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1 / 1)

“表妹!”方兰漳将她喊住,快步到了她跟前,“并非我不愿见表妹,只是我不知该如何见。”

她未接话?,等着他往下说。

“那日表妹与?我说,祖母有意叫我们提前成亲,我心里欢喜极了,转头便去寻母亲,可?母亲再三推脱,最后终是将心里话?说了出来,说的都不是什么好听的,我便不转述给?表妹了。只有一点,她心中并不愿我与?表妹成亲,我与?她据理力争,她却是将我骂了一顿。因此事,我实在?不知如何面对表妹。”

“扶萤自知配不上表兄,与?表兄相?识一场已是缘分,至于其余的事,扶萤不愿强求,表兄也?不必强求。”

“扶萤……”方兰漳走近一步,“我若是真?应了母亲的要求,又何苦还躲着你呢?我便是两下为难,才?不好见你。”

扶萤后退两步:“扶萤知晓表兄的心意,这便够了,想来是这辈子没缘分做夫妻,就此,也?很好。”

“很好?好什么?”方兰漳又进,抓住她的手腕,低声道,“我如何也?不会听母亲的,我定会娶你过门。只是若祖母不在?,母亲管家,若不如她的意,我怕我平日不在?家,她会为难你,你又一向懂事孝顺,我怕你受了委屈。”

懂事?孝顺?若真?要嫁,若真?被磋磨了,看?她不撕了那个?老婆子的嘴!

只是,何必如此,既有更好的去处,何必日日对着一个?老婆子,天天勾心斗角,也?是累人。

“表兄看?我可?怜,自是不忍心,可?婆媳不和,定会给?表兄带来麻烦,长此以往,再深的感情也?要磨没了,最后只能沦为一对怨偶,倒不如现下便一别两宽,各自心中的情分还能留住。”

她越这样说,方兰漳越是心疼,牵了她的手,竟道:“我上面还有一个?大哥,家里的家业也?指不上我,自有大哥担着,我们不如早早分了家,搬出去住。”

“这……”扶萤有些惊讶,若真?能搬出去单独住,嫁给?方兰漳也?不是不行,只是男人这时候的话?都是不能信的,待大舅母一闹过,定是又不成了,“父母在?,不分家,表兄如何能说这样的话??若是真?为我闹得分了家,我心里这辈子都过意不去了,我和表兄还是到此为止吧。”

扶萤挣脱了手,转身?便要走,方兰漳急急去追:“表妹表妹,我和表妹早已有了肌肤之亲,今日若是因母亲一句话?便舍弃表妹,我又成了什么人了呢?”

“表兄!”扶萤抚开他的手,眼泪便落了下来,“表兄的心意我知晓,我的心意表兄也?知晓,只可?惜天意弄人,只恨我出身?不好,不能配得上表兄。先前的事并非表兄强迫,皆是扶萤自愿,表兄今日所选,亦不是表兄自愿,乃是无奈,扶萤并不觉得委屈,还请表兄莫要再纠缠了。”

她说罢又走,方兰漳还想再追,可?见她满脸眼泪,一时惭愧,不好再追,只能就此停步。

扶萤也?知晓他不会再追,扭头便抹了眼泪走了,只等他生辰那日,将那条腰封送了,此事便算完结了,既不得罪人,还能落个?好,从此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夜里,她又与?李砚禧商量:“后日表兄生辰宴,若是陶裕来了,我要与?他单独在?园子里走走,届时你去替我守着,免得被人瞧见。”

李砚禧瞪着她,一句话?没说。

她今日心情又好了,抱着他的脖子笑:“你又生什么气呢?又不是有了他便不要你了。你不就是想要我?来吧。”

第44章 第 44 章

李砚禧气得推开她的手, 便要硬气一回不碰她,可一想,他就?是不碰又能如何?后日还不是要替她办事?还不如今夜好好罚她一顿, 出出气。

她也不恼, 一口一个小禧哥哥唤着, 不知是罚还是赏。

后日,日头正好着, 一早方兰漳那边便来了人吩咐,请她过去玩, 中午过去吃午膳。她没多收拾,只是略微抹了些香膏便去了。

写春跟着送她过去, 写春心细, 免不了又要叮嘱一番:“按着日子?算,小姐的月事又要到了, 今日不知会不会饮酒, 小姐定少饮些,莫喝多了,免得过几日又要腹痛。”

