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着前几日地狱般的遭遇，被扒光衣服，强制接受这几个禽兽的口交，甚至被要求当众张开双腿，握住裆部勃起的硬物，受人嘲笑着表演手淫，让对方观看自己喷射出浓稠白浆的模样这些，是被囚禁的两位公安刑警所共同拥有的记忆。

“别问，我们只管出去，其他的不要多想！”当然，吴冬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分享此外的任何遭遇，包括且不限于：侦查过程中被逼出卖色相，在荒地、公园以及卧室中摆弄各种下流的姿势，以及被关押在赵美莹的房屋后，进行迫不得已的无套强奸与内射播种，这里每一样，都深深刺痛了这个已婚直男的心。不过，已经没有更多时间去懊恼这一切了，与其在这里悔恨过去，不如趁现在紧紧抓住未来。

这个外表坚强的男人默默擦干眼泪，义无反顾地冲到最前面。当楼梯的尽头出现在眼前时，吴冬难以置信，一片开阔的空地就这么堂而皇之地陈设在古老房屋的门口。而回头望去，两人不禁目瞪口呆，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看清楚，囚禁了自己整整一个星期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模样？

一栋四面围墙的建筑，不，这简直是一幢足以比拟欧洲城堡般伟岸的高楼，直挺挺地伫立在这片郊外村庄的中央，高耸入云的尖锐塔楼震慑着四方村舍，青色砖瓦在月光映照不到的位置，透露出阴冷暗黑的恐怖气息。抬眼望去，夹杂在塔楼中央的5层建筑，毫无疑问就是将他们隔绝于世的“囚笼”，一扇扇紧紧锁闭的小门，关押着多少惨绝人寰的淫乱秘密？

这，到底是哪里？

吴冬仰起头，注视着这碉楼，他做好彻底逃离这里的准备，却在踏出脚步的那一刻回过神来，脑袋中窜过一道闪电，回想起一件自己应该做却没有做的事情。

“操！”

“怎.....怎么了，”听到队长这般自言自语，察觉到异常的易江立刻凑上去，拉了拉止步不前的吴冬，“队长，出什么问题了？”

“不，不是......”

该死，事到如今，要不要当着易江的面把伍杰救出来？

此时此刻，这个问题却折磨着刚刚找寻到希望的直男汉子。他犹豫了，好不容易冲破障碍杀出一条生路，如果冒险回去寻找那不知关押于何处的伍杰，无疑是在浪费宝贵的机会，甚至可能让易江知晓自己不愿意袒露的秘密为了案件的真相，一位警察不惜在这群gay佬的胁迫下，对妻子，对同事，乃至对赵美莹犯下无法饶恕的错误。

但，回想起自己操着康梓宾时对方恳切的语气，吴冬又不忍放弃那个15岁身世可怜的孩子，更不愿放弃这起案件中至关重要的污点证人。一边是自己的生命，一边是警察的责任，到底应该怎么选择才好？

“队......队长，快走吧，不然他们该发现我们了！”

一旁的易江不知道吴冬在犹豫什么？他只知道这个位置正好是碉楼处最容易发现他们的地方，但凡有人半夜起身来到走廊，仅需一眼，就能察觉到空地上有人正试图逃跑，这是自己确信无疑的事实。

“没，没什么，快走！”

最终，在良心的谴责中，在同伴的催促下，第一次，吴冬选择了逃避现实，放弃了一名警察应有的使命。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个家，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碉楼，将伍杰置于自生自灭的处境中，狠心抛弃了那个可怜的小男孩儿！

毫无疑问，这个男人，这个被康梓宾与伍杰深深爱着的大屌刑警队长，辜负了二人赤诚的期望，失信了床上交合时允诺给对方的豪迈誓言。时至今日，没有了任何装备的他不过是一介匹夫，纵使身上的肌肉疙瘩再大、再有力，也无法抵抗这群狂暴之徒的折磨，这么做，不过是遵从动物的本能罢了。

伍杰，你好自为之！吴队长我自己......都不能保护自己了，一切就看天意，希望你的命够硬，扛到我们回来，再拯救你！

......

