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1)

贺诚年并没有多少初为人父的体验,当初周何熙在临盆在即的时候悄无声息的跑了,三年后回来他被恨意蒙蔽了双眼也不曾多看这孩子一眼。

此时此刻只是这短短的二字,就让贺诚年对他们父子二人的歉意攀升到了顶点。他情难自已的收紧了扣在Omega腰间的手,微红了眼角,浅浅笑了一声应道:“嗯,小溪被爸爸教的真好,以前都是我的错,以后我一定好好补偿你和爸爸。”

周何熙轻轻地用手掌附在了alpha的手背上,这种紧紧的拥抱让两个人都生出了安全感,他不自觉地放松了身子靠在贺诚年的怀里,温顺的说了一声:“好啊。”

贺诚年这才知道,他这三年错过的是什么。那是再多补偿也寻不回来的幸福,是陪伴着儿子成长的三年,也是呵护哺育期脆弱Omega的三年。

等下车的时候,窗外的阳光刺眼,贺诚年从后备箱拿了一把大黑伞,单手抱着儿子另一只手为周何熙撑伞。伞下的空间不大,Omega只能挽着他的alpha,贺诚年为这点小计谋得逞而欣喜,挂着的嘴角从踏进游乐园就没有落下来过。

周小溪的年龄太小,游乐园很多项目都是一米二的身高线,但孩子的快乐却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光是看着园区里精彩纷呈的游园车队就让小宝宝开心地在地上蹦跶了好几圈。不到两个小时,周小溪就挂在贺诚年的身上再也不肯下来,alpha带着他们父子俩找到一家主题快餐店,进去取个餐的功夫回来又找不到他的Omega。

贺诚年惊慌的抱着孩子在人群里寻找,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周小溪被alpha的样子吓到嚎啕大哭,小小的手紧紧地拽着贺诚年的衣袖整个身子贴在他身上。贺诚年像疯了一样的在快餐店附近寻找,没人看到过他所描述的那个漂亮的Omega,他颓然绝望到快要崩溃的是,周何熙举着两个冰淇淋一脸诧异地出现在他身后,轻声喊道:“年哥?怎么了?”

贺诚年大口大口地喘气,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又轻轻拍着怀里的儿子后背,慢慢止住了周小溪的哭声,说:“没事,没事,爸爸在这呢。”

吃完冰淇淋,三人走到摩天轮去排队,周小溪已经困倦地趴在alpha的肩头睡着了,贺诚年从离开快餐店开始就紧紧地牵着Omega的手,在坐进轿厢的时候轻轻把儿子抱在腿上,直直地看着坐在他对面的Omega。

周何熙毕竟身体还没恢复,气色总带着些苍白,他的唇色是一种不健康的粉色,配上白皙的肌肤看起来像个脆弱的陶瓷娃娃般精致。摩天轮缓缓攀升,窗外的风景变得越来越渺小,alpha的神色依旧紧张惊慌,在即将攀升到顶点的时候,周何熙突然倾身轻吻了alpha的唇角。

很浅的一个吻,甚至是他们从热恋到分手到重遇之后都从未有过的那种,他和贺诚年之间拥有是最强烈的情感,无论是爱与恨都挥洒到了极致。

贺诚年一伸手,把Omega的头揽过来,温柔的含住他的唇瓣细细吸/吮,舌尖开始在口腔之中逐浪,缠绵的情意也重新回到了正轨。

游乐园的摩天轮,带着爱意转到天空,在白云之间绽放了粉蓝色的幻想。

?/ ?2022/06/03 00:16:07

第二十一章

21.0

贺诚年抱孩子回家的时候,Omega已经在后座沉沉地睡了过去,他犹疑了很久还是把周小溪送到了父母那边,毕竟周何熙大病初愈还需要好好的休养,带孩子总归是一件精力和体力都需要极大消耗的事情。

孩子趴在他的肩头睡着了,贺诚年小心翼翼地用西装盖在他的身上,走进屋的时候看到贺竹闻和温以秋坐在沙发上,气氛凝重到让他轻蹙眉头。

温以秋迎了上来,看小孙子睡得香甜,压低声音跟儿子说:“把孩子放床上吧,我和你爸爸等你们半天了,他有话想跟你说。”

贺诚年预料到会有这样一场谈话,可周何熙还在车上睡觉,他实在是不想耽误太长的时间。等把周小溪放在卧室松软的床榻上,他低头看了看和Omega相似的眉眼,想起今天儿子终于肯叫他这个父亲,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小脸蛋,柔声说:“再过段时间,我就把爸爸接回来,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再也不要分开。”

他下楼以后径直朝大门走,贺竹闻出声喊了一句:“站住。”

贺诚年脚步未停,丢下一句:“我还有事,等忙完了再跟你们聊。”

二人追了出来,只看到贺诚年钻进车里扬长而去,贺竹闻气得浑身发抖,温以秋揽着他的后背轻柔地安慰,说:“他生病了,这不怪他。他现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贺诚年命令司机赶紧开车,慌乱地把Omega抱在自己的怀里,感受到柔软的触感之后才渐渐稳住了心神。周何熙被他的动作吵醒,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哈欠,往贺诚年的怀里拱了拱,迷瞪地喊了一声:“年哥?”

