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血。”顾正北轻悠悠吐出两个字。

迷之尴尬……

“你说留学生杀人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是不是因为最近留学生很乱,生命没有保障啊,”姜涞想尽量转移一下尴尬,“缺乏制度管理?那个签字书也没什么用,可惜了。”

“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顾正北回应,“这个世界远比这要复杂得多,但我还是相信,这是少数才对,多数还是幸运的。”

“嘿,我记得你也是留过学的,嗯啊,果然由有经历的人出口比较让人信服啊。”姜涞笑笑,丝毫不在意顾正北抽动的嘴角,“还是觉得很感慨,事件离奇,错综复杂,现实还真是比小说骨感,不愧是源于生活却高于生活。”

“不用看那些,要明白有些事旁观者是看不清的,外行看热闹,什么对与错都是相对的,我们都不知道事情背后的真相是什么。”

“……”这番话有点深刻,姜涞歪着脑袋表示正在思考,“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不过你这么聪明的人也不会知道吗?”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对上姜涞询问的目光,一副你不解释我我就会一直追问下去的样子,顾正北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连自己的人生都搞不定还去观察别人的干嘛,有些事没有人会告诉我们真相,这也是一种保护,现实本来就是现实,比小说还要离奇。你可以说你给杀人犯一个馒头,救活了他他又去杀了更多人;或者你给了他一个馒头,他翻然悔悟成为了无私奉献的人,没有事情是一定的,这些都是随机的。”

“真是复杂。”

“没关系,我会保护你的。”

“切,你总是在对我说情话。”姜涞扳正了身子,把身上的毛毯紧了紧,“我感觉从我睡醒你就一直在说情话,或者耍帅什么的,跟应付我似的,你该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哪有,我是真的爱你。”

“又来又来,睡了睡了,最近大脑都好困,感觉都快不走了。”说着姜涞打了个哈欠,又陷入了睡眠。

纪家大宅没有特别的设计,也算不上太大,但是夏诺澜是第一次来,上上下下十几个屋子,后院连廊地下室,她一个一个敲过去甚是诡异。

有些屋子还锁着,她还要费劲的弄来钥匙一个一个试试,夏叶玄看着她在那里执着倒也没什么反应,估计也是默许了。

这个感觉就像在做梦,还是白日梦。

又打开一个类似仓库的屋子,满是灰尘,咳得夏诺澜差点没背过气去。

屋里是一架大钢琴,看起来很豪华,只是被白布罩住了,整个屋子居然仿照的电影院模式,只不过舞台上不是屏幕而是钢琴罢了。像是谁曾经在这里表演,不过看样子废旧了很久了。

“我是不是在做梦,是不是是不是。”手很脏,夏诺澜没敢用手拍脸,只是有一会儿没一会儿的闭会儿眼睛,希望下一秒睁开一切变得不那么诡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在拍戏吗……”

从房间出来,锁好门,夏诺澜脱力的靠在走廊里,头微微倚在墙上。

“你说这纪元琅也不哭也不闹,就在里面一天天闷不吭声的,也真能忍。”

不知从哪里传来声音,夏诺澜吓得浑身一抖,堪堪反应过来。

“他是想闹闹不起来吧,”另一个还算稳重的声音说道,“这有一天没一天的给饭吃,我觉得他早就饿的没有力气了,而且又没个餐具,这心理身体双重虐待谁受得了啊。”

“你说夏家那个大少爷是想干嘛啊?天天在这里占山为王似的美滋滋的过日子,看样子还挺适应,他想干嘛啊?”

“不知道,变态吧,我看他天天咳嗽,好像体弱多病?”只听两人说话的声音突然小了。

“我听说纪元琅他爹,纪文奎,和八年前夏叶玄进监狱的事有关系。不知道真的假的,好像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来着,这不来复仇了吗。”

“真假的,这么个复仇法?我还是第一次见。”

“行了行了,赶紧给纪元琅送饭去吧,这次你去,我可不想再被他瞪出两个窟窿了。”

“不行!我都去了几次了,该你去几次了吧!”

两人走后,拐角后的夏诺澜探出了身子,一双清凉的眼睛如今水灵灵的,硬是憋着一口气没有哭出来。看那两人打开门,送饭,然后有说有笑的出来,她一直站在角落里,站了很久很久。

“卡塔。”

钥匙转动的声音。

“这人不是刚来么,又来干什么?”

纪元琅心里犯嘀咕,嘴上却什么都没说,他很饿,什么事情都比不上吃东西重要。

“啪!”

一大串钥匙掉在地上的声音,纪元琅不耐烦的抬眼,却看到了他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

“元琅……”夏诺澜看着面前的纪元琅,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眼泪模糊了视线,似乎这样就看不到胡子拉碴,黑眼圈严重的纪元琅,看不到他用手抓着面条,像乞丐一样吃饭。

抓起的面条一瞬间躺回了盘里,有几根还落在了外面,纪元琅瞪着他圆滚滚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夏诺澜,忽而想起什么似的,迅速用双臂挡住了脸。

“出去!出去!我不想见到你!出去!”

“元琅……元琅……”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夏诺澜蹲下身子想抱住纪元琅却被他一把推开了,倒在地上,脚歪咯嘣一声,剧痛传来。

“唔!”

夏诺澜下意识的惊呼,有些痛苦的附上了脚踝,纪元琅听到她的声音不太对劲,从胳膊缝里看了看,立刻意识到是自己用力太大了,但是,这个情况下,让他怎么冷静。

“出去!你给我出去!或者……你等会儿再进来好吗,求你了……呜呜……”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眼下,没有了尊严,还怎么称之为男人。

“出去……”

纪元琅觉得他这辈子注定都无法抬头了,哽咽着求夏诺澜出去,后者则是惊呆了的样子石化在了原地,一时间屋内只剩下了纪元琅吸鼻子的声音。

良久,他听到到夏诺澜起身了,抬起眼皮,他喜欢的人,他一直都很相信的人,刚刚看到他这样狼狈的人,眼泪连珠掉的人,就这样在他模糊的视线里,一瘸一拐的出去了。

第222章: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夏诺澜走后,纪元琅就哭的不能自已了,他在尽力的让自己不要哭出声音,可是一次一次的抽泣让他觉得自己连最后的尊严都不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