越往前走，吴冬就越感到前路漫漫。离开了这幢恐怖的“囚牢”，村中的道路变得异常狭窄，在田边地角的黄土小道中行走，如若不是本地村民，便很容易在这些弯弯绕的路径中迷失方向。

好几次，他们两人都踏入了灌木丛中，意识到不对才立刻调转方向。低矮的树林不断剐蹭着这对逃命者的身体，薄薄的单衣被接连划破好几道口子，但吴冬、易江却顾不得疼痛，只是一路朝着月亮所处的位置奔跑。终于，眼前的小路汇集成大路，大路汇集成沥青路面，在村中打转了接近一个小时，吴冬才在视野所及的地方，见到了一条附有白色标线的交通要道。

“易江，看，是省道！”

吴冬兴奋地指着前方，汗涔涔的结实肉体将身上的衣服濡湿，透着月光能隐隐约约看清内里的肌肉线条。意外发现让迷失多时的两人喜出望外，可接下来他们又遇到了新的问题：到底要走哪个方向，才能沿着这条弯弯曲曲的省道回到市区？又应该去哪儿找寻便捷的交通工具，以最快速度到达目的地呢？

吴冬环顾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的村舍中找不到一个活人，就算有，他们也不敢贸然敲门寻求帮助，这里面说不定就有罗武等人的耳目。从前几天对方的对话中，队长就猜测到，这个康氏家族在本地一定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就连村民都与之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

“只有试试看了。”

“嗯，队长，我跟着你就好！”

无奈，他们只能将命运交给月亮，朝着月光的方向，他们选择了右边前行，两人手拉着手，生怕对方会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迷失。微风吹拂着两具结实的身体，却吹不走内心的寒意，树丛中的蝉叫像是提醒逃亡者的乐章，一路前行，一路奏鸣。

“易江，走累了......就和我说说话......”踏步向前的吴冬叹了口气，他们以不快不慢的频率行径，避免过快的速度耗尽体力，也防止过慢的步伐引人发觉，“我们不能停......停下脚步。”

“队长，我明白......”易江朝着手背哈了哈气，身体紧贴着吴冬，感受着这个男人宽肩下的坚实，“吴队，他们没对......没对你做过分的事情吧？”

“这......这个......”说实话，吴冬不想在此时再提及这些事情，他清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折磨远比易江的来得更为惨绝人寰，更为触目惊心，但肩膀扛着一位警察的尊严，他绝不能在这里吐露出来，以博得任何意义上的可怜与同情，“他们对你怎样......就对我怎样......”

“......”

一瞬间，若有所思的易江也低下头，沉默着不再回应吴冬的话。

“诶，想点儿开心的事情，”话虽如此，但吴冬还是尽力让彼此保持一定频率的交流，避免陷入绝望的情绪之中，影响接下来的判断，“你有女朋友了吗？”

“嗯......有一个！”易江冷冷地回答道，要是放在平时，他可不愿意把这种情感隐私暴露给其他同事。

“交往了多久？”

“大概.....大概3个月了！”

“嗯，挺好的，”吴冬抿了抿嘴唇，他想起多年前自己与林静萱在警校中相遇的那个白天，一条靓丽飘逸的短裙勾勒出这位清纯女生姣好的身姿，让同样阳光英俊的见习警员春心萌动，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对方，“我和家里那位，也......认识好几年了。”

“呼......你们很恩爱啊！”易江抬起头，微微张开嘴，在如此冷冰冰的场景中艰难地赞美起来。

“对，是这样的。”

那是自己最幸福的岁月，当一位风流的帅小伙认定了其人生的归宿，那他便开始有意无意地改变自己。自然，浓眉大眼的警校生也吸引到了靓丽女大学生的目光，一种微妙的感情在彼此之间生根发芽，一种浓烈的荷尔蒙缠绕起热恋中的年轻人，让这对原本陌生的男女寻找到了心灵的港湾。

林静萱，那个名字，那个深深改变了自己的女人，吴冬不会忘，更不会辜负她对自己的信任与期许。

“队长，那边......是不是有光？”

不知多久后，易江的叫喊将沉思中的吴冬拉回了现实。迷茫的刑警队长向远处一望，果然，在弯道的尽头，一束散发暖色的光线穿透了密密麻麻的树叶，照射在凹凸不平的沥青路面，指引出逃亡者活下去的希望。

“是，拦住它，易江，快拦住它！”

这一个星期以来，无论是吴冬还是易江，他们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兴奋，这般欢呼雀跃，两人不可思议地凝视着道路的那端一辆拖拉机缓缓拐入沥青路面。见到那个身影后，彼此便毫无疑问，原来一切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黑夜到了，黎明还会远吗？

注：

明月似......心头的怒火＊：节选自印度诗歌《罗摩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