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起来,为彼此之间达成的共识而默契地点了点头。
“话说易江去哪儿了?”尹松南转了一圈,没有看到那个熟悉小子的身影,于是回过头问着吴冬。
“他早回去了,说受不了,要睡个觉补充精力。”吴冬平淡地回答着。
“好小子,偷懒有一套,”接着,尹松南再次打了一个哈欠,郑莉在一旁担心地给他揉了揉太阳穴,“好吧,我们也回去休息吧,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好的,尹队长你也……早点休息。”
三人分别以后,吴冬离开B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办公室,步行回到了自己居住的五里小区内。刚进屋,吴冬就脱下了鞋子,把在皮鞋中闷了一整天的臭袜子扔入洗衣袋中,接着他脱光自己的衣服,露出一身腱子肉,进入浴室里面好好地洗了一个澡。做完这一切之后,他躺在床上,在熬夜后巨大的疲劳下迅速进入了梦乡。
……
玉体横陈,歌舞升平,这里的人们在音乐和肉体的盛宴之中欢腾着,幽暗的地下室被五彩斑斓的霓虹灯照得灯火通明,齐聚一堂的人们彼此之间传递着放浪的情绪,撕开白天精心打扮的伪装,尽情宣泄着被隐藏起来的种种欲望。
“这位是来自斐齐宾的漂亮小妹妹,安妮!”
在一间并不算宽敞的房间中,昏暗的灯光在电压不稳的线路末端闪烁着,二手的LED灯映照在房间中5个男人的脸上,让人无法看清他们的面容。但在这样的光线下,他们可以完美隐匿自己的表情,或是惊讶,或是邪笑,亦或者他们什么也不愿意表达,只是聚精会神地盯着台上一位赤身裸体的女孩儿仔细地欣赏着。
台上,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上面,打着十二分精神卖力推销着。和他打扮大相径庭的,是旁边一位紧张得不知所措的少女。她长得清秀美丽,迷茫的大眼睛之中透露着恐惧,两片丰满的嘴唇不停颤抖,发育中的一对儿乳房宛如大溪地的珍珠一般扣在她的胸前,稚嫩的肉体在台下男人虎视眈眈的窥视中瑟瑟发抖。
借着这并不明亮的灯光,台上的男人躁动了起来,他用出自己的大嗓门向台下呼喊着:
“她只有17岁,还是个处女,大家决定好就可以出价了!”
“700元!”听到这个消息,台下一个男人兴奋地举起了右手。
“800给我,我马上出!”旁边另一位男人不甘示弱,也伸出右手,试图将旁边抢夺自己宝物的人狠狠打压下去。
一番激烈的吵闹之后,台上的男人激动地喊出了最终的价格1200元,角落之中一名留着胡子的中年大叔夺得了最终头筹,让这场喊价活动就此告一段落。
与此同时,这名名为安妮的斐齐宾女孩儿只是孤独地看着发生在身边的一切,她不懂周围人为什么如此兴奋地呼喊,因为初来乍到的她语言不通,无法理解周边人说的什么。但通过大家的肢体语言,她明白了一件事情,这些衣冠楚楚的男人在刚刚的言谈举止中,已经决定了自己这么一位女孩儿的命运,这一切并没有经过她的同意,但这些男人却可以如此草率地进行着这肮脏的交易。不等安妮反应过来,台上的男人恭迎着那位中标的中年大叔,接着他伸出手将安妮推到了大叔的身边。
“Just go(去吧)!”这是安妮唯一能够听懂的一句话,于是,两人一起进入了后面的私密小房间……
安妮是第一次来到离家乡如此远的位置,在斐齐宾的时候,她甚至没有去过班加兰省以外的任何地方,在过去的17年内,她一直就在老家附近的几个镇子内和表哥一起贩卖当地水果,用以贴补家用,照顾家中年迈的父母以及一个弟弟。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离开家乡,离开父母所在的地方,离开自己熟悉的班加兰省,到达异国他乡去讨生活;更没想过,现在的自己即将会在面前的中年大叔身下,失去她宝贵的贞操。
中年大叔堆满了笑容,让他本就肥胖的脸颊凭空多了好几层赘肉,他慢慢向安妮走了过来,一边脱下了裤子,露出了粗壮又丑陋的阴茎。
安妮本想拒绝,大叔肥胖的双唇在自己赤裸的身体上亲吻着,油腻双手也反复游走在自己的双乳和大腿上,这样的不适感觉让她恶心。但她又想到,之前那个男人和自己简单提起过,只要她愿意,事成以后自己可以分得一半的钱,作为今晚失去初夜的补偿。为了自己,也为了表哥,更为了家乡的父母,安妮一句话也没有说,咬着嘴巴,任凭身上的大叔将自己身体的每一处都品尝干净。
接着,大叔紧紧地抱住安妮,把他的阴茎直接插入了安妮的身体之中。这一夜,身为处女的安妮经历了太多,也从这一天起,她再也不是一位懵懂无知的少女了,她失去了自己最宝贵的,也是最不可侵犯的东西。
“啊,啊,哦哦,啊啊啊……”
……
当客人们开始尽情欢愉的时候,年轻的打工人便在灯光的阴影下悄然登场了,这些18-23岁的小伙子是支撑着这个场子重要的伙计,没有他们的帮助,可以想象这里将会有多么肮脏、多么混乱,毕竟谁也不能指望来此寻欢作乐的人,会对自己的行为抱有何等高质量的自我管理能力。
“给,拿着!”一名男孩儿把一摞卡片递给了旁边的伙伴。
“这是什么?”接过手的男孩儿疑惑地看着,用手稍稍翻弄了一下这些卡片。
“新做的,昨天才从厂子里印出来,现在你把它们发下去,保证每一位客人都要拿到。”??群撜梩??????⑥酒④o?$
“上个月我们不是才印了这些卡吗,怎么还要印?”旁边的伙计不解地问着。
“蠢货,我们每个月都要改版卡片,连同网站域名也要更新,”听到这里,发卡的男孩儿有些不耐烦,面对这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伙计,他一脸无奈地解释道:“这样是为了安全,难道你想让条子顺藤摸瓜找到我们这里吗?”
