静,手臂发冷,肩胛骨却拼命贴近冰冷的墙壁,似乎从那里获取的温度刺激才能帮她找回一点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