若不提起此事还好, 一提起她便觉得心烦。

她的小日子?本?是这两日便要到的, 不知为何又是没来,她一想起便觉得心慌,生怕是肚子?里有了。

“我知晓了, 不会多饮的。”她摆了摆手,随意应付了一句。

到了院门?,写春便走了, 她一人往方兰漳院里走。

她挑着时?辰来的,正是要开席, 人都?来了,正在院子?里说话谈天,她没去凑热闹,一人在角落里坐着了,待丫鬟来请开席时?,才跟着入了座。

此回请了些外?男,分成?了男女两座,隔着个屏风,方兰漳在上道:“祖母还病着,不好大办宴席,只邀了亲近的来坐坐,诸位不必多礼,吃好玩好才是。”

席间?便聊开了,扶萤一直未言,只想当做自己不在,可刚吃完饭,刚拿起手帕,便有丫鬟来叫,说是方兰漳寻她去书房。

她擦了擦嘴,低声推脱:“你去与表兄说,今日人多,我便不过去了,让人知晓了说闲话。”

“三少爷便知您会这般说。少爷说了,您现下不去,他便等晚上宴会散了,去寻您去。”

扶萤深吸一口气,忍下脾气:“表兄这是何苦?那日不是已?说明白?了?罢了,我去了便是。”

书房里只有方兰漳一日,他今日没少喝酒,扶萤还是有些怕。

若放了从前便算了,如今她可是有去处了,若真是闹出些什么不清不白?的,不是只能被困在这儿了?

“表兄。”她就?站在门?后,未往里走。

方兰漳抬眸,笑容苦涩:“前日刚说起,表妹今日便与我生分了,表妹真是好狠的心。”

“若表兄以为扶萤心狠,那便这样以为吧。”

“扶萤……”方兰漳上前又要牵她。

她立即避开了:“我以为那日便说明白?了,你与我之?间?不必再做纠缠了,表兄为何还要如此?”

“纠缠?表妹以为这样是纠缠吗?”方兰漳几乎要将她逼到角落里。

“不是吗?都?这样了,还不算纠缠吗?还是表兄知晓无法娶我,却又舍不得我的身子?,便要在此强占了我?”她眼一垂,哭起来比人笑起来都?轻巧,“表兄说的爱护我心疼我,这便是表兄的心疼吗?难道是我不想嫁给?表兄吗?表兄如今来逼我又有何用?若是能说服了大舅母,难道我不会欢天喜地地嫁给?表兄吗?”

“扶萤扶萤,抱歉,抱歉。”方兰漳后退好几步,只是拍了拍她的肩,“你莫害怕,我并非是想在此对你做什么,我只是心中难受,表妹说放下便放下了,这叫我如何能接受?”

扶萤背过身去抹眼泪,却朝门?口走了走:“难不难受的,难道非得大哭大闹才算难受?扶萤没了依仗,大哭大闹也会被人嘲讽小家子?气。表兄又如何得知我夜夜垂泪?”

“我、我……”方兰漳上前几步,从身后抱住她,“怪我。”

“表兄心里若真是有我,还请不要再如此了。”她轻轻掰开他的手,“表兄上回想要的腰封我已?做了,便当生辰礼送给?表兄。表兄生辰吉乐,我便先走了。”

门?一推,人便往外?去了,方兰漳纵是千般不舍,也没脸再跟上去,也未在外?面与人说话,一个人坐在房中想了又想,该如何去与母亲求情。

扶萤早将他抛去脑后了,略往席间?瞥了一眼,不见陶裕身影,想着人或许是出去了,便与丫鬟告了辞,也匆匆往外?去。

她刚出了院门?,没走几步,李砚禧便从灌木丛里跳出来,挡住了她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