“也是哈!”听到这里,对面的男孩儿恍然大悟起来,不好意思地拍拍脑袋。
“快去吧,不然一会儿,他们就散场了。”
收卡的伙计急忙履行着自己的工作,抱着这些卡片穿越了一间又一间狭小的房间,将卡片递给在场需要它的客人和中介人。他很享受这里的工作,因为他可以看到这些表面衣冠楚楚之人隐藏的一面,那种巨大的反差让他感到不可思议,就像人生一样,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的景色会是怎样。
……
又是新的一天,夜晚8点半,一辆全新的黑色奥迪轿车再次停放在红旗路的位置。
易江对这辆车很满意,至少,柔软的靠背让他再也不用忍受腰酸背痛的困扰,兴奋的他仔细把玩座椅上的电动按钮,让靠背来来回回地上下摆动,而旁边的吴冬就像看一名稚气未脱的小孩子一样无奈地盯着他。
“好了,别玩了,”吴冬摆了摆手,“这是公安局的车,奥迪的电子部件很容易坏的,你这样玩儿下去,它的寿命至少会减少3个月。”
“有什么关系?”被吴冬这么一说,易江有些不高兴,于是快速把靠背调整到合适的位置,插着手重新工作起来,“如果坏了的话可以修,反正都是他们报账,公安局一年一年换了多少辆车,我却连一辆摩托车都没有。”
“就你,也想开摩托车?”吴冬又把手伸过去,捏了一下易江的脸,“你想带你女友去耍帅?别想了!”
易江不想回答,用嘴巴“啧”了一声,他深刻地感受到这位比自己大3岁的已婚男人,已经和自己产生了深深的代沟。而吴冬也不想在这种无所谓的小事情上浪费时间,他转过头,继续盯着那个位置,虽然对于那儿,自己已经看了无数遍,就连大楼外侧脱落的瓷砖,窗口外框上的花纹,都早已被他记得一清二楚了。
“吴队,你说,他们今天会来吗?”易江有些无聊,他盯了一会儿,然后打了一个哈欠,接着看了看手表,又再次转向吴冬的位置向他问道。
“也许吧,”吴冬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你以后慢慢习惯这些就好了。”
时间过得很快,夜晚霓虹灯的光彩转瞬即逝,在强烈的光污染下,被映照得白茫茫的天空也在0点以后暗淡下来。这里的路灯年久失修,十盏之中只有两、三盏依旧勉强行使着自己最后的使命,但也不知将在何时,超龄工作的灯泡们会在强大的工作压力下彻底熄灭,渐渐被人遗忘在这来自上世纪的废弃工业园区之中。
“嘶!”一股冷风灌入易江的衣领之中,寒意让他皮肤起满鸡皮疙瘩,他发现这辆奥迪车虽然靠背舒适度非常好,但窗户的密封性却比之前的雅阁更差,导致冷风可以随时通过缝隙钻入进来,侵扰着他们两人。
一旁的吴冬倒不在意这些,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原因是他昨天做了一个春梦,一个有关于自己妻子林静萱的春梦,也许是这几天压力太大,许久没有自慰的他早就积攒了不少生理欲望。梦中,他和妻子赤身裸体地在老家温暖的大床上做爱,用自己胯下粗大的阴茎狠狠操着她柔软湿润的阴穴,这让第二天起床的吴冬感觉浑身乏力,连觉也没有睡好。不过,这种理由他自然不敢说给旁边的同事听的。
“不好意思,我稍微眯一下,昨晚太累没有睡好,”实在撑不住的吴冬把靠背调整到一个舒适的角度,然后用连帽盖住自己的眼睛,惬意地躺在座椅上,“下面辛苦你了,好好儿盯一下,有什么情况就叫醒我。”
“好的。”
易江叹了口气,听着从旁边的座位上传来的轻微“呼呼”声,他意识到现在自己才是那个认真工作的男人,不过对他来说,听不到吴队长嘲讽自己的话语,让他感觉稍微轻松了点儿。于是他睁大眼睛,仔细盯着对面那栋赫鲁晓夫楼4楼位置,试图寻找一丝丝人类活动的痕迹。
然而激情是一刻的,时间却是恒久的。不到一个小时,易江就感觉受不了了,他忍不住拿出手机,一边看着对面大楼的情况,一边刷着抖音上的视频,在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之中打发着这无聊的时间。
1点半,街上已经冷清下来,唯一照亮着大路的三盏路灯,在电压不稳的电路中发出闪烁的黄色灯光,令人晕头转向。在另外一头,黑色奥迪车内的易江再次打了一个哈欠,手机中刚刚滑过的短视频令人捧腹,那些低俗的段子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接着,易江慢慢抬头,向着对面的大楼望了过去,突然,他揉了揉眼睛,再次凝视着那个熟悉的位置,确定自己的确没有因为玩儿手机而产生重影以后,他急忙推了推旁边的吴冬。