贺诚年把手轻轻地抚着他的头发,压着自己慌乱的情绪,声音里透着沉稳和可靠。“再睡会儿吧,还没到家呢。”

“儿子呢?”周何熙被温柔的轻抚弄得昏昏欲睡,又察觉到那里不对劲,轻声问道。

“交给我爸妈了,我们回那边房子睡,我不想让你接受他们的盘问。”贺诚年知道父母想问什么,即便他知道周小溪是清白的,可污名在外堵不住悠悠众口。贺竹闻是最要体面和尊严的人,在即将退休的年岁遇到这样的事情,难免不会迁怒到周何熙的身上。

贺诚年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保护他的Omega。

周何熙没再说话,对这样的安排全盘接受,只是伸出了手紧拽着alpha的衣摆,再次沉沉地闭上了眼睛。贺诚年释放了一些alpha的信息素,车厢里弥漫着花香味,和Omega的青桔混合在一起,酸甜的像一杯果茶。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多月,贺诚年沉溺在和Omega重修旧好的幸福中不可自拔,他已经躲了贺竹闻很长一段时间,连一向温柔的温以秋也忍不住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让他回家。

贺诚年原本以为会是Omega的发情期先至,却没想到周何熙那边还没什么反应,他的易感期却汹涌而至。他跌跌撞撞地赶回家里,手捂着后颈的腺体不敢让鸢尾花的香气外泄,在冲进家门的时候摔倒在沙发上,颤颤巍巍地呼唤着他的Omega。

“小熙,小熙……”贺诚年连声唤了很久,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了过来,Omega穿着一声米白色的家居服,拿着抑制剂快步跑了过来。

贺诚年把抑制剂夺了过去,扔在了沙发垫子后面,空气中alpha的信息素浓到让Omega面红心跳,周何熙的眼角泛着水光,泪盈盈地看着躁动的alpha,羞涩地喊了一声:“年哥……你是想……”

“我想……”贺诚年拼命寻回理智,生怕吓到他的Omega,抓着周何熙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哑声说道:“可以吗,老婆。”

白皙的腰像是月季花纤细的花枝,每一片花瓣上都沁着初晨的露水,他温热的手掌磨砺着花的蕊,在粗重的喘息声中不断的掠夺和占有。花园里的莺鸟发出清脆的啼鸣,声声的震颤带着靡靡之音飘向远方。

alpha无法克制的信息素像花瓣一样将Omega层层裹住,他的舌尖勾勒着腺体的轮廓,犬齿在细嫩的皮肤上反复碾磨。白皙的脖颈很快泛起了一片绯红,周何熙紧张地紧紧拽着贺诚年的手,被alpha霸道地反扣住与他十指交叠握在一起。

犬齿刺破肌肤,猛烈的信息素顺着血管传遍Omega的全身,贴合的腹部滚烫的像是着了火,周何熙全身轻微的颤抖,口中的呻/吟就飘了出来。

“老公……疼……”他下意识的称呼让alpha更加发疯,不断晃动这根纤弱的花枝,信息素的交换让Omega也赤红了眼,慢慢陷入情/欲之中任由alpha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

到最后两人滚落在地板上,贺诚年小心翼翼地托举着周何熙的身体,易感期的支配让他的动作越来越凶猛,但理智的最后一根弦始终呵护着他的Omega。

最后攀上巅峰的时候,贺诚年的那根线断了,白光一闪,alpha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有人在耳畔议论纷纷,贺诚年听到人声紧张地想抓着毯子盖住Omega的身体,但四周哪里有周何熙的身影,甚至连一丝青桔的信息素味道都嗅不到。

贺诚年勉力睁开了眼睛。见到贺竹闻和温以秋一脸忧色的看着他,旁边站着一位医生打扮的男人,捧着病案正在书写。他曲着手指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一张口就被自己沙哑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我怎么在这?”贺诚年看清楚自己手背上还扎着吊瓶的液体,病房里入目的白色让他觉得有些生理性不适。他忽然意识到周何熙不在他的身边,拔了针头翻身下床就想往外跑,被贺竹闻紧紧地按在了病床上。“小熙呢?爸,你把他怎么了?”

贺竹闻紧皱着眉头,忽然扬手狠狠地扇了儿子一耳光,温以秋双目含泪地拽着他的手腕,哭声说道:“别打他,他只是接受不了现实生病了。”

贺竹闻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文件,上面赫然写着“死亡证明”四个大字。他翻开第一页,指着那上面“周何熙”的名字,颤声说道:“他在美国死了,这份死亡证明是你亲手拿回来的,你到底要疯到时候。”

贺诚年死死地盯着那份死亡证明,这个从没有出现在他记忆里的东西,他的父亲竟说是他亲手带回来的。他听着父亲说Omega的骨灰就放在他的行李箱里,漂洋过海被他带回国,埋在了他们家的后院里。

贺诚年觉得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他们只是嫌Omega当年的事坏了名声,怎么就能编排出这样的故事。

医生见两人的情绪激动,拍了拍贺竹闻的肩安抚道:“alpha的易感期不及时注射抑制剂是容易产生幻觉的。患者的身体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精神方面确实需要再做进一步的诊疗。”

贺诚年忽然抬头,鹰隼一样的目光落在医生的身上,抢过那张死亡证明撕的粉碎,冲着医生喊道:“他们花了多少钱请你来演戏?滚出去,我没有病,我没疯。我老婆没死,周何熙没有死,你们骗我,你们骗我!”

“如果是因为强制标记害死的他,为什么我还可以回国,为什么Omega保护协会没有抓我。你们骗我的,你们骗我!”贺诚年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赤红了眼呐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