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最近有没有什么不认识的人，在这里出没？”尹队长及时打断了老所长的回忆，因为作为刑侦支队队长的他，显然更加关心案子的办理进度。对于过去的辉煌，让它活在那个年代人的心中也就罢了。

“那挺多，我们这本来的员工走了以后，就进入了很多外地人，吸毒的、打架的什么都有。”老所长抖了一下烟，燃尽的烟灰纷纷落在了烟灰缸里面，就像这里曾经的繁荣，随着时代的一阵抖动而消失了。

“就是上次兴武路与红旗路交界的那栋房子附近呢？”

“你说卖淫那家吗？”说着，老所长仰头想了一下，然后转过头向门口值班的人员询问着，“我没印象了，自从那次以后好像就没发生什么，你们接到过那间破房子的报警吗？”

“没有，那次以后就很安静了。”从房间外传来悠长的回应，让调查的3人组略显失望。

“那……外国人呢？”尹松南继续发问着。更茤?文請联喺峮玖伍五??⑼??〇捌%??君

“外国人，什么外国人？”老所长呆住了，在他脑海之中仔细搜索着一张张陌生的脸，或是金发碧眼，或是皮肤黝黑，他能想到的外国长相的人翻了个遍，然后失望地摇了摇头，“这附近我没有看到过。”

“不如……我们去现场看一下。”很显然，从这里获取不到什么线索，在这里多问几遍也是徒劳的，吴冬首先发言打破了这一僵局，“麻烦所长带我们去现场，我想了解一下情况。”

“那倒也行，反正不远。”老所长颤颤巍巍抬起头盯着这个高大的年轻人，他确信自己并没有见过这号人物，不过既然尹队长作为保证，他也很乐意为这位外地来的年轻后辈效劳。

出了红旗派出所往右，进入一条小巷子，步行大概5分钟就到了一幢破败的院区，一行人走上对面一栋7层赫鲁晓夫楼，楼道上泛黄的墙壁上印一个大大的红色汉字“拆”。

“这里2年前……就被划成拆迁区了，可是……政府资金不到位，一直拖……拖到了现在都没动工，”老所长喘着气，迈着慢悠悠的步伐，一步一步将自己挪动到4楼，他的年纪已经很难支撑他的身体像年轻人一样健步如飞了，“所以……这里就有很多……不正经的人来这里，干很多……见不到光的事。”

打开4楼最深处的一间房屋，一大股霉味儿令在场的人纷纷捂住了口鼻，那是一种陈旧了许久，混杂着发霉砖瓦和潮湿空气的混合气息，诉说着这里死一般的寂静。

可当4人进入房屋的时候，本应该空无一物的房间内，乱糟糟地摆放着一些基础的生活用具，包括但不仅限于：一张干净的床垫、一张略显破烂的毛巾和被人用过的塑料口袋，默默地躺在地上，布满灰尘的它们告诉着前来探索的众人它们是被人精心摆放在这里，但出于某一目的，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被人使用了。

“看来，这里还真是一处据点啊！”

尹松南自言自语着，慢慢走进了屋子里面环顾四周，然后拍了拍易江的肩膀，易江也心领神会地拿出相机，对着地上的杂物“咔咔咔”一通照相，固定着这些来之不易的证据。

“这些东西有点新，很显然不是2年没有使用的房屋应该有的。”吴冬慢慢蹲了下来，仔细观察着床垫和塑料口袋上的灰尘，与周围废弃的家具落下的一层厚厚的灰不同，这些物品上的积灰过于浅，推算下来应该在3个月以前放置在这里的。

“他们也许是约定在这里进行卖淫，毕竟这里是拆迁区，没有人管，是绝佳的藏身之所。那次卖淫被打击以后，这里就废弃了。”尹松南一边捂着口鼻，一边走入室内，用目光扫描着地上的一切。

“不，可能没有。”

吴冬一席话打断了尹松南的发言，因为他在床垫下面发现了一样东西，这个小东西吸引了其他人一同向他这边看过来。

“那是……什么？”易江凑过去，把照相机对准吴冬手指的方向，然后拍摄起来。

“烟蒂？”尹松南皱着眉头说到。

“还是比较新鲜的。”吴冬用手指了一下床垫的位置，“上面还有咬痕，从积灰上来说应该不超过一个星期。”

“也就是说……他们从2月份被抓了以后，还有另外的人一直在这里进行交易？”

“很有可能。”

吴冬一席话，让众人的心态发生了变化。一方面，他们明白，这伙人依然在这些破旧的楼房之中上演着，意味着他们依然是有迹可循的；而另一方面，这些毫不顾忌猖獗犯罪一直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上演着，只是他们没有能够及时发现，让这些人能够肆意得逞。

“这些人，胆子挺大。”老所长见到这根烟蒂也沉默了许久，看来红旗街道发生的大小事情，并不完全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我觉得可能要对这里进行蹲守，应该能够找到他们的一些线索，尹队，你觉得如何？”吴冬起身，转过头询问着自己队长的意见。

“我觉得有这个必要，”尹松南也同意这个看法，既然他们能够继续交易，说明就有机会能够抓到这帮人，也就有机会对他们的组织撕开一个突破口，“如果这里有……那是否说明其他地方也……”

“嗯，很有可能，”说着，吴冬向尹松南对了一个眼神，“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

“我也是这样想的。”

说罢，在易江对房屋完成拍照以后，4人就带上了房门下楼去了。追寻了几个月，尹松南都没有想到重返现场进行再次勘查，只是把重点集中在了核实嫖客和妓女的身份之上苦苦研究。他不得不承认，来自A市的吴冬比起他来说确实有着一种更加重视现场的思维模式，他一边走一边盯着吴冬的背影，从一开始的表面礼貌，慢慢地他感受到一种警察应该有的认真态度，心里不得不钦佩起来。

而另一边，吴冬也在思索着，如果他们的据点不会被这样轻易地放弃，说明还有不少的斐齐宾的女孩子被带到同样的地方交易，既然他们不肯放弃这里，意味着其他的地方也会存在，这也许就是这个案件的可以突破的地方。

想到这里，吴冬也激动起来，以至于他在下楼时候完全没有看路，和一个路过的小男生碰撞了起来。

“谁呀！”

被撞的男生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好在似乎他掌握身体平衡度还不错，在即将倒地的时候用手撑在了旁边的行道树上，缓缓站直了身体。正在他准备发火的时候，回过头却看到撞到自己的男人身着一身警服，突然吓得脾气都烟消云散了。

“对不起，没……伤到你吧？”

还没等男孩开口，吴冬就率先过去扶住了男生，询问他是否受伤。看到撞到自己的男人是警察，男孩也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现场。

“走吧！”尹松南打开了车门，向吴冬做了一个上车的手势，“我们去下一个地方，思南区的解放路。”

伴随着汽车的轰鸣声，尹松南、吴冬和易江一行人飞也似地离开了下江区的拆迁区，独留下老所长继续守望着这里，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树一花，对着这守护了20多年的地方叹着气。

“你呀你呀，也从当年的兴旺热闹的国营厂，堕落成声色犬马的肮脏之地了！”

……

夜晚时分来临，在B市这座“南海之星”超级大都市下，点亮的霓虹灯也预示着夜生活的开始，随着下班人群的增多而点燃了气氛，迎接着属于它的躁动时刻。

在远离B市市区城郊，四海区与平江县的交界处，在寂静无人的废弃工厂位置，却有一群人神神秘秘地在一栋大楼门口频繁进出。

B市的木材商人朗敬也在这些人群之中穿梭着，不同于以往白天贵气逼人的打扮，晚上的他换上了一身低调的衣服，避开众人的目光走进了这家地下会所。这时候，一个男人看到了他，于是热情地向他打起了招呼。

“朗哥！”男人张开双臂和朗敬拥抱了起来，“怎么，有段时间没来了？”

“这不是……风声紧吗？”朗敬见到这个男人，就像见到一位多年未见的朋友一样，一改脸上的紧张，转入了一种放松的喜悦神情，然后悄悄在男人的耳边低声说道：“今晚，可否安排一个？”

“安排，必须安排！”

接着，男人领朗敬走入了大楼深处，绕过弯弯曲曲的小巷子，进入了一间VIP包厢之中。在男人的拍手下，从幕后走出了一名身材妖娆的女孩，这个女孩儿看着十分年轻，稚嫩的眼神中仿佛还没有经受过社会的历练，从她深褐色的皮肤来看，这个女孩拥有着一般中国人所不具有的特征。

“朗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新来的小妹安妮，斐齐宾人，今年17岁，还是个雏儿！”

在男人的介绍下，这个皮肤黝黑的女孩慢慢走到了朗敬的面前，然后褪下身上所有的衣服，将自己尚正在发育的清纯身躯展示给面前的两个男人看，女孩显然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略显紧张的她浑身细微抖动着，任由台下的男人对着自己的身体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